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每天早上都要膩歪一番,但今天暮文逸臉上的紅暈一直沒有褪去。
等到中午,他把自己裹成了粽子。
頭上帶著針織帽,羽絨服一直長到腳後跟,脖子上圍著圍巾,臉上戴著口罩。
從頭到腳,只有那雙又大又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暮文逸所到之處,都是打量的眼神。
他無所謂那些視線,只是認真的找著自己要去的店鋪,在商場逛了半圈,身體都捂得微微出汗後,看到了自己要買的東西。
許多人路過那家店都要繞道走,暮文逸卻是徑直走了進去,一絲猶豫都沒有。
“先生,需要什麼自己選購,走時結賬就好。”
店員似乎見怪不怪,即使暮文逸穿得像個小偷,店裡面的員工也是笑著迎接。
暮文逸點了點頭。
店員沒跟著他,暮文逸鬆了口氣。
幸好不像其他店裡面,店員追著介紹。
裡面的東西分佈得很規範:玩具區,服裝區。
暮文逸看到只能用一個詞形容,震撼!
什麼都有,琳琅滿目,暮文逸眼都看花了。
最後他選了一身比較保險的衣裙裝。
“先生,拿好。”
出了店後,走了幾十米暮文逸才站定。
從來沒有這種心虛的心情,不過好在給秋季煜準備的禮物有了。
暮文逸又瞄了眼袋子裡的女僕裝。
“逸逸!”
袋子剛開啟一個口,暮文逸也剛低頭,魂都差點被嚇飛。
他以一種快速但顯得心虛的速度,把袋子合上。
“賀雨?”
抬頭,懵住了。
還是上次在鬱川時見到的賀雨,竟然又在這裡遇見了。
好久不見!你最近還好嗎?”
暮文逸的雙手被賀雨握住,暮文逸只覺得呼吸猛地暫停了。
說話就說話,能不能不拉手啊!
他還提著一件危險的衣服啊!
“我挺好的,好巧哈,你也來買東西。”暮文逸微笑的抽回自己的手。
賀雨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失落,但很快恢復如常。
“你最近是不是沒空,都沒回我的訊息。”
在喜歡的人呢面前,自卑敏感,逃避現實。
暮文逸有些尷尬,賀雨的訊息他全部看見了,但是他不知道怎麼回啊。
他對賀雨沒有喜歡,只有感激,他不想耽誤賀雨,又不知道要怎麼和他說清楚。
只能先冷落著。
他也知道這樣冷著人不對,但賀雨都是發的一些正常關心的話,他也實在無從下口。
“不是......”
賀雨:“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
“啊!”
暮文逸有些懵,不是在說訊息的事嗎。
“不了,我還要回去.........”
“就一小會兒。”賀雨眼神落寞,輕聲的說道。
暮文逸不動聲色的捏緊了自己手裡的袋子,點了點頭。
不喜歡別人,還是得一次性說清楚的好,暮文逸想趁機說清楚。
兩人進了一家咖啡店,面對面的坐著。
今天是跟賀雨講清楚的最好時機,暮文逸在等賀雨先開口。
兩人安靜的喝著咖啡,賀雨的視線一直落在暮文逸身上。
但卻不說話。
暮文逸彆扭的垂著頭假裝忙碌的玩手機。
“是我來晚了嗎?”
沉默半晌後,賀雨開口了。
他攪動了一下杯子裡的液體,這次沒有看向暮文逸。
低沉溫柔的聲音,問著讓自己失了心的人,也是問著自己的內心。
“抱歉。”暮文逸的聲音有些低。
他知道喜歡一個人時的歡喜,也知道其中的落寞。
他可以承受著愛而不得的痛苦,但不想別人因為自己而承受這種鑽心的痛苦。
暮文逸只希望,賀雨沒有那麼喜歡自己。
最好只是一時的好感。
“優秀的男孩子很多,女孩子也很多,我只是很普通的.....”
“你是獨一無二的。”賀雨打斷了他的話。
“你在我心裡獨一無二。”
對視的眼睛愧疚的移開,暮文逸轉頭望向外面路過的行人。
“我不值得。”他輕聲道。
賀雨嘆息了一聲:“喜歡是不能強求的東西,我希望你可以大方承認你對我沒有愛意,但我不希望你貶低自己。”
暮文逸眼裡更加愧疚,賀雨越是溫柔,他越覺得自己有愧。
他抬眸看向一臉溫柔的賀雨:“抱歉....”
除了抱歉,他找不到其他任何的詞。
賀雨仍然溫柔的回應他:“我沒為你做過什麼,你這句抱歉,我受之有愧。”
“我......”
賀雨:“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吧?”
暮文逸拼命的點點頭。
賀雨開心的笑了笑,但那個笑容,怎麼看都有些牽強。
“你不是說忙嗎,那你先走吧。”賀雨率先站起了身。
暮文逸緊跟著站起,因為動作過大,手裡的袋子拿滑掉在地上。
周圍的人很多,他心裡一緊,已經預料到會是怎樣社死的場景了。
快速伸出的手被人捷足先登。
賀雨撿起後愣了一下,暮文逸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很喜歡他吧,太寵他了。”
賀雨溫柔的把袋子遞了過來。
暮文逸臉上已經爬上了緋紅,不敢和他對視的伸出手。
纖細軟嫩的手擦過賀雨的手背,他才恍惚的回神。
暮文逸沒臉繼續和賀雨待在一個空間,接過東西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那...我..我先走了。”羞恥到語無倫次。
賀雨:“好,那我就不送你了。”我怕我又後悔想把你搶過來。
“不用,司機在外面等我。”
“拜拜。”
暮文逸說完,也不等賀雨和他道別。
拉上自己的口罩,像是被人追殺的亡命徒,一溜煙跑沒了。
賀雨望著裹成粽子的背影苦笑。
重新坐下後,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後沒喝了。
冷了,還苦。
到車上的暮文逸臉還是滾燙的。
就算不是因為賀雨喜歡自己,暮文逸也希望,這輩子兩人再也不要見了。
他把這一切都歸咎在秋季煜身上。
於是化羞恥為悲憤,暮文逸今晚必須得和他作妖。
秋季煜今晚還是很晚才到家,暮文逸等了很久,心情也是逐漸暴躁,從一開始想著作作妖,到真的生氣委屈。
中間隔了三個小時。
晚上秋季煜一進門就發現空氣都變得不對勁。
臥室的燈雖然關閉著,但卻有極其細微的啜泣的聲音。
門邊的人臉色一變,來不及開燈,快步走近床沿,把捂在被子裡的人圈抱進懷裡。
“寶寶怎麼了這麼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