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控中心的監控當中，找到了大許所說的那位保安。
在監控當中看到這個保安的時候，羅蒙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止一次出現在白小芙的病房外面，甚至當著雷子的面站在病房的窗前，往裡看了一眼。
他第一次出現在疾控中心的監控當中，是在白小芙安排進疾控中心隔離病房的五分鐘之後。
身高體型和白小芙描述的差不多，身著保安服，戴著口罩。
疾控中心不大，他在疾控中心轉了一圈之後，最後轉到了白小芙病房外的走廊。
在他確定白小芙病房的位置之後，他乘坐電梯離開了疾控中心。
再一次回到疾控中心是在晚上9點30分。
他照樣是不慌不忙地在疾控中心溜達了一圈，再一次從病房外面經過。
這個時候，雷子和大許在門口聊天。
晚上9點50分，這個保安從樓梯上來，確實如大許所說，在簽到卡上寫了字。
然後，從雷子身邊經過，走到了另一邊去乘坐電梯。
疾控中心的電梯當中，他很從容地按下了下行的電梯。
三分鐘之後，他的身影出現在疾控中心的大門口，然後消失在茫茫夜色當中。
然而，根據疾控中心的保安檢視，三樓的簽到簿上壓根就沒有其它人的簽名。
意思是說，嫌疑人是虛晃一槍。
從疾控中心的監控室出來，羅蒙一臉沮喪。
蘇非對羅蒙道。
“咱們忙活了一晚上，以為會來個甕中捉鱉的，沒想到，我們被耍了一個晚上。
這個人看起來真的不簡單，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知道白小芙被轉移到這裡來了。
數次出現在白小芙的病房外，也表示他是有機會向白小芙動手的，但是他卻沒有。
最後，他留下那個杯子是在向你挑釁，示威。羅蒙，這個犢子是在碾壓你的智商，是在鄙視你。
他讓周小強帶的那句話，就是告訴你，在你和他的這一場遊戲裡，你輸了。”
羅蒙持續低氣壓。
“我確實輸了，在小丑杯子的紙條裡，他說他已經送了一份大禮，我覺得下一個目標他已經出手了，而我們還不知道燈塔的線索指向哪裡。”
“如果說七年前，他的目標是你師父。那麼七年之後，你又變成了他的目標，這個人是跟你和你師父都有仇嗎？”
羅蒙不說話。
蘇非又問：“咱們現在怎麼辦？本來以為今天我們會佔據主動權的，沒想到，還是被他牽著鼻子走。”
羅蒙：“有的時候，過於自信，就會留下漏洞。”
“什麼漏洞？”
“他下午第一次來的時候，去樓梯間抽了煙，出來的時候，電梯剛好開啟，電梯的監控捕捉到了他的一瞬間。他進電梯之前，把菸頭放在電梯門口的垃圾桶裡。”
“我記得監控當中清潔阿姨晚上9點多還在打掃衛生，希望她沒有把那個菸頭收走。”
羅蒙的自信又來了。
“現在抽菸的人少，如果我是打掃的阿姨，放煙的垃圾桶不會清理的那麼勤快。”
男人的自信有的時候還是管用的，那個菸頭果然還在。
但是，裡面有三個菸頭。
羅蒙安慰自己。
“有總比沒有的好。”
蘇非：“即便分析出嫌疑人的DNA了，假如資料庫裡沒有，不也是白搭嗎？”
羅蒙重複剛才的話。
“有總比沒有的好，何況菸頭上肯定會有他的指紋。”
回到病房，白小芙臉色還是發著白。
面對白小芙，羅蒙是自責的。
“對不起，是我們的安全措施沒有做到位。”
白小芙一貫的善解人意。
“不怪你們，兩位警官一直守在外面，他沒有機會動手的。”
白小芙又提出了意見。
“羅警官，我有個建議不知道可不可以。我願意充當誘餌，如果能抓到兇手，是值得冒險的。
我覺得應該把我病房四周的警力撤走，這樣兇手也才有機會動手，你們也才有機會抓住他。”
這一次，羅蒙堅決反對。
“不，我不能再拿你的生命安全當兒戲了。醫生說你這邊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明天一早的飛機回到成市。”
白小芙還想堅持，蘇非也勸解她。
“聽羅隊的，回去養好身體，好好地活出屬於你的精彩。”
從疾控中心出來的時候，天黑的透亮，黎明前的黑暗，黑壓壓地籠罩在城市的上空，跟人的心情一樣，壓抑得快爆炸了一樣。
接連兩個大夜，熬得人心力交瘁。
上車之後，羅蒙對蘇非道。
“我送你回去休息，這兩天太累了。”
“行，直接送我回診所吧，我在休息室休息一下，明天上午還有預約的病人。”
車子到達汾陽巷的時候，蘇非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羅蒙沒有打擾她，將外套蓋在了她身上，然後輕輕地下了車，關上車門。
站在巷口，點了一根菸。
羅素走了之後，從來不抽菸的他，學會了抽菸。
很多個不眠的夜晚，一根接著一根的，停不下來。
幾年之後，有一次體檢的時候，醫生說他肺部有一些陰影，最好少抽菸。
戒菸有點難，努力控制了一段時間，沒有徹底戒了，只是抽的少了。
每次案子到了瓶頸的時候，不抽不行。
他在思考，燈塔和書，或者圖書館，到底是什麼關聯？
一開始自己認為嫌疑人給出的線索不會那麼直白，其中更富含深意。
現在想來，或者嫌疑人給的線索並不複雜呢？
燈塔，圖書館，書，到底是什麼？
一根菸燃到一半的時候，蘇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羅蒙，我覺得咱們要換個思路。”
“嗯，我也在想，也許是我們剛開始想的太過於複雜了，嫌疑人給出的線索會不會是燈塔裡的書？”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白天的時候，嚴隊和他的手下已經將海陽市的燈塔都跑了一個遍，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啊？”
“嫌疑人指的燈塔應該有特指的地方。”
蘇非看到羅蒙指間一直在燃的煙，對羅蒙說道。
“很少看到你抽菸，還是別抽了。”
羅蒙沒說話，蘇非又來了一嘴。
“羅素在的話，她也不想看到你抽菸的。”
羅蒙將煙放到嘴邊拼命地吸了一口，然後掐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