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過,可我的母族都忌憚肖璟肅,知道他手段殘忍,為人狠厲,又加上是雍都的三皇子,每次都勸我息事寧人。”
“可這次不同,我死了不要緊,可我的孩兒還尚在襁褓中啊...”
餘願躊躇了片刻,欣然道:“好,皇妃要安陸君如何幫?”
“我要和他和離,帶著孩兒回母族。”
“如不行呢?畢竟孩子是聖上的皇孫啊,怎可捨得?”
三皇妃說辭有些激動,她輕撩去帷帽上的面紗,那些血痕就掛在臉上,無論誰看了,都會觸目驚心:“那就讓我困死在這宮中,只要能護得我孩兒平安長大就可。”
餘願自小就沒了母親,除了衛氏和餘沐冉,她沒體會過什麼是母愛,但看著三皇妃的眼神,她明白,那是一種可以捨命的神情。
話音剛落,身後的嬤嬤走了過來:“三皇妃,三皇子在尋您呢。”
為了避嫌,三皇妃給餘願遞去了眼神,那是求助的神情。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行禮,回了個堅定的神情,倆人彼此心照不宣。
隔了一會,餘願才在公公的帶領下,來到了池塘邊。
才這麼一會的功夫,太子的魚簍的裡就滿了,眾人正在旁吹捧著,而肖璟辰的魚簍中,一條都沒有。三皇子的魚簍裡比太子少不了幾條。
三皇妃站在一旁,不發一言,而太子旁邊卻堆滿了朝中大臣,以及大臣帶過來的女兒。
太子已經二十五了,本早該娶妃,開元帝也曾命他娶正妻,可太子一直沒有尋得心儀之人,只收了幾個妾在身邊。
餘願來的遲,又站在了一群女眷的最後,腦中還在想三皇妃一事,愁顏赧色。
可剛露面,便吸引了太子的注意。
“那丫鬟,你過來。”
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餘願,餘願一怔,低著眸子應著:“太子,有何吩咐?”
“今日你家將軍,什麼都沒抓住,這一會用膳時間到了,你們吃什麼?不如來我這邊吧。”
餘願是第一次來,她不知道規矩,這規矩是太子立下的,釣多少吃多少,如沒釣到,或者不夠吃,便用什麼東西來換。
可以是舞蹈、彈樂,也可高歌一曲,或拿物件換都是可以的。
餘願懂了,這是太子要將她從肖璟辰身邊搶走:“多謝太子好意,既然我家將軍沒釣到,不知能不能讓我試一試?”
太子疑著:“哦?你這丫鬟也會垂釣?”
“不會,但我有別的法子,總之就是能讓我家將軍吃到魚。”
“好,本太子倒要看看,一個不會垂釣的人,如何弄到魚?”
肖璟辰的眉間微微蹙著,看過餘願,彷彿在說:“不要鬧。”
她當然看懂,但沒有理,還管肖璟辰借來匕首。
“你要這個何用?”
餘願嫣然一笑,從他手中抽走匕首,又尋來公公找來青葉和木枝。
在眾目睽睽之下,餘願用刀削尖木枝,又用無數青葉攆成線,纏在木枝上,成了一個網狀。
隨後,她又拿過肖璟辰空的魚簍,裡面放上石塊,又將釣魚細線,輕輕一甩,擲在水中。輕輕一拉,那魚簍就沉在了水中。
因為剛才擲魚簍的動靜大,所以沒一會就吸引過來很多魚,水中的綠葉網也開始輕輕漂動。
肖璟川冷哼一句:“這麼多繁瑣的工具,無外乎還是等魚自投羅網啊。若如這魚不上鉤可怎麼辦?”
餘願沒接話,只是靜靜地等,不一會水面上開始冒起了數個氣泡,她知道機會到了,只見她鬆開了細線。
拿過手中幾個削尖的木枝,“嗖”的刺了過去,如亂箭一般。
眾人站在岸邊,全部屏氣凝。
一個公公沒忍住,輕聲道:“姑娘這刺的不準,這木枝都浮了上來。”
話音剛落,只見餘願收起細線,將魚簍左右搖晃著,拽了上來。那魚簍沉甸甸的,她有些吃力。纖指也被勒出了紅印。
肖璟辰見狀,連忙抓過細線,幾下便把魚簍拽了上來。
眾人一見,那簍中滿滿的,全是活蹦亂跳的魚。
肖璟川咂舌道:“你這丫鬟,怎能這麼作弊?我還以為你要用那木枝刺魚,沒想到竟然是嚇唬它們,讓它們自已躲進魚簍中!哈哈,當真是狡猾!”
餘願笑道:“多謝太子殿下,我只是運氣好罷了,這塘裡的魚,一看就是太子殿下精心飼養的,個頭大,我家將軍,只吃一條就夠了,其他的魚還可在放回在池塘中。”
太子笑道:“這法子,可是你家將軍教你的?”
“不是,小時候長在鄉下,只不過是孩子的把戲罷了。”
“嗯,我看著倒新鮮,日後也定要自已親自試一試,這魚群一見木枝刺來,就亂入了魚簍,自以為是安全了,實則是進到了更大的陷阱中。”
餘願沒說話,只是微笑站在一旁,腦中還在琢磨一會怎麼和肖璟辰說三皇妃的事。
太子的眼神瞟來:“這麼說來,你少時就會,想必也擅長烹製吧?”
“我只會最簡單的烤炙,那是鄉野的做法,上不了檯面的。”
“好,今日本太子就要吃烤炙的,嚐嚐如何?”
餘願覺得不妥,看過肖璟辰,他沉著眸子輕聲道:“去吧,讓公公們幫你一起弄。”
“是。”
太子盯著餘願的背影看的出神,一下就把身後這些高門貴女忘的一乾二淨。
眾人見狀,也都覺得無趣,哪來的這麼個丫鬟,搶走了自家風頭。齊齊去了堂內,坐等開席。
三皇妃也同三皇子進了內堂品茶。
肖璟川見人都走了,便清退了一旁的太監,道:“我與安陸君在下一杆,旁人不要吵鬧。”
肖璟辰本沒意,但聽見太子這般說,便警覺了起來。
輕輕的甩過杆,過了一刻,倆人誰都沒有釣上來。
肖璟川的眸中,突然多了絲霸道的神情,他坐在竹凳上:“辰弟果然好福氣,隨手一救,便可救得此等奇女子。”
一語,肖璟辰心裡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直言不諱道:“太子可是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