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能掙錢是因為你有洞天福地，你有那神奇的泉水幫你，你要是沒有那些東西幫你掙錢，你還不是跟我一樣無能？”原主不服氣地說，“我承認我沒本事掙不了錢，難道我沒錢我就不能做善事了嗎？”

沈忘憂垂眸譏諷道，“你都沒有錢當然不能拿錢去做善事，自己日子都過不下去了還打腫臉充胖子幫助別人，你這叫愚蠢。你想做善事，可以啊，有錢人有有錢的辦法，沒錢的人有沒錢的辦法，你沒錢可以去幫人幹活，不是非得給人家送糧食送錢才叫做善事。”

沈忘憂繼續說，“你說我能掙錢是因為我有洞天福地我有靈泉。沒錯，我的確是靠著它才能這麼輕易掙錢，可我要是沒有這洞天福地，要是我掙錢不像撿錢一樣容易，那麼我根本不會施捨別人一個銅板，我會抱緊自己每一分辛苦錢，誰也別想摳走我的錢讓我過苦日子。這世上本來就如此，有能力有錢就肆意瀟灑揮霍，沒能力沒錢就守著錢包老實過日子，這不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嗎？”

原主無法反駁沈忘憂，只能人身攻擊，“你就是自私！自私自利！只想著自己！”

沈忘憂邁著步子往驢車那邊走，淡淡回她，“我是自私，我沒說我偉大啊，我想送你一句話——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原主一臉懵逼，“什麼意思？”

沈忘憂薄唇微勾，忽悠原主這個文盲，“這是古聖人說的一句話，意思是說，一個人若是有有錢有本事，那麼就應當去造福天下百姓。一個人若是沒錢沒本事，那麼就應該只顧自己，別管他人，獨善其身。”

原主一聽到這是古聖人說的話，立刻閉嘴了，並且陷入了自我懷疑裡，聖人都這麼自私，她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見原主自閉了，沈忘憂眼中染笑。

嘖嘖，被她忽悠了吧，其實這句聖人名言裡的“窮則獨善其身”並不是說“你窮就該只顧自己別管他人”的意思，人家聖人是說如果你不得志那麼你就更應該注重自身修養，潔身自好，以求能夠早日顯達。

咳，雖然她的曲解對不起聖人了，可她是真的這樣覺得的，一個人有錢了就應該在能力範圍之內幫幫別人，沒錢就過好日子的日子管什麼別人。

沈忘憂懟贏了原主，坐回驢車上。

沈白果立刻蹭過來抱著她胳膊，高興地說，“姐姐你給姐夫買了鞋呀？我已經能想象到我的醜姐夫看到你給他買了新鞋子會有多高興啦！”

沈忘憂笑著低聲說，“他可未必會高興，因為姐姐不記得他腳的尺寸了，這雙鞋買回去，他或許都穿不進去呢！”

沈白果笑容一僵。

他姐姐可真不是個稱職的好媳婦啊。

同情姐夫。

他輕咳一聲，又乖乖安慰姐姐，“沒關係啦，穿不進去就穿不進去，姐姐你再親手給他做一雙就好了，大家都說男人穿自己媳婦做的鞋最開心了，能夠暖心窩的！”

沈忘憂驚奇地看著這個九歲的小孩，“什麼暖心窩，你個小孩子是從哪兒聽到這些的？”

沈白果捂著臉頰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那個，我經常跟著爹孃去村口編竹筐，那些阿婆嬸嬸們天天說這些事啦，說誰家懶婆娘不會做衣裳不會做鞋啦，她男人好可憐都沒妻子做的鞋穿，又說誰家媳婦做衣裳做鞋做得好啦，她男人天天穿著暖心窩……哎呀，反正只要你往村頭一坐，阿婆嬸嬸們有的是新鮮事兒說給你聽呢！”

沈忘憂噗嗤直笑。

她摟著沈白果，揶揄道，“哎呀那可真是太糟糕了，那你以後肯定也會聽到她們偷偷說你姐姐的，她們會說你姐姐是個懶婆娘，你姐夫可憐沒衣裳穿著暖心窩！”

