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庶福晉病的越發重了,王爺天天去探望,每次離開腳步踉蹌,傷心得站都站不穩……”
“哎,相伴多年感情深厚……也不知道庶福晉能不能熬過今冬”
“聽說……”
“聽說……”
……
對於久不出現的唐鈺,眾說紛紜。
弘晏和弘晴偶爾聽到,總是搖頭嘆氣。
這樣的態度更讓別人認定唐鈺命不久矣。
弘晏/弘晴:……
什麼七日一見,他們不過是不想看見不該看的事情罷了。
他們還是個孩子。
有些見識,不必長得太早。
年關將至,年世蘭和馮若昭經過大半年的調養也逐漸恢復,到正院請安的人也多了她們兩個。
至於齊月賓,到了冬天日日腹痛,壓根起不來,跟唐鈺一樣依然缺席請安。
年世蘭:“福晉,覺爾察氏到底得了什麼病?怎麼半年了還沒好。”
宜修垂眸:“本福晉也不知,當初她突然昏迷多日,差點都要去了,也不知道覺爾察夫人用了什麼法子,
她醒過來後,王爺就下令不許人打擾她養病,本福晉也有大半年沒見過她了。”
李靜言:“聽說她快不行了?”
宜修瞥了她一眼:“胡亂說些什麼。”
李靜言:“奴才們都說”
宜修:“這幫子奴才是該好好整頓整頓了,好讓他們知道什麼叫謹言慎行。”
李靜言不再說話。
其他人見宜修情緒不好,也不再開口,沒一會兒就紛紛告退。
宜修揉了揉額頭。
“福晉,是不是又頭疼了,奴婢請府醫過來看看吧?”
宜修搖頭,“不必了,歇一下就好。”
宜修:“繪春家裡出了什麼事?告假這麼久,派個人出去看看她吧,有什麼事也能搭把手。”
剪秋:“是。”
……
“奴婢給王爺請安。”
宜修正準備吃晚飯,聽到門口的聲音立刻迎出來。
“王爺可用膳了?”
說罷吩咐剪秋擺碗筷。
胤禛擺手道:“不必了,你們下去吧,我與福晉有話說。”
“是,奴婢等告退。”
胤禛示意宜修坐下。
宜修等了好一會兒不見胤禛開口,便問道:“王爺,是……有何事要問妾身麼?”
胤禛:“你嫁入王府也有二十三年了,一向端莊穩重,賢惠大度,本王有你幫忙打理王府,才能免除後顧之憂專注於政務。”
宜修有些不明所以:“王爺,妾身作為福晉,能為爺分憂是妾身的本分。”
胤禛:“你是本王的福晉,也是孩子們的嫡母,不管孩子的生母是誰,都要叫你一聲嫡額娘”
宜修聽著話不對勁,“爺,可是年氏的孩子”
胤禛擺手:“不說世蘭的事。”
“那……”
胤禛冷眼看著她,不解地問道:
“當年你還年輕,想生嫡子,給覺爾察氏下避子藥本王能理解,
她生弘晏的時候,你給她下藥差點害她一屍兩命!既已母子均安,過去的事本王也不想再追究,
可世蘭落胎後,你又為何給覺爾察氏下藥?把她牽扯到這件事裡來?”
宜修聞言整個人如遭雷擊,她起身時差點沒站穩,踉蹌地走到胤禛跟前,不敢置信地問道:
“王爺!您以為是妾身做的?!妾身在你心裡竟是如此惡毒嗎?”
胤禛面無表情看著她:“安嬤嬤親自查出來,怎會有錯。”
說罷他從袖子裡掏出一沓紙。
宜修急忙結果快速翻看,看完她愣住了。
沉夢?她聽都沒聽過。
可是這上面寫著,這種藥在七年前差點讓覺爾察氏難產,前不久又差點要了覺爾察氏的命,
而給覺爾察氏下藥的人,是繪春!是她陪嫁嬤嬤的女兒,更是她如今的貼身大丫鬟,說不是她烏拉那拉宜修做的,誰信?
這結果讓她百辭莫辯。
宜修跪在胤禛膝前,惶恐道:
“王爺,妾身承認給覺爾察氏下過避子藥,可是妾身從來沒有害過她的孩子,
還有那沉夢,妾身並不知情,妾也不知繪春為什麼要那樣做,王爺……
妾身是王爺的福晉,連李側福晉的孩子都能平安降生,妾身有什麼理由去害一個庶福晉的孩子啊?王爺……”
面對宜修期盼的眼神,胤禛面色凝重:“本王也想不明白,賢良淑德的福晉,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給本王的庶福晉下藥。”
宜修豎起手掌,斬釘截鐵道:“王爺!妾以烏拉那拉氏一族發誓,妾沒有做過!”
胤禛:“繪春對你倒是忠心,她想讓覺爾察氏“畏罪自盡”,好引世蘭去報復五阿哥和六阿哥,她攬下所有的罪名,拒不承認是你指使的。”
宜修:“王爺!妾以大阿哥的名義起誓,妾沒有做過!”
胤禛不置可否。
“王爺,姐姐臨終前,讓妾身盡心輔佐您打理後院,姐姐寬厚善良,對妾身情深義重,愛護有加,她的遺願,妾身從不敢忘啊!”
胤禛一頓,審視地看著她,宜修目光堅定。
胤禛沉思良久,“本王信你,只是,你御下不嚴致比大錯,本王以後不想再見到這樣的事,你既然沒有精力管理好府中人,就讓世蘭幫你吧。”
宜修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
王爺……要剝奪她福晉的權利!
“王爺!”
胤禛:“就這樣吧。”
扔下一句石破天驚,胤禛快步踏出正院。
宜修伏在地上,怨恨、憤怒和不甘化作聲聲痛哭,低沉而壓抑,鮮紅的淚水一滴滴困在衣襬上,化成一團暗紅。
“福晉!”
剪秋跪在宜修身邊,想要將她扶起來,被宜修一把甩開。
“你出去!”
“……是,奴婢遵命。”
剪秋站在門外,聽著裡面似哭似笑的聲音擔憂不已。
天空下起了大雪,紛紛揚揚,給黑夜鋪了一層幽白。
宜修病了。
府務由年世蘭暫代。
春宜院每個月的分例額外多了些補身子的藥材。
唐鈺挑揀些出來燉雞湯,味道極香。
唐鈺自己先喝了半碗,又舀了一碗給胤禛。
沒辦法,他倆單獨相處的時候,奴才都被趕去後屋待著了,唐鈺兼職了試毒太監的活兒。
“哎呀!鈺兒中藥了!”唐鈺怪聲怪調喊道。
胤禛驚嚇一秒恢復正常,陪著她演了起來:“哦?敢問這位夫人種了什麼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