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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九頭蟲

九頭蟲對著手下交代道:“奔波兒灞”

奔波兒灞趕緊回應:“駙馬”

九頭蟲:“你去把唐僧師徒除掉我。”

說完又從萬聖公主手裡接過毒簪遞給奔波兒灞。

領導過分嗎?命令清晰、目標明確,甚至還主動提供了一支毒簪,你怎麼就不能像如來一樣收拾了孫悟空?再像玉帝一樣輕鬆處置了八戒和沙僧?

能力不濟,那就別怪領導瞎指揮、亂安排,反正領導就是沒錯,反正領導總能從大局著眼做出最合理的排程,唐僧手無縛雞之力。為何能夠降服三個本事超強的徒弟?

拋開事實不講,你為什麼就不行?對不起領導實在編不下去了,我們還是上課吧!

取經團隊來到祭賽國,放眼望去皆是破衣爛衫,沿街乞討的同行,唐僧知道自己始終都在上級領導的監控視線內,該有的同情心一定要有,該有的慈悲心必須要定時氾濫。會不會管用先扔一邊,但這個態度必須要有,第一次,唐僧將自己的同情說給了八戒聽。

唐僧:“八戒,我佛門弟子為何如此狼狽?”

八戒:“就是啊”

一向深諳人情世故,最是深通上意的八戒竟然沒能猜透領導的心思,只是隨聲附和了一句便再無反應,唐僧無奈,只能再向最具正義感的悟空抱怨。

唐僧:“悟空”

悟空:“師父”

唐僧:“你看這些和尚為何如此遭罪?”

然後沒等悟空反應過來,突然醒悟過來的八戒趕緊衝在前面開始了動作。

看著被幾個士兵欺負的小和尚,八戒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們打跑了,八戒扶起小和尚,唐僧趕緊遞了張餅,安慰道:

“好了,你別哭了,小和尚,吃吧吃吧!”

剛到祭賽國,唐僧不清楚狀況,悟空和八戒同樣不清楚,但領導可以不知道,你不知道就不能打聽打聽?更重要的是,領導的慈悲心已經開始氾濫,你要用實際行動予以配合,絕不能讓領導的慈悲落了空。

八戒隨後的反應就是標準操作,我雖然同樣不清楚狀況,但我和領導感同身受,甚至被領導的慈悲為懷深深感動,不自覺便有了動作。

如果領導默許,還則罷了,如果領導假裝批評,不可魯莽行事,還要記得強調領導的素日教誨和內心的正義爆發,領導面前,八戒又扳回一局,悟空面前,八戒又贏了一把。

那麼,祭賽國的和尚們為何淪落到如此悲慘的地步呢?金光寺原本供奉著佛寶舍利,這時的祭賽國擁有了“天府神京”的崇高地位,周邊國度每年都要進貢修好。

兩年前,突然颳了一陣陰風,下了一場血雨,佛寶不翼而飛,國王震怒,隨即啟動了應急程式,重拳出擊,甚至直接省略了調查過程,主觀認定金光寺的和尚有著重大作案嫌疑。

國王對著下屬道:“塔頂只有和尚們看管,想必是和尚們故弄玄虛。”

下屬附和:“是是是”

國王暴怒:“封閉塔門,捉拿眾僧,嚴加拷問。”

下屬點頭哈腰:“是是是”

國王繼續下令:“定要查出那盜寶之人。”

下屬繼續附和:“是是是”

一陣陰風,一場血雨,佛寶丟失當晚甚至還有很多目擊證人,基本可以確定這是妖怪所為,祭賽國王不是不清楚,但有些事明知如此偏就不能這樣辦。認定是妖怪所為,你就得派兵圍剿,要不然你沒法給大家一個交代,但祭賽國打不過妖怪又該怎麼辦?那就只能讓和尚背鍋,將壓力全都推給和尚。

打不過妖怪還治不了和尚?和尚們堅持不住,只能站出來承擔責任,發表宣告,鴨脖就是鴨脖,壓根就不可能出現鼠頭,但如果和尚們就是不承認呢?彆著急,有的是辦法。

將軍對著被關押的和尚們喊道:“和尚們聽著,皇上有旨,金光寺塔頂佛寶數月前不翼而飛,至今不見,命爾等交還佛寶,實難服人,皇上有旨,明日午時問斬。”

不承認就讓你脫離佛籍,再不承認就午時問斬,我看你能不能撐得住,再看老和尚仰天長嘯,高聲喊冤,甚至有了一個讓人無奈的操作。

老和尚欲哭無淚,跪地高喊:“冤枉!冤枉!冤枉!”

看著離去的將軍,老和尚抬頭望天:“佛祖,佛祖,弟子冤枉!冤枉吶!”

佛祖要是管你,這件事壓根就不會發生,佛祖要是英明,哪還有什麼冤屈?會發生冤枉,冤枉你的人比你還清楚你的冤枉,但規矩如此,運轉方式如此,不冤枉你,朝廷就得派兵遣將,舉朝上下就得一片反對之聲,你讓朝廷怎麼辦?

見到唐僧,可憐的和尚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求助長老。

和尚:“我等怎敢盜取塔上佛寶?眼看師父們明日就要開刀問斬,萬望爺爺們,為我等申冤做主啊。”

看著跪在面前的和尚,唐僧趕緊將他們扶起來:“起來,快起來。”

按照唐僧的慈悲之心,按照佛家的基本原則,你就算無能為力,那也得說幾句客套話或者高聲譴責一番。更何況唐僧的手下還擁有專業的除妖隊伍,這點小事壓根就不值一提,但我們來看,唐僧隨後給出了反應。

唐僧:“悟空,我在長安也曾發過誓願,見廟燒香,見塔掃塔,你去置辦掃帚,我去掃塔。”

悟空奇怪的說道:“唔……掃塔?”

