白芍望著天空,如墨黑的天空沒有一絲星光,又是一個深沉的夜晚。
每當天色如此深邃之時,白芍總會想起那夜的追緝。因為那次的追緝,她從荒廢的十八樓建築物被推下來,然後在一陣破碎的疼痛後來到這裡。而原本的自己究竟是生是死她不知道,但她好想回去,回去參加哥哥的婚禮,回去替父母慶祝三十五年的結婚紀念日。可如今看來,這個願望應該是越來越渺茫了。
坐在營地外的石頭上,白芍在萬般思鄉的情況下,再一次試著呼喚出上官墨韶。她覺得自己已經做了很多,也幫上官墨韶追到了容衛的承諾。那麼現在,上官墨韶應該自己回來面對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要她繼續幫他活下去。畢竟她有思念的人,有想回去的地方。可無論她怎麼呼喚上官墨韶,她都沒得到他的回應。
“到底你想要怎樣?上官墨韶,你心裡所想的我都幫你完成一半了,你該回來面對自己的往後人生了吧!?憑什麼把我關在你這個身體裡面!難道你還希望我幫你把容衛娶過門,幫你生兒育女,幫你當皇帝嗎!?”白芍得不到上官墨韶的回應,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不滿,咆哮地叫了出來。
“怎麼了嗎?”容衛聽到了聲音,走了出來。雖然還是束著胸,但卻褪下了厚重鎧甲,穿得有些單薄。
“沒事,只是在想怎麼替我母后洗清冤屈。”白芍壓下情緒,找了個話搪塞過去。
“真的嗎?我總覺得你有心事…”容衛靠在軍營外的木柵圍牆,若有所思地繼續說:“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我總覺得你不是墨韶,但卻說不出來為什麼我覺得你不是墨韶,或許是你突然長大了,我不習慣了…”
“以前的我,在你眼中到底是怎樣的人?”白芍聽到容衛這麼說,開始對於上官墨韶的事情有些興趣。雖然自己有上官墨韶的片刻記憶,但自己始終不瞭解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你在我眼中嗎?”容衛看了白芍一眼後,抬頭望向星空繼續說:“就像是個需要保護的雛鳥,容易受傷,容易被欺負。”
“像需要保護的雛鳥?有這麼脆弱嗎?”白芍聽到容衛這麼說,有點不敢相信上官墨韶這麼脆弱不堪。他甚至無法想象上官墨韶這麼脆弱的一個男生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不過你現在不但成熟可靠,還有能力保護別人,實在是變得完全不一樣。都讓我時常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那個我從小看到大的墨韶表弟了!”容衛淡笑著,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望向白芍。白芍從裡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也看到了容衛對自己慢慢放入的感情。
“如果我不是,那你會繼續愛我嗎?”白芍握住了容衛的手。其實說真的,他已經分不清到底現在是自己喜歡容衛,還是上官墨韶的感情。但他卻知道自己似乎已經離不開容衛的身邊,他好想陪著她、照顧她…
“你為什麼要這麼問我?”容衛疑惑地看著白芍,她有點不理解為什麼白芍要問她這個問題。
“沒有,只是有點好奇你的看法。因為最近我看了一本話本,上面就是說一段被取代的愛情…”白芍避開了容衛的眼睛,怕被容衛看穿內心的想法。
“你呀,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看話本了?明明以前你都覺得看話本浪費時間,每天都在看什麼奇門遁甲、孫家兵法的…”容衛搖了搖頭,無奈地笑著,但還是開口回答說:“如果我愛的人都是那個取代愛情的另一個人,那麼我會一直愛著他,哪怕我知道我一直被矇在鼓裡,我也願意繼續被騙下去。”
白芍沒想到容衛的回答竟然是寧願一直被欺騙地愛著,他一直以為女生要的感情是不容許一絲欺騙隱瞞的,但他完全沒想到容衛寧願選擇被騙一輩子,也想要跟她所愛的人在一起一輩子…
“你真的很特別,一般女生都不願意被騙,你卻選擇寧願被騙被隱瞞也想要愛一輩子…”白芍苦笑著,他不知道該怎麼正視這個答案,內心對於容衛的愧疚感越來越深。
“很多女生的確都是如此,但你怎麼可以把我當一般女生想呢?一般女生都是被養在深閨備受呵護,而我從小就在照顧你,觀念跟見識當然都跟她們不一樣啊!”容衛笑了笑繼續說:“她們不願意被騙被隱瞞是害怕受傷害,但我覺得有些隱瞞跟欺騙不見得都是不好的,畢竟每個人內心都有不願意說的事情,這些事情或許是傷疤,要人完全坦承無疑是有可能讓人再揭傷疤的,那麼為什麼要做這麼傷害彼此的一件事情呢?既然是相愛,就要無條件包容彼此,給對方一點空間和隱私,這樣才不會讓所愛的人再面對不願意面對的事情啊!”
白芍連連點頭,對於容衛的見解很是認同,他的確不該把容衛當成一般的女生看待,也不該用別的女生的觀念跟想法看待容衛。
“天亮了…”容衛看著遠方乍現的微亮光芒走過去,似乎心情很不錯。
“天亮了啊?那我可以下崗去睡了!”白芍伸了伸懶腰,走到了容衛身邊笑著,自己好像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看到日出。
“不準睡,晚點有事情要你跟我一起去做。”容衛側過頭看著白芍,有些嚴肅的對白芍說。
“什麼事情?”白芍疑惑的問道。
“你去洗漱完到主帳來,到時候我就會跟你說。”容衛回過身邊交代邊走回營內,沒跟白芍透露到底是什麼事情。
白芍滿臉的疑惑,但感覺容衛要講的事情好像挺重要的,所以便趕緊回去營帳裡洗漱整理好,匆匆趕過去主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