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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琴瑟和鳴

破爛侯說,警察之所以會找上我們,是因為大頭幫關老頭開過鎖,店裡丟了東西后,關老頭就一口咬定了茶碗是大頭偷的。

大頭氣的眼珠子發紅,當時就要找關老頭說理去,我連忙拉住了他,呵斥道:“誰讓你給人家開鎖的?來京城之前我是咋給你說的?”

現在這社會,好人好事不能隨便做。比如說,你在路上看到一袋垃圾,撿起來丟進垃圾桶裡,別人看到了,不僅不會誇你好,還會罵你是鄉下人沒素質,到處扔垃圾。

再比如,有個老頭或者老太太摔倒了,你把他們扶了起來,他們不僅不會謝謝你,還會反咬一口,說是你把他們撞倒的,要讓你賠錢,搞不好還會去法院裡打官司。

大頭沒文化,平時少看新聞,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這樣的事,遇到了就說不清楚,最終都是好人吃虧的。

鎖是隨便開的嗎?關老頭丟了鑰匙打不開門,那是他的事,和咱們扯不上關係。你去幫他開了鎖,他便記住了你有開鎖的手藝,他家裡或者店裡丟了東西,首先就會認定是你偷的。

大頭不服氣,瞪著他的牛蛋眼,衝我嚷嚷道:“這還講不講理了?咱幫他開了鎖,他連聲謝謝都沒說,反倒誣賴咱們偷他的東西。”

我也急了,衝著他吼道:“人家為啥不說是郭大毛偷的?為啥不說是霍小寶偷的?為啥偏偏說是你偷的?還不是因為咱們是收破爛的?人家本就瞧不起咱們,你還非要在人家跟前逞能,不賴你賴誰?”

“我找他去。”

大頭唰的一下站了起來,隨手拎起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怒氣衝衝的朝外走。

牛大頭就像一頭牛,平時老實,卻有個犟脾氣,他要是被逼急了,敢找人去拼命。看到他拎著木棍衝了出去,我也顧不上換褲子了,連忙跟著跑了出去。

一輛救護車,拉著長長的警笛聲停到了大雜院門口,緊接著,就看到郭大毛揹著關老頭從大雜院走了出來,後面還跟著劉曉娥和同院的譚老頭、巫老頭。

隨車的醫護人員把擔架車拉了下來,郭大毛就把關老頭放到擔架上,然後幫著醫護人員把關老頭抬到救護車上。

看著已經沒了意識的關老頭,大頭的氣也消了,臉上沒了剛才那股怒火,人也安靜了下來。

我們可憐了這個老頭,早早的死了老伴兒,兒子也在不久前死了,只剩下他一個老頭子和那個不成器的孫子。

關老頭的孫子叫關曉樂,整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店裡的瓷碗就是他偷的。準確的說不是偷,是拿,店是他家的,東西是他家的,他拿他家的東西,怎麼能叫偷呢?

也幸虧是他拿走的,警察才很快就破了案,要不然,我和大頭估計就出不來了。

看著救護車走遠,巫老頭一臉擔憂的說道:“不知道老關能不能挺過去。”

“就這麼走了也好,省得跟著那個兔崽子活受罪。”

譚老頭說了一句,就轉身回了院裡,巫老頭也緊跟著顫顫巍巍的朝院裡走。

劉曉娥看著我和大頭,還有大頭手裡的木棍,一臉疑惑的問道:“破爛兒、大頭,恁倆來幹啥?”

大頭剛要說話,我連忙搶先說道:“沒事、沒事,聽說關大爺病了,俺倆過來看看。”

劉曉娥笑了笑,顯然是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是,她也沒有戳穿我,而是轉身要回她的店裡去。

大雜院門口旁邊的民族樂器培訓班就是劉曉娥開的,我那支簫就是在她這裡買的,花了一百多塊錢。

大頭說我是花了冤枉錢,自己找根竹竿做,一分錢都不用花。他不懂,我也懶得給他說,我是要買簫嗎,我是想和劉曉娥說說話。要知道,正是因為買簫,我才有了和劉曉娥說話的機會,那是我第一次和劉曉娥說話。

第一次見到劉曉娥,就是在她的店門口,她站在臺階上和一箇中年女人說話,也就是那一眼,我就喜歡上了她。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從那以後,我每天的願望,除了賺錢就是見到劉曉娥,於是,樂器店門口的大槐樹下面,就成了我和大頭定點休息的地方。

我去店裡買簫的時候,郭大毛也在,他正坐在靠近窗邊的茶臺邊喝茶。聽說我要買簫,郭大毛直接把喝進嘴裡的茶水笑噴了出來。

“你一個收破爛的,買簫幹啥?”

“收破爛的就不能買簫嗎?我當燒火棍!”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就來氣,這有啥好笑的?你們開門做生意,不就是為了賣東西嗎,你管我買簫幹啥呢,不少給你錢就是了。

店裡的簫有好幾款,價格也不一樣,便宜的幾十塊,貴的也有上千的,我就選了支一百多塊錢的。

其實,對於我來說,幾十塊錢的就行了,貴了也沒用,我也吹不好,我只會吹一首曲子,就是電視劇裡的插曲《勿相忘》。

不得不承認,我學這首曲子,完全是被電視劇裡的十九妹給迷住了,就幻想著自己有一天會變成尹劍平,英俊瀟灑、行俠仗義,關鍵是還能找個像十九妹那麼漂亮的媳婦。

我之所以要買一百多的那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怕劉曉娥瞧不起我,因此,我還裝作很懂的樣子挑選了一番。

劉曉娥看到我真的會吹簫,而且還能吹出個調調,臉上露出了驚奇的笑容。她拉著我非要合奏一曲,這便是我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我就覺得這一百多花的太他媽值了。

劉曉娥是專業的,古箏彈的行雲流水,我就看的入了迷,直到曲子結束了還沒回過神來。

我說:“你彈琴像十九妹,比十九妹還美。”

劉曉娥笑了笑說:“你像尹劍平,比尹劍平還帥。”

聽到她這樣說,我感覺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鬼使神差的說了句:“咱這算不算是琴瑟和鳴、夫唱婦隨?”

不知道為什麼,和劉曉娥說話,我就變成了高雅的文化人,像大學裡的教授,優美的詞句脫口就來。

劉小娥咯咯的笑了起來,笑過之後,伸出她的纖纖玉指在我腦門上輕輕戳了一下,說:“人不大懂的不少,還知道琴瑟和鳴!”

她這一下算是戳到了我的心窩裡,酥酥麻麻的,全身的肌肉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她不僅人長得漂亮,手指也漂亮,纖細修長,白皙溫潤,指頭肚軟軟的、滑滑的,像是有一股電流順著她的指尖鑽進我的腦袋裡,使我心旌搖曳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