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鈺笑道:“那就是皇后的人。”
“奴才看到了。”
宋祈道:“是一個穿侍衛衣服的人將小阿哥推下去的,蘇公公問起的時候,奴才沒說,
不過,皇后有調動宮中侍衛的權力,若小阿哥出事,那她豈不是管理不善,她就不怕宮權再被削一次嗎?”
唐鈺呵了一聲:“管著宮權的還有華妃呢。”
“池邊的腳印,奴才用水潑過了,沒人會知道。”
“嗯。”
唐鈺頷首。
她不需要證據來指證宜修,一個王爺的孩子,怎麼可能抵得上一位皇后,在這件事上,她只要胤禛懷疑宜修對她不利就夠了。
今日是承乾宮的好日子,胤禛必定會留宿,唐鈺直接將宋祈打發出去帶孩子。
宋祈挑眉,上下掃了一眼唐鈺,“娘娘,皇上他老了。”
唐鈺挑釁地看著他:“在本宮身體裡,沒有老這個字,你可別退步到連個老人都比不上。”
宋祈眼神曖昧:“奴才定會好好練字,爭取讓主子體驗一下何為筆筆如刀。”
春櫻實在聽不下去了,“宋公公,你該走了!”
宋祈親了一下唐鈺,利落轉身離開。
春櫻:“主子,天還沒黑。”
唐鈺笑道:“皇上不也是這麼對謙貴人嗎?他做得,本宮也做得,一家人嘛,行動上當然要整整齊齊。”
安陵容的能力,想必胤禛已經發現了。 那效果真就像採陰補陽一樣,當然,胤禛每次和安陵容推拿都只能推一回,不然安陵容能錮死他。
養了這麼久,也該收割一撥了。
唐鈺今日穿得很隆重,直到胤禛回來,也沒有換衣服。
“鈺兒。”胤禛一回到承乾宮就抱住唐鈺,“皇后她實在是……”
唐鈺回抱著胤禛:“皇上,鈺兒大概能猜到,對咱們孩子有這麼大恨意的,也只有她了,幸好今日沒出事。”
唐鈺抬手撫上胤禛眉間的皺紋,心疼地說道:“胤禛不要為這些後宮之事煩心,鈺兒能應對的。”
胤禛親了親唐鈺:“鈺兒太過善良,朕不想讓你知道那些骯髒事,這件事交給給朕處理吧。”
唐鈺聽話地點了點頭,“鈺兒都聽皇上的。”
胤禛嘆道:“皇后心胸狹窄,若是換了鈺兒……”
“皇上!”唐鈺當即攔下胤禛的話,“皇上慎言,這話若傳了出去,太后娘娘怕是能一杯毒酒瞭解了臣妾這個“妖妃”。”
胤禛也知自己失言,便換了個話題:“不若朕賜你協理六宮之權,這樣鈺兒便能更好地保護自己了。”
唐鈺眯起了眼。
不若?
如果真的心意堅定,直接給她就是了,何必來問她的意見。
唐鈺笑著搖了搖頭:“皇上,鈺兒謝過皇上關心,只是弘曦和安他們還年幼,需得鈺兒精心照料,怕是沒有那個精力打理後宮瑣事。”
胤禛沉吟片刻,點頭說道:“嗯,那就等他們長大些再說吧。”
權柄被唐鈺親手推了出去,她知道,這是一份帶糖的毒藥,一種叫疑心病的毒。
發作起來根本不需要理由。
弘晏才十二歲,她才不要嘛這個燙手山芋,她的眼線滿宮都是,掌不掌權宮權對現在的她,沒多大區別。
唐鈺一邊拉著胤禛往裡走,一邊說:“鈺兒沒有精力為皇上協理六宮,但是協理皇上的精力還是有的。”
唐鈺回首,眼神曖昧。
胤禛眼神一閃,他不自然地想起唐鈺的各種美妙之處,心中暗自盤算,自己如今的身體還能不能讓鈺兒滿意呢?
胤禛的腦子還在猶豫要不要離開,身體卻很誠實。
“皇上,請坐。”
……
“你!”胤禛瞪大了雙眼。
他抱著唐鈺,低頭一看,什麼都沒看見。
兩人依然穿著白天那身莊重的禮服,上衣整整齊齊,下袍也是整整齊齊。
大半個月沒有接觸,胤禛只覺得唐鈺更美妙了,那一瞬間,他就像逆流而上。
“皇上,鈺兒給您倒杯水吧?”
唐鈺剛要站起來端杯水給他。
便被胤禛搭著肩膀招呼著坐下:“不必客氣,朕不渴。”
唐鈺低頭趴在胤禛的肩膀,悄悄吞下一顆回春丹,幾息後,唐鈺發現胤禛瘦了。
她仰身一看,果然,胤禛變成了二十歲的樣子,雖然只能維持一個時辰,但,她又不是隻有一顆。
唐鈺笑道:“皇上,鈺兒知道皇上喜歡寫字,皇上不在時,鈺兒每日都有練習,皇上覺得怎麼樣?”
“好極!差點朕就沒了。”胤禛喊道。
“怎麼會呢?皇上堅強著呢。”
唐鈺給胤禛倒了杯羊乳。
胤禛喝了一口,抖抖腿。
唐鈺哼哼笑道:“皇上,您的坐姿不雅觀啊,衣冠整齊,要端莊才好。”
胤禛隱忍著不吭聲。
唐鈺擰著身子靠過去親了親胤禛的額頭。
胤禛悶哼,差點交代了。
唐鈺又給他倒了一杯羊乳。
“哈!”胤禛張著嘴,心都漏跳了一拍。
“皇上對佛法鑽研甚深,不若給鈺兒講講何為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胤禛:“鈺兒記錯了,是色不宜空。”
胤禛抱起唐鈺走到院中。
此時承乾宮已落鎖,宮人紛紛迴避於屋內熄燈。
胤禛和唐鈺就在露天的石桌坐下,桌子帶著春夜的冰涼,不過唐鈺沒什麼感覺,她正坐在胤禛懷中。
胤禛一副老學究地和唐鈺探討天人感應,“陰陽大道,順應自然,和著清風朗月更好。”
然而,胤禛向來是逆流而上的人。
四月夜,風動,梨花落。
螢火蟲從梨樹上飛落,環繞在兩人身邊,“皇上,這麼多觀眾,皇上可心慌?”
胤禛哼道:“那你摸摸看,朕的心慌不慌?”
最後,兩人抱著慢慢緩和氣息。
唐鈺雙腳落地。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唐鈺放下袍子,轉身進了屋。
胤禛騰龍擺尾,緊隨其後。
帝妃之爭,向來激烈。
歲月如梭,胤禛變成了蚯蚓。
唐鈺也好不到哪裡去,糊成一片。
唐鈺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但怎麼也想不起來。
黑暗中,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牢牢捏著窗軌,青筋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