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契約的那個空間裡,江染能感受到丹田中那個小小的圓球,被蒼龍撞擊。
原本圓球上的金色符文暗下去一塊。
江染仔細看了看,勉強看出好像是一個“火”字的形狀。
小黑蛇直接從那個地方鑽進了那個小圓球中,安然住下了。
從那之後,江染髮現自已的火系術法居然可以修煉了,並且漲勢喜人。
“有什麼事可不許瞞著祖母!”江老夫人還是一臉的嚴肅,她越發看不透自已這個孫女了。
“就是這個傢伙的皮而已。”
江染徒手一抓,手心中就出現了一盤黑漆漆的東西。
小黑蛇還縮在江染的丹田中睡覺,突然被揪了出來,心懷不滿地探出腦袋,正欲表達它的不滿。
忽然嗅到了食物的香味,興奮地顧不上生氣了,一口叼了一塊,開心地吃了起來。
江染扶額,這傢伙,有吃的就啥也不顧了……
江老夫人一愣,她自然能看出此蛇絕非凡品。
“它是靈獸,估計就是前幾日絳水川出世的那個。”江染手捧著臉,“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給它帶回來了。”
“那剛才那金光……”江老夫人面色一喜,“你是跟它契約了?”
江染點點頭,望著不遠處還在爭鬥的眾人,甚至胡彥芝還口吐鮮血地倒在地上……
江老夫人卻沒去管那邊,只是緊盯著桌上貪吃的小黑蛇,喜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愁容。
孫女的靈力還很低微,若是隨身帶著這樣一個強大的靈獸,想必是會招來更大的覬覦。
摸了摸正在大快朵頤的小黑蛇,江染“祖母,孫女明白您的顧慮,不過不必擔心,它自已會隱藏氣息。”
小黑蛇抽空抬起腦袋,努力地將自已的身體折成一個直角模樣,一邊長,一邊短,直直立在桌面上,小嘴還在吧嗒吧嗒地咀嚼著糕點。
一個對勾。
江染:“!”
江老夫人見狀頓時被逗樂,一掃陰霾哈哈大笑道:“喲,這小傢伙,太有意思了,來,多吃點。”
跟喂小寶寶一樣,江老夫人一樣一樣地往小黑蛇面前推,一人一蛇玩得還挺開心。
也就是兩盞茶的功夫,江染回頭看了看場上。
如今只剩下了慕容健和一個蒙面的黑衣人還在爭奪靈寶,看樣子,勝負就快分明瞭。
“祖母,該我表演的時候到了。”江染狡黠一笑,“您就在這看好戲吧。”
江老夫人還沒來得及阻止,江染就一躍而下,來到了人群身後,拿著手絹抹著不存在的淚,哭泣著走向了場中。
一旁有眼尖的看到江染,小聲議論起來。
“這不是江家那個廢物嗎?”
“她不是跟人私奔了嗎?怎麼還有臉在這大街上哭?”
“還別說,她長得真的是漂亮極了,是個廢物又如何?就是娶回家當個花瓶擺著看,也是賞心悅目……”
“……”
“各位叔叔伯伯,請不要再打了,這靈物可是我前幾日舍了性命,從絳水川尋來的,只為了自已能夠修煉,不給家人丟人吶……”
“你們如今,不僅闖入我閨房強行搶奪寶物,還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爭奪起來,我……我可怎麼辦吶……”
江染哭訴起來,語氣悽婉,字字泣血,嬌柔的身子微微抖動,本就傾國傾城的臉梨花帶雨,顯得柔弱令人憐愛。
“原來前幾日這姑娘是去絳水川尋寶物了啊?”
“這幫長輩居然會跑去她閨房中搶奪?真的假的?”
“慕容家的家主也親自去了?”
聽到這兒,江染正準備加把火,卻聽身後響起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
“老身活了這輩子,還鮮少見到這樣卑鄙下流的人!竟然公然帶人闖我孫女閨房,搶晚輩東西的!”
