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願不敢多想,這裡是皇宮,不是能久留的地方,又看過空青的背影,心裡暗暗有了計劃。
隨著宮門緊閉,眾臣離宮,肖璟辰也從王言那裡打聽到,開元帝頭疼是老毛病,並無大礙,這會已經睡了。
王言還道:“剛三皇子和三皇妃也過來探望過聖上了,可聖上那會這頭疼,不許任何人進,只宣了太子進去,現下無礙,已經睡了。”
肖璟辰淡著眸子,上了玄馬。將餘願抱在馬上,用裘袍將她嬌柔的身子裹在胸前。
在她耳邊低聲道:“想來,騎術也不錯吧。”
餘願倒吸一口冷氣,側過臉對他解釋:“將軍,奴不是有意欺瞞你的,我這三腳貓的功夫,也就能對付幾個太監了...”
“不必向我解釋什麼,你一個女子,有功夫在身,能保護自已是好事。”
“之前因為府中,也並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往後,要想精進武藝,可以找我來切磋一番,不必解釋,先回府吧。”
餘願表面裝作乖乖的點了頭,但心裡明白:“肖璟辰一定是開始懷疑自已了。”
肖璟辰看著她的背影,鬆開韁繩,大喝一聲:“駕!”
餘願一個後仰,嬌小的身子,融進了寬懷中。
肖璟辰自然的把臉貼近她,那雕刻似的五官,即便用餘光看,也讓餘願臉紅了起來。
須臾間,眾人到了安陸府,可安陸府前還停有一輛馬車。
這馬車肖璟辰熟悉,畢竟自從帶著餘願回雍都,它就隔三差五的出現在府前。
肖璟辰裝作沒看到,慢悠悠的下馬,又整理了馬鞍,餘願想要下去,可卻被按住了腿輕聲道:“等下。”
餘願不明白他是何意,直到對面的馬車裡下來了盛為,肖璟辰才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
餘願背對著盛為,一臉懵,這個擁抱,比正常的力道要大的多,雙腳落地後,他又遲遲沒鬆手,反而曖昧的幫她整理著額前的碎髮。
盛為看了全程,犀利的目光已然刺穿了餘願的背脊。
他的嘴角勉強露出了一絲笑意,喊道:“安陸君,熒心姑娘。”
餘願這才回過身,見了盛為,肖璟辰也直了直身子,放開了她的軟肢。
“盛大人。”餘願先一步行禮。
肖璟辰下巴揚起,一副高傲的姿態:“小盛大人,這麼晚了,來找本君何事?”
“安陸君誤會了,我是來尋熒心姑娘的。”
一語,肖璟辰面沉似水,滿臉不悅:“哦,這樣啊,你們聊。”
說完,就率身後眾「辰」軍將士在府門口等待。
餘願只是輕回眸望了一下,便看到幾十雙眼睛齊齊的看著自已,她尷尬的笑道:“那個,盛大人,何事?”
盛為絲毫不避諱,雙手扶過餘願的薄肩:“剛在宴席上,我都聽到了。你差點被他們綁了?”
餘願彆扭了的錯過身子,往後退了半步,躲過了盛為的手掌,笑道:“既然盛大人在宴席上聽見了,也該知道我無事。”
“那身體沒事,可受了驚嚇?”盛為眼裡關切,弄的餘願一陣不好意思。
“勞大人記掛,都無事。”
盛為這才鬆了眉頭,直起了身子,嘴中小聲念著:“無事便好。”
他錯了錯瞳仁,見安陸府門口十幾個人,整齊的列成倆隊,全都看著這邊。
為首的自然是肖璟辰,他陰著眸子,昏暗的燭火下,看不出什麼表情。
餘願尷尬的笑了笑,腳下摩擦著往盛為身邊蹭了蹭,輕聲道:“王公子,這麼關心我是有什麼事嗎?”她見盛為這般殷勤,怕是要揭她老底。
盛為一聽她喊自已王公子,回憶瞬間被拉回了春桐,他低頭笑著,同樣小聲回著:“餘三公子誤會了,在下只是掛心你。”
餘願挑了挑眼眸,四目交替間,竟莫名的感到了盛為眼中的炙熱。
她皺過眉頭,臉上剛露出一絲不解,就被身後的聲音打斷。
肖璟辰見餘願靠近盛為,心下的醋罈子何止是掀翻了,簡直就是砸碎了。
冰冷的聲音,伴著寒風,響在了餘願的耳邊:“怎麼?還沒說完?讓主子等著丫鬟嗎?”
餘願輕咳一聲,臉都變了色,匆匆行禮道:“盛大人,時間已晚,奴就先走了。”
盛為不屑的看過肖璟辰,高喊了一聲:“熒心姑娘,在我面前,你我是平等的,不用稱自已為奴。”
餘願一怔,尷尬的笑了笑,隨後一溜煙的跑去肖璟辰身後。
肖璟辰什麼都沒說,可他臉色好像已說了千言萬語。
盛為見餘願柔身較小一隻,緊緊跟在肖璟辰身後,直到安陸府的大門關上,他還留在原地。
墨夏在旁提醒道:“公子,再不回去,老爺定要發火了。”
盛為怎不知後果,今日在宴席上,自已又多嘴了,剛被盛良翰抓上了馬車,以為又要回去跪祠堂了。
突然,盛家店鋪有事,需要處理,這才勉強逃過一劫,即便如此,他在處理完後,還是第一時間來了安陸府,就為了見上餘願一面,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一柱香後,馬車停在了盛府門口。
剛下車,就見母親王氏身邊的老媽子來尋:“公子可算回來了,夫人一直在書房裡等著您呢。”
墨夏臉色一變,急忙問道:“只有夫人在?老爺呢?”
“老爺回來發了好大的火,現在已去睡了,夫人一直等著呢。”
盛為從不懼盛良翰的家法,但唯獨怕母親王氏的溫柔。
王氏體弱多病,平日裡就在府中待著,也不常出來走動,性子靜的很,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主動尋盛為說話的。
當進到書房時,王氏正披著外衣,在練字。
王氏生的眉目清秀,要不說年紀,還以為是盛為的姐姐,身著淡藍色錦衣,可能是入夜的緣故,身上也沒有多餘的首飾,素淨的很。
門開了,王氏知道是盛為回來了,但她沒說話,手下的筆力也沒有要停的意思。
待「安心定志」四個大字寫完,才微微的抬起頭,溫柔一笑:“為兒,你看,母親這四個字寫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