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
秦河從機甲中跳了出來，還不忘將機甲手中抽噎的小女孩送入星艦醫療室內。
“她是誰？”楚溪瞥了一眼小女孩，剛才精神掃描的時候感覺是無害的，就不知道是不是表裡如一。
在星際中遇到這麼弱的小女孩，他心中的懷疑多過疑惑。
“她是我剛掃街時遇到的人。”
秦河拿著毛巾擦了擦頭髮上的水，他的衣服是防水的，但是裸露在外的頭，與水泡裡的液體是直接接觸，雖然液體特殊，不會讓人窒息難耐，但是唯一的壞處就是非常粘稠，難以擦乾。
他只能將毛巾搭在頭上，等待毛巾將水汽吸收殆盡，像是一隻溼漉漉的小狗。
“其實......”秦河抿了抿嘴，有些猶豫應不應該把接下來的話告訴楚溪，他清楚，如果不實話實說，楚溪很可能不會帶走這分外可疑的小女孩。
“......其實她是我妹妹秦水。”
“你妹妹？”楚溪側目，他想了很多，都沒有想過是這種情況，在無人星裡偶遇自已的妹妹？這種機率比遇到聯邦的少將還少。
知道楚溪不信，秦河連忙解釋：“之前不是說我被聯邦軍人出賣嗎，很可能是他乾的好事，而且出賣我的人和追殺我們的人應該是同一個。”
“隕星級戰艦的主人？”楚溪反應很快。
秦河點點頭，“他們很可能知道我們來這裡，所以將我妹妹投放過來，靠她威脅我，或者說是一種提醒。”
他有些慶幸，又有些後怕，說話咬牙切齒，“他們很可能是想把秦水弄死！幸好、幸好她在轟炸中活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聽到秦河的解釋，楚溪點點頭。他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往前走了幾步，接過秦河頭上的毛巾，幫他擦起了頭髮。
楚溪和秦河幾乎同樣高，並肩站著擦頭髮實在有點麻煩，他擦了幾下後就按了按秦河的肩膀。
秦河居然看懂了楚溪的未盡之言，主動蹲了下來。
“這樣才對嘛......”楚溪滿意地拿起毛巾，再度擦拭。
擦拭的動作十分輕柔，讓秦河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驚訝楚溪過於親暱的動作，還是先驚訝楚溪不再追問的態度。
像是聽到了什麼，頭上傳來輕笑，“你在想我為什麼不懷疑你？”
秦河點點頭。
“你是不是忘了......”拖長的聲音漫不經心，“我們還在精神同調？”
“誒？！”
秦河一震，這才發現在他的精神圖景裡，一條細長的精神觸角正持續深入，牢牢與他相連，精神觸角的另一方則連著楚溪。
——那是“精神同調”時，楚溪放在他身上的精神觸角，由於共鳴度太高，他居然忘記了這一茬。
“精神同調可以讓共鳴度高的人大幅增加，可以控制共鳴度低的人，但很少有人知道——”
楚溪取走毛巾，將手插入秦河的頭髮，細細分辨何處頭髮已變得清爽、何處依舊粘稠。“......如果嚮導的精神力足夠強，他甚至可以聽見哨兵的心聲。”
當然，這涉及精神圖景深處的隱私問題，必須要取得哨兵同意。對於戰鬥至上的哨兵來說，這不算什麼，但是對於現在的秦河，就略顯尷尬了。
“也就是說，你現在還能聽到我的聲音？”秦河撓撓頭，那在楚溪面前他豈不是不能說謊了。
“抱歉。”楚溪面露歉意，“我也忘了這一點，剛才聽到你的心聲才想起來，現在立刻斷連結。”
隨後，秦河感受到精神圖景某處地方被抽空，像是被斬斷了手腳，他喪失了大半精神視野。
他勉力說話，“既然聽到了我的心聲，你一定知道我沒有說謊。”
楚溪點點頭，他感受到秦河內心的焦灼與憤怒，能確定小女孩很可能就是秦河的妹妹——而不是別有用心之人。
“你這次立了很大功勞，就讓她留在隊裡吧，就當是對你的獎勵。”
“可......”楚溪答應的這麼爽快，秦河反而有些躊躇，他張嘴想要說什麼，一樣東西卻被眼疾手快地塞了嘴巴。
咦？這是......
秦河的鼻子嗅了嗅，才發現是一根菸。
“這也是獎勵。”楚溪反手將另外一根菸含在嘴裡，點火。
迷濛地煙霧遮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清這個俊美的隊長在想什麼。
秦河不怎麼習慣抽菸，但是菸草確實能降下他戰鬥時的頭腦發熱，所以不會抗拒戰鬥勝利後的“慶功煙”。
只是楚溪放在他頭髮上的手從摩擦變成了輕柔的按摩，這著實令他舒服。
於是忘記了點菸，只能淺淺將煙含在嘴裡，任由口水將它濡溼。
“哼......”聽到頭髮的主人發出輕柔的聲音，楚溪輕笑。該說不說，他這個按摩的手法是從晚上擼小白獅的時候學來的。精神體的性格隨主人，小白獅對他的手法很滿意，他的主人秦河亦然。
“滴——”突兀的通訊器聲音打破了兩人間溫馨的氛圍。
楚溪沒有停下按摩的雙手，雙目在虛空中一凝，資訊便投射到虛擬的空氣中——這是嚮導偷懶的小技巧。
“我是狼犬：隊長，剛才進星艦的女孩已經審查完畢，暫時沒有發現可疑之處，她自稱是秦河的妹妹秦水。”
和秦河的資訊對上了，楚溪眯了眯眼睛。
“我是鳴蛇：給她安排一個睡眠艙吧。”
“是。”
聽到聲音，秦河仰頭，“是醫生的訊息嗎？妹妹的傷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
秦河還是放心不過，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我還是去看看她吧。”
說著就要站起來。
楚溪沒有阻止，只是抱著手，上下掃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什麼？”
楚溪湊前，口中已經點燃的半管煙與秦河唇間的煙將將接觸。
“滋啦......”
秦河唇間的煙也點燃了。
看著秦河呆愣的神情，楚溪笑得更歡了，俊美的臉上光彩動人，“不要敷衍我啊。”
“嗯......唔。”秦河含糊地答應一聲就匆匆離去，頗有落荒而逃的狼狽。
只餘楚溪懶懶地依靠在星艦旁，手中拿著溼漉漉的毛巾，看著泛著藍光的充電管，眼神閃爍。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笑了出聲，拿起通訊器，瘋狂向名為“愛透小可愛”的使用者傳送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