眾人紛紛讓開道,只見江老夫人拄著柺杖,穩穩地走上前來。
江老夫人暗地裡跟江染眨了眨眼,頗有些調皮的意味,讓江染想起了前世那個老頑童師父……
老夫人一番話雖未指名道姓,卻坐實了這幫人的劣行。
“江老夫人都這麼說了……看來是真的了。”路人紛紛驚訝道。
“這慕容家也太不是東西了吧……”
其他幾家的人,見打也打不過,待在這還要被潑一身汙水,連忙起身就灰溜溜地離開了。
與黑衣人纏鬥的慕容健耳中,忽然落入這些議論聲,頓時氣息不穩,一招露出破綻,被黑衣人一掌拍落。
那黑衣人得手,絲毫沒有留戀,轉身便消失在了所有人眼前。
“那是什麼人?如此高強,竟然能將慕容家主給打敗……”
眾人一陣唏噓,最終還是將目光集中在了慕容健的身上。
江染繼續飈演技,忙走上前去扶起慕容健,如蓮花泣露般楚楚可憐道:“慕容爺爺,您到我閨房,搶了我的寶物,現在還被人奪走了……”
“胡說!我何曾到你閨房搶奪?!”
慕容健矢口否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老臉都要掛不住了,起身便想走,卻發現江染抓住他的力量異常大,一時之間居然沒有甩開她。
“我院子的房門都被您踹壞了,好歹要賠我個大門吧?”江染不依不饒,拽緊了慕容健的手臂哭泣道。
“你那院門明明是你那些叔叔踹壞的!”慕容健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已失言了。
“您說沒去,你怎麼知道誰踹壞了我的院門?”江染努力壓住自已的嘴角,“慕容爺爺,您要負責!”
慕容健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只想快些離開,卻被這妮子死死拽住,又不好光明正大的出手傷人,只得急躁道:“你想要什麼?”
江染狡黠一笑:“慕容爺爺的白玉戒指我很是喜歡,能送給我嗎?”
慕容健眼尾的皺紋一顫,沒做聲。
沒人知道,那是他的寶貝,一個擁有著巨大空間的空間戒指。
“搶了人家的東西,連個戒指都不願給啊?”
“你們都不知道吧?慕容家是從西南山溝溝裡來的,如此小家子氣也是理所應當……”
江染將路人的話全部收入耳中,忍著笑意,對著說話之人斥道:“休要胡言!慕容爺爺才不是那麼小氣之人!”
“對吧?慕容爺爺?”
江染的眼中閃爍著得逞的笑意,慕容健只能暗暗嚥下這口惡氣,咬牙褪下指間的戒指,拍到江染的手心上。
“你遲早會還給我。”慕容健咬牙道。
那白玉戒指上,有一粒不起眼的汙漬。
如此隱秘的蠱毒,不愧是西南山溝溝裡來的惡毒老狗。
江染當著他的面,將白玉戒指套入了指間。
慕容健的眼底閃過的一絲得逞的笑意,並沒有逃過江染的眼睛。
“那便,謝過慕容家主了。”
挺直的背脊,絲毫沒有剛才那柔弱的模樣,眾人都能感覺到,這個廢物女孩此時身上散發著一種令人仰望的氣勢。
剛才說娶她回家當花瓶的男子,心底默默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遠處的茶樓之上。
衣著華貴的中年男人負手看著場中桀驁的女孩,眼神有些恍然。
許久,男人輕聲開口:“上次在殿上遙遙一見,只覺得有幾分貌似,如今再看,卻有八分相似了。”
在旁倒茶的瘦弱男人輕聲附和道:“主子說得是。”
“過幾日中秋家宴的帖子,送去江家。”男人沉聲道。
“喏。”瘦弱男子猶豫著提議,“中秋之後……是否再開一次大選?”
貴氣男人斜睨著他,語氣辯不出情緒:“你的眼睛……太毒。”
“二少爺鬧著要退婚,是否要成全了他?”瘦弱男子只盯著手中的茶壺,用餘光觀察著男人的反應。
“……先放放。”
男人拿起桌上的茶,輕輕品了一口,目光卻沒有離開人群中的那道白色倩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