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醫生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裡還是不由自主的難受。
雖然他看見過許多生死,但還是為逝去的生命難過。
林嬌嬌不知道彭醫生的想法,又一步步的將林父背出來。
她也見過許多生死,她手上也沾染過人命。
現在的她心裡還是堵堵的。
想哭,但是哭不出來。
心裡的情緒翻湧,回想著這短短一段時間林父對她的好。
他明明知道他不是他的閨女,還是跟以前一樣待她。
將林父放回牛車上,江松年在沒人看見的地方摸摸林嬌嬌的手。
“嬌嬌,我們回家吧,小衡還在家裡等我們呢。”
“好。”
林嬌嬌沉默不說話,前面趕車的江松年也不知道說什麼。
沉默的回到大隊。
回到大隊,要拐彎往林家的方向的時候,林嬌嬌忽然道:“停一下。”
她迅速從車上跳下來。
還沒等江松年問,她便道:“你帶我爹回去,我等下就回。”
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大隊裡面走。
她也沒有繞什麼彎子,徑直走到林正海的家門前。
路上有人跟她打招呼,她都沒有回答。
一張小臉冷的要滴出水來。
頓時一群人也沒有要問的心思了。
今天早上來的邱家人已經不在林正海家。
林嬌嬌藉著牆角的掩蓋,從空間拿了一把砍柴刀。
對著林正海家關起來的大門就劈了下去。
周圍路過的人紛紛停下來看,一些人已經知道今天的事情,對林嬌嬌現在的舉動也沒有上來勸說。
但是心裡還是不贊同的。
林嬌嬌可不管周圍圍了多少人,幾刀就把林正海的家門砍出一個大洞。
然後被林嬌嬌一腳踹掉了。
早就聽見聲音,出來檢視的林巧巧,看見林嬌嬌拿著砍柴刀,凶神惡煞的進來。
打了個哆嗦,現在他們家裡就剩她和王翠花,但是王翠花被林正海打了,現在還躺在炕上起不來。
“林嬌嬌,你幹什麼?”
林巧巧的憤怒和色厲內荏,林嬌嬌一點都不看在眼裡。
她在眾人的目光中將林正海家破壞的乾乾淨淨。
就連正屋的炕都被林嬌嬌砍了幾刀。
林巧巧在旁邊想阻攔,但是被林嬌嬌反手一刀,嚇得根本不敢近身。
又陸陸續續來圍觀的人,更加不敢靠近了。
將林正海家破壞一通,在林巧巧怒罵和詛咒聲中,林嬌嬌終於離開了林正海家。
但是她也沒有現在就回家,她出了林正海的家門,就徑直往前走。
她現在心裡全是暴虐的情緒。
她偽裝的很好的情緒,現在被點燃,她覺得自己不做點什麼,她會被憋死。
那就讓人付出代價好了。
一群人跟在林嬌嬌身後,都不敢說話,也不敢勸。
有機靈的人現在就跑去林家。
大隊長和村長,今天可都在林家吃席。
一步步走到江家門口,林嬌嬌就像剛才一樣,上去就直接砍。
但是江家在家的人很多,江金柏和李秋芳最先從裡面出來。
看見拎著砍柴刀的林嬌嬌,都是臉上一黑。
江金柏沒有辦法對八爺爺和四爺爺做什麼,但是面對林嬌嬌這樣的小輩,還是擺足了長輩的模樣。
“你來幹什麼?”
林嬌嬌根本不管他,直接揮刀就衝上去。
刀口擦著江金柏的手臂,差一點就砍到了。
但是江金柏好歹是個男人,迅速就躲開了。
江家的幾個人都出來看,只是還是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
林嬌嬌砍不到人,便瘋狂的在旁邊砍。
李秋芳看著自己的家被破壞,氣的要死,朝身邊的三個兒媳喊道:“還不快點攔住她,這個家還要不要了。”
李沛芹就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就沒有動靜了。
高月更是從屋簷底下拿了一塊柴火,裝裝樣子。
潘葉子根本就沒有動,直接躲在高月兩人身後。
李秋芳氣的要死。
但是家裡實在是沒有男人在,就只有幾個女人和江金柏。
林嬌嬌速度非常快,將院子裡的東西砍了,又去了江金柏的房間裡,一陣砍。
江金柏想要阻攔,直接被林嬌嬌一刀砍過來。
他拿著一根棍子,想要挑開林嬌嬌手中的刀。
但是林嬌嬌好歹是在末世生活過的人,這點動作還是能躲開的。
她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盡力偽裝自己,裝作她就是一個正常人,但是這些人不放過她。
她以為她隱藏的很好的,但是現在還是沒有辦法隱藏了。
她拿起了她的刀,直直朝江金柏砍過去。
江松年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他迅速將江金柏拉開了。
隊長林嬌嬌的眼神,就算經歷再多,他還是心裡漏了一拍。
她的眼睛裡是兇狠、暴怒、麻木,還有一絲空洞。
他一把將林嬌嬌護在懷裡,不管別人異樣的眼光。
“嬌嬌,我給你報仇好不好,你別怕。”
林嬌嬌僵硬的站在原地,一點反應都沒有,沒有表情也沒有動作。
江松年更是心疼了。
他選的媳婦,現在因為他變成這樣了。
他一隻手握上林嬌嬌拿著砍柴刀的手,然後一把將她手裡的砍柴刀奪過來。
再將林嬌嬌推到週二嬸懷裡。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江松年親自動手,將自己父母的家,砍了的七零八落,只有房間裡的糧食沒有遭殃,其他的都是刀痕。
就連江金柏房間裡的炕都被他從中間砍了個洞。
其他幾兄弟的房間,他們也沒有動他們,這件事也不關他們的事。
林嬌嬌現在也滿意了,她陰狠的看著江金柏。
“你們若是想報復回來,儘管找我,我林嬌嬌做的出,就不怕你們。”
然後轉身就走,江松年自然也是跟在身後。
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而且他也對江金柏夫妻兩個徹底死心了。
他牽著林嬌嬌的手,站在江家的屋簷底下,想著自己十歲那年,他就跪在這裡,求他們給一點錢,讓他給爺爺辦葬禮。
想起他十一歲的時候,發燒昏迷在他們門前,他們都沒有看他一眼,還罵他晦氣。
想起他十五歲那年,他在上山跟一頭狼搏殺了一天,才僥倖活了下來,他們仗著自己昏迷和是他父母,把他好不容易打到的口糧帶走。
而他因為傷口發炎,差點死掉,他的父母,連看都不看一眼。
以前奢望的東西,他終於不再需要了。
他也跟他們沒有關係了。
他有了自己珍惜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