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羅蒙的憤怒,嚴俊要溫柔得多,他關切地問蘇非。
“你沒事吧?”
蘇非的臉色在夜色中白的嚇人。
“被這孫子咬了一口。”
在場的人都嚇白了臉。
羅蒙的聲音感覺在海風當中飄,整座島上的生靈都能感覺到他的憤怒。
“咬在哪裡?”
“手上。”
羅蒙立馬拉起她伸過來的手來檢查。
蘇非說話的聲音都在抖,不,是全世界都在抖,羅蒙的手在抖,自己的手也抖。
“不是這隻手,是這隻。”
羅蒙拿了手電照在蘇非的左手上,聲音在風中凌亂的飄。
“在哪裡?”
“沒咬破,只是有個牙印,應該沒事吧?”
“什麼叫應該?立刻上醫院檢查。”
蘇非持續發抖。
羅蒙看著她的樣子氣得夠嗆。
“早幹嘛去了?現在知道害怕啦?還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
“我沒害怕,我只是恐高。羅蒙,我感覺腳發軟,這塊石頭都在搖晃。”
嚴俊的聲音在後面笑。
“羅蒙,還在磨嘰個錘子,把她抱下來,不然掉下去了有你後悔的。”
羅蒙沒說話,不過,他聽話地將蘇非抱了起來。
蘇非的聲音在夜色中偷笑。
“謝謝了哈,羅隊。”
羅蒙在內心想罵人。
“老子就沒有見過這麼不要命的女人,老子想抽你屁股。”
到底是心理活動,沒敢說出來。
二十分鐘之後,蘇非被羅蒙強制性送上了去到對岸的快艇。
同行的還有宋興航和邱珍珍。
三十分鐘之後,在聽海峰下南邊的亂石堆裡,找到了劉清源。
整個人摔得血肉模糊,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
凌晨12點55分,凱文那邊來了令人沮喪的訊息。
“對不住了哥,對手太狡猾了,他在反追蹤程式裡設定了不知名病毒,我中招了,哥,我需要時間。”
凌晨一點,各路人馬收隊。
宋遠航被送到了醫院,他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為劉清源給他注射了麻醉劑。
凌晨一點半,市疾控中心,羅蒙見到了蘇非。
此時,她正坐在椅子上休息。
跟蘇非的淡定相比,跟她一起來的邱珍珍就顯得慌亂得多。
她無比憂慮地說。
“警官,聽說見血感染的機率很大,我這脖子上見血了,可咋辦?”
羅蒙不知道怎麼說,倒是蘇非開了口。
“別怕,醫生不是說了嗎?只要你沒和他上過床,親過嘴,感染的機率就不大,放寬心一點。
你著急也沒有用,該來它必然會來,不該來它必然也不會來。”
邱珍珍並不領情。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你這是沒出血,當然感染率低了,我這都出了血的。”
蘇非一股火噌噌噌地往外冒。
“邱珍珍,你是出了血的,不是刀割的嗎?再說了,要不是我救了你的命,你早就和劉清源去另一個世界見面了。你這不感激,還特麼的嘴賤。”
邱珍珍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我有求你救我嗎?不是你自願的嗎?再說了,人民警察為人民,我們平時交稅養活你們,關鍵時候人民的生命財產受到了威脅,你們不出場誰出場,難道不成我們交稅養閒人啊?”
媽的,蘇非的拳頭捏了又捏,就想在邱珍珍漂亮的臉蛋子上給她來一拳。
羅蒙看著不對勁,將她拉到了一邊。
沒想到,這個插曲才是前菜。
半個小時之後,邱珍珍的父母來到了疾控中心。
對警方又是一頓疵,說什麼既然知道劉清源是殺人犯,為什麼不早點通緝。還讓他打著朋友的幌子,騙取了他們女兒和女婿的信任,差點丟了命。
邱珍珍那個囂張的爹邱發財是這樣說的。
“我告訴你們哈,要是我女兒真的有事,我看你們這一碗飯也就吃到頭了。”
邱發財挺著發財肚,脖子上的金鍊子一晃一晃的,晃得人發暈。
蘇非對羅蒙道。
“託你的福,我第一次見到了暴發戶的嘴臉。”
羅蒙一臉無所謂。
“他們也就這點優點了,我不同情他們。”
“被人一頓呲,你一點都不難受?”
“他們是我的誰?我為什麼要難受?我就當是遇見瘋狗了。”
蘇非豎了大拇哥。
“看不出來哈,羅蒙,你這心態槓槓的。”
半個小時之後,結果出來了,兩個人暫時沒事。
醫生是這樣說的。
“現在並不是最終的結果,2到4周之後,再來化驗HIV抗體,如果結果仍舊是陰性,需隔4周之後再次檢測,從而排除感染。”
回去的路上,羅蒙有疑問問蘇非。
“我很好奇,你是天生的無畏?還是後天練就的膽量。是誰給你勇氣?讓你置自己的生命於不顧要往前衝的?”
蘇非嘆了一口氣。
“其實當時我是有把握的,要不是那個鍾突然響了,我已經將劉清源給拿下了。”
“對了,你手腕上的那個表,到底有什麼玄機?”
“也沒啥玄機啦,是我從師兄那裡搶來的,他不曉得在哪兒弄的這塊表。反正配上點敏感的話術,對於心理脆弱的人就有一定的催眠作用。”
“你師兄是誰?”
“反正很厲害,改天介紹給你認識。”
車子過了前面的紅綠燈,羅蒙來了一嘴。
“以後可別這樣了,這種事情要往前衝的是我們男人的事情。”
“行。”
羅蒙以為她又要跟自己扯男女平等的,沒想到她答應的倒挺爽快的。
“你是在敷衍我的吧?”
“沒有,是真的。”
她難得有心事的樣子。
“羅蒙,要是我真的感染了怎麼辦,我還沒有嫁人啊,大好的年華,這一輩子就玩完了。”
羅蒙:“現在知道害怕了?”
“我倒是不怕這個病毒,我害怕人家看我的眼光,肯定像看怪物一樣。我要是得了這個病,我就找個沒人的地兒,買一間房,種兩塊地,養點雞,養點鴨,帶上二蛋,再給它找個女朋友。”
“你現在住的地兒就挺偏的。”
“那不一樣,還是有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行,假如你真的得了,我就陪你一起去你說的那個沒人的地兒。對了,咱回海堂鎮,我爺爺在海堂村有一處老宅,咱們修一修,還能住人。”
“為啥?你又沒得病。”
“說到底,是我把你拉下水的,我得負起這個責任來。”
“怎麼個負責任法?”
“你不是還沒嫁人嗎?我不嫌棄你有病。”
“羅蒙,你是跟我表白嗎?”
“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