啥?你說的啥?我的耳朵怎麼就突然不好使了?我怎麼啥也沒聽見呢?只是見廟燒香、見塔掃塔最能證明我的佛家身份,最能彰顯我的高僧修為,我不能不辦,這個基本的流程還是要堅決完成,這個完美的形式還是要嚴格落實。

來到寶塔,唐僧懷著無比虔誠的心,誠心祈願。

唐僧對著佛像雙手合十:“弟子竭誠掃塔,望我佛威靈,早示汙塔之因,解脫眾僧之苦。”

寶塔我掃了,佛祖我求了,你們再有什麼苦難我也無能為力了,只是,唐僧西行取經的目的何在?普度眾生,挽救苦難,消除一切殺伐紛爭?口號喊的震山響,落實起來輕飄飄。

而唐僧甚至連飄都沒飄,我佛慈悲,取經挽救大唐?開什麼普渡眾生的玩笑?

掃至塔頂,唐僧和悟空撞見了兩個網紅妖精,唐僧心裡那叫一個無奈,原本不想過問的事情,如今不能再繼續袖手旁觀,要不然悟空這裡就沒法交代。

唐僧:“你是何方的妖怪?叫什麼名字?”

小妖趕緊求饒:“我叫奔波兒灞,逃走的那個叫霸波兒奔。”

悟空嚇唬道:“哼哼,起來,誰偷走的寶珠?”

奔波兒灞嚇得癱倒在地:“是……是……是碧波潭龍王爺的駙馬爺。”

悟空繼續嚇唬道:“快說”

奔波兒灞:“是九頭蟲偷的。”

好了,問題弄清楚了,關鍵是如何處理這件事,此時,唐僧師徒帶著這條魚就徑直來到了朝堂,開始替金光寺的和尚們主持公道。

國王看著面前的死魚不屑的問道:“高僧,這就是妖怪?”

唐僧給予肯定:“這就是妖怪!”

國王嗤笑:“一條死魚如何能興風作浪盜走國寶?”

僅憑一條死魚當然無法證明,祭賽國王有著充分的理由,不承認,不相信,反正魚精已經死了,除非你找到當初那個鼠頭……啊,不對,除非你找到被盜走的寶貝。

其實祭賽國王很是清楚,要想找回寶貝,就只能仰仗更有本事的人,唐僧的徒弟們很明顯就是久尋而不得的所在,所以接下來的對話基本就是祭祀國王的激將過程。

悟空站出來解釋道:“陛下,佛寶就是被這黑魚精的主子偷走的,就是那亂石山碧波潭,萬聖老龍王的駙馬九頭蟲,與金光寺的僧人並無關係。”

國王大笑:“哈哈哈,高僧,僅憑一條死魚,令人難以置信吶!”

還是那句話,空口無憑,一條死魚不足為證,除非你尋回國寶,唐僧一聽,你這肉眼凡胎怎麼如此不知好歹?要不是顧忌我領導的形象,我非要現身說法給你講講我曾經的打臉經歷,當然,我是高僧,我還是要和你講道理。

唐僧:“陛下,出家人不打謊語,儘管小徒尚未捉得盜寶之賊,還望陛下開恩寬佑金光寺無辜眾僧。”

雖然我不能證明和尚們無罪,但我希望你能釋放無辜的和尚們,國王心想,誰把你慣成這個囂張模樣?你現在還能和我對話,完全是因為你擁有大唐背書,要不然我早就讓你奉旨討飯去了,還能輪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

國王沒給唐僧好臉色,冷臉道:“僧人是否無辜,寡人自有決斷,請高僧放心。”

領導受辱,悟空當然不會答應,激將法就此圓滿完成。

悟空怒道:“皇帝老兒,你不要目中無人,待俺老孫巡迴國寶捉住妖怪,看你還有何話講?”

國王表面一臉震驚,但眼看悟空和八戒騰空飛走,算是徹底吃了定心丸,國寶定能巡迴,我祭賽國定能恢復昔日的巔峰狀態。結果基本能夠遇見,九頭蟲重傷逃走,萬聖龍王滅了滿門,佛寶舍利被成功巡迴,我們再看祭賽國王的反應。

國王一臉崇拜的看著悟空說道:“孫長老真是活神仙吶!”

八戒對著猴哥挑眉:“誇你呢,哈哈哈哈。”

國王趕緊跟唐僧道歉:“只是寡人有眼無珠,慚愧慚愧。”

反正國寶已經巡迴,反正朝貢立馬就能恢復,道個歉算什麼?就算是專門召開一次新聞釋出會,鞠個躬認個錯又能如何?只是那些被殺的和尚們又該如何交代?領導都道歉了,你還想怎樣?更何況唐僧無處不在,寬宥無所不在。

唐僧趕緊施了一禮,笑道:“陛下不必如此,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領導犯錯就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別人犯錯就是此風不可長,此例不可破,和尚們冤枉就冤枉,領導已經慚愧了,正義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不信你問問那些被冤死的和尚,是不是都沉默不言表示諒解?

只是故事講完了,但九頭蟲的背後到底有著什麼隱藏的秘密?三借芭蕉扇牛魔王曾被人邀請赴宴。

玉面狐狸朝牛魔王喊道:“大王,碧波譚駙馬來請你去赴宴吶!”

牛魔王和九頭蟲的關係非比尋常,牛魔王倒了,九頭蟲的日子還能好過?再加上九頭蟲盜取佛寶舍利的行為,更是給瞭如來一個徹底清理牛魔王殘餘勢力的理由。

悟空嘛,只是順水推舟,繼續行領導所不便行而已,取經?普度眾生?如來笑了,犀牛賀州不允許有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