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迅速在身上嗅了幾下。
靈敏的鼻子確實是聞到了一絲白木香氣,不知是自已身上的,還是滄墨身上的。
“哈哈哈……”丹鳳笑得放肆散漫,“小年輕,感情之事羞於啟齒,老婆子能理解,能理解!”
江染偷偷瞄了滄墨一眼,他的表情絲毫沒有波瀾,吩咐了人開谷門,便率先走了進去。
江染乖巧地跟在他身後,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虛。
一旁的丹鳳還在賊兮兮地打趣。
“嘿,小哥兒,你要娶這丫頭,怕是不容易哦!老婆子能看出來,這可不是好駕馭的!”
滄墨半晌,只是淡淡吐出兩個字:
“……無妨。”
江染:“???”
“哎喲,我就說嘛!不如你找我定製一件扇子法器,我剛給這丫頭打造了一把,給你也來上一把,湊成一對兒,做個定情信物?”
丹鳳掰著指頭算了算,“五百中品靈石,很划算的!”
“……可以。”
江染:“!!!”
奸商啊!奸商!滄墨這傢伙,居然答應得那麼爽快,連還價都沒有?家裡是有礦嗎?!
“不行!最多一百!”江染扭頭瞪著丹鳳,“坐地起價嗎?”
“嘖……一百就一百,但要再加一百壺桃花釀!你已經欠我三百八十八壺了!”
丹鳳翻了個不明顯的白眼,煮熟的鴨子飛了,滿臉不情願。
“我直接去酒窖,給你搬三缸子可以嗎?”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讓的價,就當你們小兩口今後新婚賀禮了!”
提到酒,這個小老太太就開心得不得了。
心虛的江染再次偷瞄了滄墨一眼,他面無表情,繼續帶路。
只是沒人注意到,他長髮下的耳垂已經紅得透明。
把丹鳳安頓好,只剩江染與滄墨兩人,默默並肩走著。
“你偷跑出去做什麼了?”滄墨冷聲問,言語中似乎有股怒氣。
江染理直氣壯,“我去採藥,給祖父煉丹。”
滄墨蹙眉盯了江染一會兒,轉身就走。
“那你練吧,本尊還有事。”
“誒!等等!”江染一把薅住了滄墨的衣角,滿臉堆笑,“墨哥哥,有件事還想跟你道個歉……”
“什麼?”
“就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送我的丹爐……被人打壞了……”
江染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著無辜。
“無妨,丟了就丟了。”
滄墨的唇角微微一勾,繼續向前走。
“墨哥哥……你這還有好的丹爐嗎?”
看他鮮有的帶著笑意的表情,江染這次直接抓住了滄墨的大手,微微用力捏了捏,“不然……多少錢,你賣一個給我?”
聽到後半句話,滄墨的臉又垮了下來,甩開了江染的手,不發一言,怒氣衝衝,大步離開。
“……什麼個意思?”
江染嘆了口氣,只得去借煉丹爐了。
在流光谷也有幾位煉丹師,見到是江染,都面色不善。
或許是因為滄墨明顯的庇護之意,他們雖不敢明目張膽的直接將她趕走,但都一臉冷漠地拒絕了。
拖著疲憊的心情回到昨夜睡覺的寢殿中,卻忽然發現滄墨身穿單薄的寢衣,正坐在屋中,悠閒地喝著茶。
“滄墨?你怎麼在這?”
滄墨放下茶杯,“這是我的寢殿,我為何不能在這?”
“……咳咳……”江染被這話嗆了一口,頓時有些尷尬地轉身,“那……我去舒茉那擠擠就好……”
“不必,隔壁偏殿我已經叫人收拾出來了。”
滄墨淡淡喚道,“子楓,帶她過去。”
子楓出現在門口,滿臉詭異的笑容,“江染姑娘,我帶您去。”
偏殿就在隔壁,子楓帶她到了門口,滿臉討好的笑容。
“江染姑娘,就是這兒。”
江染鄙夷地瞅著子楓,“你們尊上是不是有什麼毛病?要不要我給他煉顆丹藥治治?”
子楓一愣,搖了搖頭,“尊上的身子有沒有毛病,您應該最清楚吧?”
話一出口,子楓趕緊捂住嘴,隨即滿臉漲紅地轉身就跑,老遠還能看到他聳動的雙肩。
“……主僕倆都有毛病。”
江染暴躁地推開偏殿大門,直奔床上而去,想也沒想直接躺倒在床上。
“好煩吶……沒有丹爐,怎麼煉丹嘛……”
碎碎念著,一轉身,忽然膝蓋磕到了什麼東西,疼得江染倒吸一口涼氣。
“誰在床上放了個盒子啊?!睡覺的地方,也不知道清理一……下……”
抱怨的話卡在喉間,盒子裡赫然是一個全新的香爐!
欣喜湧上頭,現在有了丹爐,最重要的當然是煉丹了!
煉完丹,也才過去了一個時辰。
江染正準備將盒子挪開睡覺的時候,才發現盒子下方還有一張字條。
筆法蒼勁,行雲流水:
【原是打算到時候再送的,先預支給你。】
“唉!滄墨送了我那麼多東西,我竟然從未給過他什麼……”
江染小心翼翼收起紙條,草草洗漱,躺在床上,朦朧中,她撫摸著脖頸上的掛墜,幽幽嘆息。
“滄墨那麼好,我……還真不是個合格的主人吶……”
隔壁房間,忽然傳來了茶杯碎裂之聲,格外清晰。
江染眼皮一跳,趕緊扯過被子矇住頭。
隔音居然這麼差!
……
卞如蘭和邱天虎二人,照顧江盛十分盡心。
江盛衣衫整潔,銀白長髮一絲不苟地束了起來,再加上氣脈通暢了些,精神也好了不少,只是臉色看起來還是有些病態的蒼白。
隔著門,江染看了看屋裡坐著的江盛,放下心來,把丹藥放進舒茉手中。
“丹藥已煉好了,讓他服下,我就不進去了。”
走出宮殿後,江染找到了一處高點,俯瞰著整個山谷。
萬沒想到,楚靈風和辰山南也走了上來。
“你來做什麼?”辰山南的語氣不善。
“我來看看地形。”江染無所謂地聳聳肩。
楚靈風看著江染,語氣淡漠,“你看出了什麼?”
江染極目遠眺,平靜分析:“這樣的地形,若是真與邪修打起來,很是吃虧。
雖然流光谷兩面高山,谷口狹窄,易守難攻,但若是邪修們使用極端手段的話,就很不利,
所以,若是真要戰,必須將戰場拉到谷外。”
他們不得不承認,江染說得對。
辰山南的眉頭緊了又緊,對楚靈風商量著安排。
江染無心理會他們在說什麼,只是注意到谷口方向,似乎那群侍衛又與什麼人起了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