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隻兔子玩偶。

一陣晨風吹來，那隻在西邊角落裡的兔子玩偶，隨風翻滾了起來。

風停的時候，它在羅蒙不遠的地方翻了最後一個跟頭，停了下來。

羅蒙走上前去，戴了手套，將那隻兔子玩偶撿了起來。

這是一隻和海堂鎮福運隆超市一模一樣的兔子玩偶。

這隻兔子玩偶出現在這裡是巧合呢還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羅蒙內心生出一股寒意，正琢磨的時候，天台上來了一個人。

城南分局的嚴俊，他一張臉笑嘻了。

“羅隊，你跑到這裡來偷懶了。”

羅蒙將兔子玩偶塞進了衣服兜裡，嚴俊應該是看到了。

“你發現什麼線索了？”

“沒有。”

“這孫子越來越變態了，羅隊，咱們得加油了。這個案子要再不破，我們劉局說了，他再給我七天時間，七天時間還沒破案，讓我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你說，這個季節哪兒涼快，先給個建議唄？”

這個時候了，這傢伙還有心思開玩笑。

一樓草叢裡，羅蒙來來回回檢視了數遍，沒有找到那一團肉，倒是有一灘不太明顯的血跡。

那團肉最後是被瘋子找到的，在A棟廠房一樓的樓梯間，那裡有一窩才睜開眼睛的小橘貓。

那團肉就在貓窩裡，已經不完整了。

嚴俊還是行的，他資訊共享，說他的手下找到了昨天晚上和趙建剛在車裡打架的女人。

上午10點，羅蒙和嚴俊見到了那個女人。

馮海英，48歲，濃烈的妝容也無法掩蓋歲月的痕跡。

馮海英說，昨天晚上1點多，她接到了接客的電話，說客人要求她直接去霞飛路上的嗨唱KTV門口會面。

到了門口打了電話，趙建剛的車就停在路邊。

馮海英說，趙建剛就是她見過最噁心的客人，渾身上下一股酒味不說，那車裡一股下水道的味道。

不光這樣，趙建剛還特別摳搜，在車裡跟馮海英討價還價半天。

馮海英說，她這年紀了比不得小姑娘，收費本來就低，睡一覺才兩百塊錢，他還要壓價。

掙點錢不容易，馮海英咬牙答應便宜了20塊錢。

沒想到，趙建剛連住酒店的錢都捨不得出，非得要車裡解決。

馮海英不幹，趙建剛一咬牙一跺腳。

“這樣，開個鐘點房至少也得要一百多吧？你那20塊錢也不用少了，我再給你加10塊錢。”

馮海英一咬牙一跺腳也答應了。

馮海英後悔了。

“早曉得，他這麼難纏，我就不做他的生意了，在車裡搞了兩個多小時，骨頭都快被弄散架了。媽的，最後，他說好多給10塊錢到底也沒給了。”

羅蒙問：“所以，你們一直就在嗨唱KTV門口？”

“不是，他這個人還窮講究，開車去了月亮灣的海邊，他說那邊風景好，心情好，在海邊也浪漫。

浪漫個錘子。把我拉到海邊，打車的錢也不給，害得老孃回家打車又花了三十塊錢。媽的，套套都是我自己帶去的。”

嚴俊提出了問題。

“月亮灣跟白塔工業區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趙建剛是如何從月亮灣跑到白塔工業區的呢？”

趙建剛公司的助理許實給出了答案。

根據趙建剛名片上地址，羅蒙和嚴俊來到了他公司。

別看他整個人和車裡都是髒亂差，但公司收拾得卻不錯，財富大廈25樓租下的兩間辦公室。

許實說：“老闆租下這個辦公室也是咬了後槽牙才租下的，也是為了談生意方便。辦公場地高階大氣上檔次，才能接到大的工程。”

嚴俊好奇：“你們平時都接的是什麼工程？”

許實不大好意思。

“都是一些轉包的活兒，挖土，挖地基，挖溝，修路，平場地等等，不過，昨天晚上，我們拿下了一個大工程。”

羅蒙：“是不是白塔工業區的工程？”

“是的，昨天晚上，我和趙總在嗨唱KTV請客人吃飯唱歌，酒桌上談生意，最後敲定了，白塔工工業區兩棟廠房交給我們拆。

趙總十分高興，唱完歌之後，趙總讓我帶客人去找點樂子，他酒喝多了要去車裡睡一覺。

沒想到啊，早知道趙總要出事，我昨天晚上一定要跟著他好了。”

“趙建剛的家人呢？在海陽嗎？”

“不在，嫂子帶著孩子在老家生活。”

從趙建剛的公司出來之後，羅蒙道。

“看來，趙建剛結束酒局之後，跟嫌疑人應該是有接觸。

也許貓膩就在嗨唱KTV，他應該是在那裡接收到嫌疑人給的小卡片。”

嚴俊：“我就在想，趙建剛是如何成為嫌疑人目標的，嫌疑人有潔癖，趙建剛一看就不符合他的目標。”

羅蒙：“也許他沒有選擇呢？”

嚴俊：“你什麼意思？”

“自第三起受害者周青雲遇害之後，十多天了，嫌疑人一直沒有動手。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讓他這麼長的時間沒有動手。但他肯定是等不及了，有點飢不擇食。

昨天晚上，他應該不止給趙建剛發過小卡片，也許還有其他人，但是隻有趙建剛打了小卡片上的電話。”

嚴俊跟著興奮起來。

“你是說有目擊者？”

“應該是有的，但是，需要人力和時間。”

“好的，咱們兩條腿走路，我帶人去嗨唱KTV走訪調查。”

下午四點，各路訊息彙集而來，看似有了眉目，仔細一分析，又什麼線索都沒有。

昨天晚上，確實有人看到嫌疑人在嗨唱KTV附近的行道樹下發小卡片。

但是，他一直在監控盲區。

嚴俊的手下找到了兩個目擊者，昨天晚上趙建剛在KTV消費完，上車離開的時候，該嫌疑人的確有發過小卡片。

但目擊者的描述都差不多。

嫌疑人，身高175以上，身形瘦削，戴著鴨舌帽，當時下著雨，嫌疑人穿著黑色的雨衣，戴著口罩，沒有人見過他真正的樣子。

兩位目擊者說，當時嫌疑人沒說話，直接拿了小卡片遞給他們。

但他們隨後就將小卡片扔了。

其中一位目擊者看到了趙建剛的車，趙建剛的車太乍眼了，不注意到都不行。

他接收了嫌疑人遞過去的小卡片。

有人問，既然嫌疑人發小卡片，在趙建剛車裡的小卡片上肯定有嫌疑人的指紋。

遺憾的是沒有，嫌疑人作案手法特別嚴謹，目擊者說，他戴了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