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可是?”她又一次問著。
“隨你怎麼想,現在事情已然發生,說什麼都是無用。”
見他這麼敷衍,餘願心裡更是料定,憤恨道:“我本以為,將軍雖然什麼都不做,還用言語威脅我們,但好歹有一顆善心。現在看來,當真是我太傻了!”
“你就是傻!為何不疑旁人?”
“旁人?誰?!是一直送訊息出來,護在皇妃身邊的空青?還是為了救皇妃,從溢昌趕回來的盛為?或者是找我去茶館制定計劃的鶴醫士?”
肖璟辰皺起眉頭,怒從中來:“你為何只看表面...”
“回將軍,我不是軍中的軍師,自然也不懂那些陽謀陰謀,只知道,現在小皇子沒了,皇妃不僅沒生的意志,還得被迫活在水深火熱中。”
屋內,倆人都沉默了,肖璟辰滿臉不悅,陰沉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突然,王管事跛著腳,跑了過來,大喊道:“將軍,將軍...”
“宮裡來人了,說讓您速速入宮。有急事!”
肖璟辰的心,忽的亂起來,不安感,傳遍周身。
他披過玄袍,穿上盔甲,看了一眼還在生氣的餘願,什麼都沒說,大步流星的出了府。
不多時,空青送回了訊息:“三皇妃自縊了...”
......
盛府。
盛為自從那日回了盛府,就沒見到自已的父親。
母親王氏見他心不靜,總是在院中踱步,於是叫他來書房抄經。
可剛抄了半張,小廝們就傳來訊息:“三皇妃自縊了。”
盛為拿著毛筆的手抖了一下,字一下寫歪了。
王氏不驚不慌從太師椅上站起:“為兒,好好抄經,不許斷。”
盛為全然沒了心思,可看見王氏的目光盯著自已,又無奈的低下了頭,繼續寫。
他亂了心,手下字也越來越亂。
王氏緩步走近,見狀,按住了他的手,臉上沒有表情,柔聲道:“先用膳吧,養養心神。”
飯桌上,盛為的眉頭就沒平過,碗裡的飯也不見下去,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王氏往他碗中添菜,用眼色,把周邊的下人支了出去。
下人把門關上,屋內只留了母子二人。
他知道王氏定是有話要對自已講:“母親,可是父親的事?”
王氏點頭,問道:“你是不是瞞著家裡做了什麼?”
盛為眸子一沉,耳根紅了起來:“沒有。”
王氏放下了碗筷,拍過他的手:“你這孩子,從小就不會撒謊。即便你不說,我去尋來商會的人,一問便知。”
盛家產業大,所以就在各地設立了商會總管,凡是盛家的產業,無論大小,都要向總管彙報。
盛為嚴肅道:“是有關皇家事...”
王氏:“可是三皇子的家事?”
盛為眼睛一亮:“母親知道?!”
“我不僅知道,玄安三皇妃的母族,還求過我,他們想讓你父親出面,勸說倆人和離。”
“為兒,記住,我盛家只跟生意沾邊,皇族的事一律不許碰,可明白。”
“還有,你日後莫要再犯傻了,你去茶樓會那丫頭,調動盛家鏢局,這些事情,你父親全都知道。只不過,他沒有阻攔你。幸虧沒有釀成大禍...”
後面的話,盛為一句都沒聽進去,只是感覺周身的血都涼了:“您說,父親全都知道?”
“嗯,安陸府那丫頭,第一次透過令牌尋你時,你父親就知道了。你太單純了,以為掌管了盛家產業,就能避開你父親手掌,別忘了,他可是盛家昔日的主。”
自小皇子薨了,盛為就猜測為何會洩密?願兒不可能,空青更不可能,事不關已的鶴遷子也只是帶話人。
至於肖璟辰,更是不可能,假如是他,那願兒出來那天,空家和安陸府就不會用兵異常。
況且,他也曾聽聞一些朝中人議論,肖璟辰是太子一黨,至於遠在入江的三皇子,根本沒有什麼私交。
這些天,他人雖在家,但還是讓人買通了宮中人,才知,小皇子死的蹊蹺,入殮時,有人不經意看到過,小小的身體上,盡是淤紫傷痕,只是沁園一場大火,從此便沒了證據。
今日聽王氏這般說,他知道了,問題就出自父親盛良翰那裡。
......
翌日,大殿之上,開元帝端坐在龍椅上,只不過少了往日的威風,臉色也不太好。
眾臣都知道了三皇子一家的事情,現下,誰都不敢說話,總怕哪句話不對,便引火上身。
可肖璟辰站了出來道:“稟陛下,沁園著火,已經證實,是宮中一個小太監無意間點燃了柴房,至於那火油,也早就在柴房中。”
開元帝揮了揮手,兩天內,三皇子家鉅變,朝中眾臣,全都唏噓。他這個做父皇的也甚是憂心。
殿外,通傳的公公喊道,三皇子到。
眾臣的目光全都打在了他的身上,只見他穿著素袍,滿臉疲憊,就連走路都需要公公在旁攙扶。
他跪到殿前,伏身就是一磕,隨後憋著哭聲道:“兒臣,肖璟肅,特來向父皇辭別。”此刻,他要扮演傷心的夫君,演技一流。
按規矩來說,皇妃死後,將入肖家皇陵,但是因為三皇妃母族需要過來弔唁,所以肖璟肅決定將三皇妃的遺體帶到入江安葬。
一是他可以隨時祭奠,解相思之愁。二是方便玄安那邊的母族過來,畢竟玄安離入江近些。
特此,開元帝也點頭了。自從上次王言過來報,小兩口的房事都被外面侍衛的聽見後,這宮中就傳遍了,三皇子,皇妃恩愛有加的故事。
況且,肖璟肅在開元帝面前又是一副儒雅的樣子,怕他傷心太久,所以讓他早早啟程。這也是一個父親關心兒子的想法。
但作為帝王來說,他也有私心,肖璟肅自從入了都城,就帶兵在四周,這點不得不防。哪怕是自已的兒子。
“去吧,早早將皇妃安葬,也好讓他們母子團聚。”
旁人都以為是三皇妃,太過思念自已的孩兒,才會自縊,但肖璟辰卻想,一個想保護母族的人,怎麼會輕易的結束自已的生命?
開元帝道:“安陸君,你去送三皇子。”
“是,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