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願沒搭理,只是嘴中小聲嘀咕道:“入江,這種豺虎肆虐地,竟被一個儒雅的皇子管住了?只能說明一點...”
鶴遷子大概猜出她要說的話,立刻制止住,塞了一個雞腿到她嘴裡:“小心隔牆有耳。”
三個人都閉了嘴,喝著杯中酒,不再議論。
傍晚時,餘願歸府。
她一直沉思這個問題,走在院子中,有些心不在焉。
狐環在前面叫了她三聲,她都沒聽到。
“熒心!這是去哪裡了?!”在狐環叫第四遍時,餘願才聽見。
她抬頭,看見狐環手裡拎著大大小小無數個公文:“這是?”
“想什麼呢,叫了你三聲!怎麼?將軍才兩天沒回來,就想他了?”
餘願撇嘴道:“你何時也學的和樂正一樣了?!”
狐環偷笑:“將軍要住在軍營一段時間,讓我回來取公文。”
餘願追問道:“軍營中有很多事嗎?”
狐環撓頭道:“其實還好,但不知將軍為何要住過去。難不成,是你惹將軍生氣了?”
餘願搖搖頭,想起那晚肖璟辰的獸性,身體上的傷口又隱隱泛起了疼:“怎麼可能?”
狐環眸子一轉道:“對了,那日在聖上壽宴上,你可知為何那幾個太監會突然反目?”
餘願道:“他們說,李嬤嬤的兒子已被四公主害死了,不想自已的親眷...”
“沒錯,那你可知這個訊息是誰告訴他們的?”
“難道是?!”
狐環邊點頭,邊道:“那天我們在巷子裡找到被捆住的四人,我本想用酷刑讓他們交代,誰知將軍讓我去查李嬤嬤的兒子,幸好他家就在這城外,不遠,我快馬半個時辰就查到了。”
“還是將軍英明,將他們四人放了,並告訴了他們,要想活命,就當著聖上的面,說出實情,可保他們家人的命。”
餘願一愣:“難怪那個太監,冒著得罪四公主的風險,也要將她的罪行說出來。”
被狐環這麼一說,她想到了那日在壽宴上,肖璟辰神色淡然,原來是早就安排好了,將她護住了。
“好了,我走了,免的將軍著急了。”
“你等下。”
說著,餘願就將剛逛街買的糕點,一股腦的都給了狐環:“這些是給將軍的,不知道他愛吃哪個,所以就都買了一些。”
狐環笑道:“還說沒想,我看是要相思成疾了吧。”
餘願沒回嘴,就看狐環一溜煙的跑了。
......
晚上,肖璟辰在軍營中,接到了開元帝的召見。
他連夜入了宮。
開元帝正批閱奏章,抬頭就看見王言領來了肖璟辰。
肖璟辰撩袍要跪,卻見開元帝揮了揮衣袖,隨即讓宮人上了梅花露。
“快嚐嚐,這可是今日他們新採得的梅花所制,寡人記得那年咱們行軍在輝州,碰上了風雪,被困在山洞裡,將士們沒精打采,還是你和狐環他們去摘了著梅花,熬上了一大鍋梅花湯,鼓舞了士氣。”
肖璟辰低眸,舀了一勺到嘴中,梅花的香氣充滿了口腔中,不甜不膩,剛剛好。
“這可比臣當年在山洞裡熬的梅花湯,好喝多了。”
開元帝大笑:“當年什麼都沒有,幾瓢雪水加上掛霜的梅花,就緩解了眾將士們低迷計程車氣。想來,你跟在我身邊也快十餘年了。”
“是。”
“那你今天跟寡人說句真心話,那日你帶的女子,可是你的心上人?”
肖璟辰皺眉道:“聖上,您是知道的,在給餘家報仇前,我不會動兒女私情。”
“好!既然你這麼說,寡人就放心了。你身邊那個丫鬟我看挺好,想要給川兒當側妃可好?”
剛才還淡定的安陸君,一下慌了,反問:“可是太子殿下,看上了?”
開元帝捋過鬍子,微微笑道:“一個丫鬟而已,能給皇族延綿子嗣,也算是她的福氣了。”
肖璟辰見開元帝越說越真,他急忙撩袍跪拜,一個響頭磕下:“恕臣不能將那女子送進宮!”
開元帝眯著眸子:“哼,安陸君你好大的膽啊!人人都說安陸君忠君衛國,是難得的良將!怎麼讓你送進宮一個丫鬟,你都不肯!?”
肖璟辰雙手抱拳,似猶豫,咬了咬牙道:“旁人都行,唯她不行!”
“呵,真是稀罕,她身上是有金有銀,怎麼,在你安陸君身邊的丫鬟都這般精貴嗎?寡人倒要聽聽為何不行!?”
只看肖璟辰看過四周,開元帝明白,隨手一揮,王言清退四周的宮人,關上了殿門。
“說吧!為何那女子不行?!”
肖璟辰磕頭道:“她本名叫餘願,是我餘家的妹妹,也是當年「陳」軍,陳威將軍的孤女。”
開元帝瞠目咋舌:“你說什麼?!!!”
“是,她就是當年,我父親餘治收養的那個「陳」軍孤女。”
開元帝顫抖著雙手,激動的結巴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肖璟辰伏身貼地:“臣,說的句句屬實!”
只見開元帝大喝一聲:“來人!快來人!”
肖璟辰想攔,可還是遲了一步:“王言!你親自帶著侍衛,去安陸府,請那叫,叫什麼來的?”
“熒心。”肖璟辰知道攔不住了。
“對,你親自帶著侍衛,去請熒心那丫頭!就跟她說,寡人要見她,她家將軍也在這呢!”
王言已經很久沒見到開元帝如此神色了。
“快!要快!快去啊!”見王言愣神,開元帝還給了他一腳。
王言趕忙組織起人,趕去了安陸府。
開元帝激動的直在原地打轉:“好你個安陸君!這麼大的事!竟瞞著寡人到現在!!!”
“當年,要不是陳威兄,在嶺南迅速出兵,寡人也不會活到現在!這件事與你講了很多遍,他不僅是寡人的結拜的兄弟,更是寡人的救命恩人啊!!那麼他的女兒,就是寡人的乾女兒啊!”開元帝越說越激動。
“聖上,臣有一事要說!”
“講!快講!”
“餘願她自已並不知道生父母是誰,餘家只告訴她,是災年抱來的孩子。這也是她母親的遺言,不想讓她活在仇恨中。”
“況且,她現在也不知道我的身份,還以假身份生活,在沒找到真正的仇人前,我要護她周全。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