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醫院廢棄大樓。
蘇非醒來的時候，沈如明揹著雙手站在窗前。
而自己被綁在了柱子上。
這個場景蘇非似曾相識。
可不嘛，上一次來這裡的時候，也是這麼一個烏漆麻黑的晚上。
申淵就揹著雙手站在窗前。
不同的是，申淵換成了沈如明這麼一個滄桑大叔。
遠處風雲大廈五彩的光亮被沈如明的身形擋住了一大半。
蘇非開了口。
“沈先生，你費這麼大勁把我弄到這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轉過身來，咧嘴笑了。
蘇非看到他這個笑就難受，太難看了，笑比哭還難看。
尤其是在這棟黑洞洞的大樓裡，只看到一圈黑色的鬍子裡一嘴大白牙。
跟鬼一樣，真的很嚇人。
他笑完了，開始說話。
“蘇醫生，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是為了什麼。”
“何必呢？你要調戲羅蒙，直接找他幹一架就得了，搞得這麼神秘，真的沒有必要。勞民傷財的，不大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對於一個對這個世界充滿絕望的人來說，我是光腚的不怕穿鞋的。”
“七年前殺害秦雨非的兇手，應該是被你幹倒了，不過我猜他應該還活著的對嗎？”
“你很聰明，死很容易，但死對於他來說太便宜他了，我要讓他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他那麼輕易地就要了別人的命，我要讓他生不如死，想死都死不了，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針對羅蒙？”
“因為他才是始作俑者。”
“你是說，七年前的兇手殺人是因為羅蒙？”
“至少那個人是那麼說的。”
“我很想知道你和秦雨非的故事，論年紀，你應該比她大很多。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和她之間是因為愛。”
“我和她只是相差了十多歲而已，比起那些父女戀，爺孫戀，要好得多的多。”
“別給自己找那麼好的藉口，是有爺孫戀，有父女戀，戀愛自由，在我看來，沒有什麼不對。
但你和秦雨非還真不一樣，你就是不要臉。你打著愛的名義誘騙未成年少女，就是變態。
更不要說，你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人，站在道德層面你就應該被唾棄。”
“哼哼，在我看來，婚姻就是一種不道德，它約束了人的天性。愛是自由的，不被約束的。
當愛來了的時候，就應該愛。當愛不存在了的時候，就不應該再勉強。
有那麼多的約束，愛情還有它的美好嗎？”
“滾犢子，人類經過幾千年的文明發展，最終登上了食物鏈的頂端。如果不受點約束，那跟動物有什麼區別。有的時候，動物還懂得羞恥呢？別給你那齷齪的思想強行鍍金。”
沈如明被蘇非一頓呲，臉上有點掛不住，開始惱羞成怒。
“蘇醫生，現在不是你逞一時嘴爽的時候，你要知道，你面對的是一個殺人兇手，惹怒我對你沒有什麼好處。你最好祈禱羅蒙能及時出現，否則，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空氣有了短時間的沉默。
沈如明自己沉不住氣，開始講他和秦雨非的故事。
“我記得那是十月假期，我在我老婆的補習班第一次見到了雨非，真的是一眼萬年。
她和我老婆年輕時候真的很像，只一眼我沉寂了多年的心一下子就活躍了起來，看著她年輕稚嫩的臉龐，我好像也回到了十幾歲的樣子。
心動是人最基本的生理反應，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說出來你肯定不相信，我老婆有心臟病，我和她在一起的這麼多年，天天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們第一次親吻的時候，她因為激動心跳加速，差點去見了閻王。
當然，你是無法理解的，我和她每一次情感交流都感覺是在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會要命。
在孩子出生之後，我們幾乎就沒有有過情感的交流，哪怕是親吻都沒有。
我甚至連碰一下她都會感覺要她的命，應激反應你知道嗎？”
“說了那麼一大堆，就是為了你泡未成年少女找藉口唄？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把秦雨非騙到手的？你不怕他父母知道了打死你嗎？”
“我寧願被他們打死，我活在這個世上太痛苦了。”
沈如明說到這裡的時候，蘇非預感他要開始講他和秦雨非之間他認為美好的愛情故事了。
果然，他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了窗前，背對著蘇非，面對著風雲大廈。
“你說的對，人之所以區別於動物，是因為他們懂得剋制，懂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我知道我對雨非的感情是不應該的，所以我把我對她的喜歡一直埋藏在心裡。
但我又想要時時看到她。
可惜的是，他們的補習班到了週末才有。於是每到週末，是我最期盼的日子。
我對她特別關照，為了請她請喝奶茶，我不惜請了補習班的孩子們都喝了奶茶。
為了能和她一起吃飯，我請了全補習班的同學們一起吃飯。
但愛已經滋生，我就知道會有戳破的一天。
我記得是萬聖節那天，剛好是週末。補習課結束之後，班上的同學們都嚷嚷著要搞個萬聖節活動，調節一下緊張的學習氣氛。
幾個男孩子開始張羅，要搞個萬聖節party。
我老婆不太放心，出了事情就不好跟家長們交待了。為了不讓同學們掃興，我就提議我陪著他們一起去。”
蘇非：“可把你美的，你這不是妥妥地給自己創造機會嗎？”
“說實話，我真沒有。”
“我猜他們最後萬聖節活動的地點，就是在這裡對嗎？”
“你怎麼知道？”
“我在海陽市長大，這個地方，被傳的挺神乎的，都說這裡鬧鬼。對於海陽市大多喜歡冒險的學生來說，不陌生。
不瞞你說，當年我也到這裡來探過險。
我猜，秦雨非跟一幫男生玩冒險遊戲，肯定會害怕得要死。
所以你充當了護花使者、英雄救美。
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你趁人之危，讓秦雨非對你產生了一種依戀感和崇拜感。”
“隨你怎麼說吧，反正我們彼此心意相通。那些男生確實調皮了一點，他們玩冒險遊戲，其實就是捉弄那些膽小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