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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雨夜兇案

生命可以歸結為一種簡單的選擇:要麼忙於生存,要麼趕著去死。 ——斯蒂芬·金

人沒有辦法選擇地來到人世間,同樣,最終也沒有辦法選擇地走向生命的盡頭——死亡。

不同的是,死亡的方法有多種。

有的人可以自主地選擇如何死亡。

有的人,生命卻無法選擇地掌握在別人的手中。

而有的人,會因為害怕而無視他人生命的流逝。

兩年前,海陽市新的火車站建成之後,舊的火車站就退出了歷史的舞臺。

舊火車站處在城市的最中心,受地理條件的限制,不大。

退出歷史的舞臺是必須必的,太小了,一到高峰期,候車大廳擠滿了人頭。

按理說它應該是不偏僻的,但它卻被前後兩個小山包圍在了中間。

兩年前,舊火車站停用之後,這裡漸漸地被人們遺忘。

山包上帶刺的灌木野蠻的生長,爬山虎的枝葉在夜晚悄無聲息的蔓延,直到爬到了候車廳的大樓上,佔據了它能佔據的所有角落,老遠看去,一片綠綠蔥蔥的樣子。

舊火車站停用之後,就一直廢在那裡了,聽說是被某地產巨頭拍下了,卻遲遲沒有動工。

這裡是老鼠和拾荒者們時常光顧的地方。

由於長達一個月的降雨,海陽市的夏天比以往時候來得要晚一些。

六月了,雨時下時不下的,整座城市籠罩在一片水汽當中。

白天下了一整天,電閃雷鳴的。

晚上12點,雨停下來了。

在二樓廢棄的候車廳裡躺了一天的拾荒者跟角落裡的老鼠一樣,開始出動了。

餓了一天了,再不撿點東西去賣,肚子不幹。

拖了蛇皮口袋挪到了門口。

剛剛停下來的雨,又他媽的下上了。

算了,再忍一忍,明天天亮就出去翻翻垃圾桶。

剛想轉身的時候,他聽到了雨中有一個女人在喊救命的聲音傳來。

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不遠處的鐵道上有兩個人。

透過雨簾中微弱的燈光,他看到了那個人手裡拿著刀,每揮一下,那刀面就反一下光,一下又一下地往女人身上扎。

每扎一下,女人就一聲慘叫。

女人的慘叫聲漸漸微弱。

那個人停了手,站起身來,朝著他這個方向看過來。

他本能地將身體往牆體後面隱了隱。

女人又哼哼了兩聲,再也沒有了聲息。

出於好奇,拾荒者將頭從牆體後面又伸了出去。

這麼驚鴻一瞥,讓他瞬間將頭縮了回來。

一道閃電瞬間從天際劃了下來,他看到那個人站在鐵道上,提了刀,正朝著他這個方向看過來。

拾荒者嚇了一哆嗦,心理活動頻繁。

大晚上的,他應該沒有看見自己吧?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腦門上密集的汗水開始往外滲。

一道驚雷砸了下來。

他再一次戰戰兢兢地將頭伸了出去。

那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臥在鐵軌上,一動也不動,那個拿刀的人已經不知去向。

他捂了胸口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走了。

他猶豫著要不要衝出去,跑到前面的正街上叫人來。

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那個女人也許還有救。

後來一想,算了。

何必給自己找麻煩,到時別人沒救了,還給自己惹一身騷。

做人難,做一個好人更難。

上個月,他己在公交站旁邊翻垃圾桶的時候,一個等車的人把手機落在公交站臺上。

他好心撿了起來,在站臺上等了一個多小時。

自己沒要一分錢將手機還給了那個人,結果那個人非說自己偷了他的手機,不由分說地把他給弄到了派出所。

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百口莫辯是什麼感覺,想死的心都有。

就因為撿了一個手機,被拘留了一個星期。

不過,還好,至少在裡面吃住不愁。

所以啊,閒事少管才是王道。

拖了蛇皮口袋,又回到了角落裡,這個天,不冷不熱,正是睡覺的好時候。

躺下,將自己那床看不出來顏色的被子蓋上。

這覺就是多,躺下就睡著了。

睡夢中,有東西在扒拉腳丫子,他將腳往被子裡面挪了挪。

這些可惡的老鼠,總是趁自己睡著的時候,啃自己的腳。

腳是挪進去了,但那隻老鼠還是不肯走,持續扒拉自己的被子。

一腳踢了出去,踢了一個空。

他終於發現不對勁,一股濃烈的壓迫感襲來。

睜開眼睛,一個人站在跟前,咧著一張嘴朝著自己笑。

“你是誰?”

那個人不說話,看著他笑。

他抹了一把眼睛,當他看清那個人和他手裡那把帶血的刀之時,瞬間清醒。

“你......你是誰?”

“我是誰重要嗎?”

他反應過來,雙手自欺欺人地蒙了眼睛。

“我,什麼都沒看見,真的,我什麼也沒有看見。”

那個人掰開他捂著眼睛的雙手,嘿嘿一陣笑。

“晚了,你已經看見過了。”

“大俠,我說沒看見就沒看見,求求你,饒了我吧?我還沒結婚,還沒有嘗過女人的味道,我還不想死啊~~~”

“嘿嘿嘿,誰讓你運氣不好呢?”

雨越下越大,電光火石之間,雨夜中的鐵道上,那個的男人扛著一個人,不緊不慢地走在雨霧中。

第二天一大早,雨停了。

久違了的陽光給這座城市鑲上了一層漂亮的楓葉黃。

中午12點多,附近春光小學的幾個學生放學回家的路上,去廢棄的鐵道上探險,就看到了死在鐵軌上的紅衣女人。

幾個孩子跑回了家,告訴了家長。

然後有家長到了現場,隨即報了警。

光明分局刑偵大隊隊長羅蒙帶著他的隊員們出了警。

現場被拉起了警戒線。

痕檢老王嘆氣:“昨天晚上下那麼大的雨,現場圍觀的人又那麼多,有效的痕跡基本都被破壞了。”

女人側躺在鐵軌上,看起來年紀不大,面容嬌好,一頭亞麻色的捲髮,杏目圓睜,大紅色的長裙,白晳的面板,看起來倒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陶然:“現場沒有人認識死者,死者身上也沒有能夠證明其身份的東西。

看這身精緻的打扮,要麼是在夜場上班的,要麼有可能是有錢人家的少婦。

手上的手錶,脖子上項鍊都在,嫌疑人殺害她應該不是為財。

只是有一點,嫌疑人為什麼要將死者的左耳朵給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