沈白果樂得直笑，“那姐姐你學呀，你別懶，你勤快點，村裡人都說針線活是女人必須會幹的活兒呀！”

沈忘憂擺手慵懶地說，“我不學，我生性就懶，我掙錢去買現成的不好嗎，為什麼要辛辛苦苦去做鞋子做衣裳把一雙好好的手指扎得滿是窟窿？”

她指著給趙靖淵買的新鞋說，“你看這雙鞋，阿婆說她做了四天才做好，而我看她手指上好多針眼和繭子，她做得很辛苦的。她這雙鞋賣四十個銅板，可我方才要是跟她討價還價的話，她只能賣三十個銅板，把鞋子的布料成本一刨除，她可能幹四天就掙十來個銅板……”

她重新看著沈白果，“你算一算，是我去賣藥掙錢買現成的衣裳鞋子划算，還是我在家學著做針線活兒做衣裳做鞋子更划算？”

沈白果愣愣地望著姐姐。

是哦！

他親眼看到姐姐今天賣腳臭藥賣了六百多個銅板，沒準明天還能賣更多，這得做好多雙鞋子才能賺回來這麼錢呀？

讓這麼能幹的姐姐在家做針線活，那不是太浪費了嗎？

沈白果抱緊沈忘憂的胳膊果斷地說，“姐姐你別做針線活兒！讓姐夫學！你去掙錢，姐夫在家給你做衣裳做鞋子！”

沈忘憂要被沈白果笑死了。

她故意逗沈白果，“你不是說，村裡人說針線活兒是女人該乾的活兒嗎？”

沈白果一甩頭驕傲地說，“村裡人是錯的！不聽她們！她們根本就不知道我姐姐這個女子有多能幹，一天能掙多少錢！我姐姐一天比她們家一個月掙的還多！”

沈忘憂摟著弟弟笑，笑聲在山谷間久久不息。

……

半個小時後，驢車來到了平安村。

沈忘憂買了這麼多東西，她仍舊不想走村口被大家圍觀，所以讓趕車的老大爺遠遠停在了偏僻的小路入口。

她掏出十五個銅板，笑吟吟地遞給老大爺，“大爺，您辛苦了啊。”

老大爺拿著銅板好笑地說，“你這姑娘，說了只要十個銅板呀，我從你們平安村村口過了橋再繞點路就能回我們秀水村了，也就多耽誤兩刻鐘的事，不麻煩——”

沈忘憂笑眯眯的，“您就拿著吧，我有事兒麻煩您呢。”

老大爺問，“什麼事兒？”

沈忘憂知道自己是個懶人，她一點都不想走一個小時的路辛辛苦苦去縣城，她想給自己找一輛專用車來回接送。

她笑著跟老大爺打商量，“是這樣的，我想著您明天要是沒什麼事兒的話還送我去一趟縣城唄，來回我給您三十個銅板，您看行不行？”

老大爺一聽，很高興的答應了，“行行行，怎麼不行呢，在家閒著也是閒著，進城一趟能掙三十個銅板呢！姑娘，我明天啥時候來接你？還是在這兒接你嗎？”

沈忘憂說，“您不用太早，吃了早飯再來，咱們還是在這兒碰頭。”

老大爺高興得滿臉通紅，趕緊將驢車上沒賣完的菜拿下來往沈忘憂手裡塞，“姑娘這些菜你們拿著吃，我家老婆子勤快，漫山遍野都種了菜，吃不完，也賣不了多少，你們不嫌棄就拿著吃！”

沈忘憂想拒絕都拒絕不了，只好無奈又開心地收下。

看著老大爺趕車離開，姐弟倆站在路邊揮手，“大爺路上小心，明天見啊！”

目送大爺和驢車遠去，姐弟倆對視一眼。

沈忘憂說，“怎麼辦，又多了十來斤菜，我拎不動了。”

沈白果撓撓頭，“要不然，我跑去叫爹來幫忙？”

沈忘憂剛要答應，小路盡頭就出現了一道瘦高瘦高的身影，伴隨著那道獨特的悅耳的嗓音——

“不用叫爹來，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