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趙思辰的目光掃過,明明什麼都沒做,季江白卻好像被陰冷的毒蛇信子舔過一遍,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但在情敵面前,季江白自覺自己得撐起場面來,越是被嚇到了越要瞪著眼睛看向趙思辰,好像這樣就不會在趙思辰面前丟臉似的。
趙思辰就看著季江白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明明怕的不行縮在謝祈身邊,還強撐著和他對視。
像炸毛的小灰耗子。
趙思辰垂眸,掩下眸中的輕蔑,再抬頭時又恢復了溫柔的笑,他伸出手輕輕推了一下謝祈:
“好了謝哥,有江白在這裡陪我你就放心吧,快去忙。”
謝祈從善如流的站起來,握住了趙思辰細瘦的手,漂亮的手背上佈滿了猙獰的針眼,謝祈拇指摩挲過那些刺目的針孔:
“有事給我打電話。”
趙思辰反握住謝祈的手,突然歪頭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依賴又柔軟的樣子:“好。”
謝祈眼眸深了深,等趙思辰鬆開才悵然若失的收回手,對季江白道:“記得我和你說的話。”
季江白下意識跟著站起來想去拽謝祈的袖子,手指在半空頓了頓卻還是收回來,乖巧的點頭:“我知道了。”
謝祈捏了一把季江白的臉:“聽話。”
謝祈的事情很多,他交代完之後就直接大踏步走出了房間,房間裡很快就只剩下了季江白和趙思辰兩個人。
趙思辰窩在柔軟的被子裡,好整以暇的看了季江白一會兒,緩緩抬起手,朝著他勾了勾手指:“過來。”
季江白捂著自己被謝祈捏的有點痛意的臉頰,下意識後退了半步:“你想做什麼?”
趙思辰勾起唇,明明是同一個人,但現在的笑看起來和剛才截然不同,眼神陰鷙冷漠看的人有些毛骨悚然。
他的視線由上往下,最終落在季江白的雙腿上,加重了一點語氣:“過來。”
叫什麼小狗似的。
鬼使神差的,季江白從病房中央走到了病床邊,隔著一點距離坐下,防備的看著趙思辰:“你想做什麼……”
趙思辰的動作迅速的不像一個生了重病的人,他從床上探出身子,一把拽住了季江白的頭髮,向後仰著,抓著他到了自己面前。
季江白下意識伸手去抓趙思辰的手臂,握在手裡的兩條手臂細涼,在無法看到的視線中像滑膩的蛇或者潛藏在暗夜裡的妖精。
很難想象這樣的雙臂怎麼還能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季江白的手指死死扣緊在他的肉裡,使勁想要把自己的頭髮解救出來。
趙思辰悶聲笑了起來,手上用力,讓季江白的腦袋整個仰了過去, 頭皮被拽的生疼,眼角溢位兩滴生理性的淚來。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臂,潔白無瑕的手臂被小耗子抓出了幾道血痕,有點刺眼。
嘖了一聲,趙思辰湊近季江白的耳朵,緩緩啟唇:“你說,要是謝哥看見我胳膊上的傷口,會怎麼想呢?”
季江白渾身一僵,手指上的力道漸漸鬆開了。
趙思辰隨著他的力道緩緩放鬆,手臂上的血痕隨著動作冒出幾粒血珠,順著小臂的紋路墜到潔白的被子上。
他的表情陰晴不定,對季江白的順從並不滿意,但好像也沒有什麼生氣的樣子。
空氣中瀰漫著一點並不濃烈的血腥氣,趙思辰好像感覺不到疼似的,小臂上的肌肉鼓動,血就流的更歡。
喃喃開口,聲音低的連近在咫尺的季江白都沒有聽見:“你這麼喜歡謝哥嗎?”
江白被人抓著頭髮,還能老神在在的和小元寶聊天:“沒看出來啊,這還是個蛇蠍美人。”
小元寶都要氣暈了,想他家宿主原先在快穿局那叫一個叱吒風雲,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金元寶形狀的小系統在系統空間裡上下晃了晃:“小白,你疼不疼啊?”
季江白微微一笑:“你猜?”
小元寶一噎,直覺有點不對勁:“應該……挺疼的吧?”
江白磨牙:“知道疼你還不給你宿主開痛覺遮蔽?”
“哦哦哦。”小元寶手忙腳亂的把痛覺遮蔽開啟了,和大佬宿主混了太久,它都快忘記系統還有這功能了。
系統空間裡一宿主一系統說了半晌,現實中也不過剛過了幾秒鐘,頭皮上的痛意潮水般褪去,季江白臉上的表情反而更加痛苦。
生理性的淚水不斷滲出來,不敢再去抓趙思辰的手,他只能儘量用雙手拽住自己的頭髮,想讓趙思辰放開。
“你到底想,幹什麼?”
趙思辰垂眸,意外看到了季江白頭頂一點還沒有完全好的傷痕。
他歪了歪頭,用一根手指用力按在了季江白的額角:“這是怎麼弄得?”
其實那一點點被撞在謝祈家裡的床頭而留下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後一點淡青色的淤痕。
但或許是因為趙思辰還扯著他的頭髮,所以這一點手指按戳的微痛也被放大了無數倍,季江白眼淚流的更多了:
“要你管!”
謝祈這個大笨蛋,連自己喜歡的人是個變態都不知道!
趙思辰不知道季江白在想什麼,他手指順著季江白的鬢角向上,一直撫到了他的眼角,季江白因為餘光裡不斷放大的指節猛地閉上了眼。
最終,微涼的手指在距離他的眼角只剩幾毫米的位置停下,趙思辰眼眸深邃,放開了抓著季江白的手。
一被放開,季江白立刻從床邊站了起來,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睛,動作粗魯的把眼角蹭的更紅了。
他細軟的頭髮炸起來了,一張臉上淚痕血痕染得亂七八糟,看起來狼狽又可憐,更像個小灰耗子了。
季江白咬著牙,腳步磨磨蹭蹭的往病房門邊走,看向趙思辰的視線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你在騙謝祈,我會告訴他的。”
趙思辰似乎因為剛才的動作已經用盡了力氣,又恢復成了一開始病懨懨靠在床頭的樣子:
“哦,咳咳,你可以去試試,他會信嗎?”
他的手臂還在流血,血跡在被子上積成一小灘:“過來,幫我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