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璟辰低眸,一邊看向她這邊,一邊對著馬車的簾子上說話。
馬車裡是誰,餘願不知,只是大概能猜到應是個女子。
到不是因為身邊有宮女的原因,而是馬車上隱隱戳戳散著一股特殊的花香,這種花香,餘願從未聞過,說不出來是什麼,總之很好聞,不討厭。
不一會,肖璟辰退了兩步,那宮女也行了個禮,上了車。
餘願回禮,見馬車進入宮內。
肖璟辰目送著,沒有說話,還是餘願先開了口:“將軍,這人是?”
狐環想攔著她,可手沒她的嘴快。
肖璟辰冷淡道:“是誰?也是你一個丫鬟能打聽的?”
這話一出,餘願和狐環都怔了一下。
平日在府裡,餘願怎麼鬧,肖璟辰都不會對她說一句狠話。
餘願立刻知錯,低頭道:“是奴多嘴了。”
狐環不解,將軍怎麼會為了這等小事,就兇自已的心上人呢?
“此地是皇宮,來往的都是貴人,你若還想要你的腦袋,就不要多問,更不要多想。”這話是肖璟辰提醒餘願的,他知道餘願看到了「茶花」印,就一定會想探究。
餘願心底明白,剛才馬車上的人,定是與「茶花」印有關,否則,肖璟辰也不對她發這麼大的脾氣。
她強裝著淡定,可肖璟辰卻是滿臉憤怒之色。
“來人,帶熒心姑娘回府,沒我命令,不許出府!”
狐環倒吸一口涼氣,今日將軍你怪的很,找了餘願一天,這才見到,怎麼卻不同往日那樣對她呢?
餘願眼看自已,跟在肖璟辰身邊的計劃就要被打破了,一時心急,可又想不起好的辦法。
剛要捂肚子繼續裝,誰知,肖璟辰先了她一步:“回去治病。”
就在此事徹底無解時,王言突然出現在身後,笑呵呵的道:“安陸君,在這裡啊,聖上正尋你呢,說是讓你帶著這丫鬟一同去呢。”
肖璟辰臉色一變,問道:“聖上怎知,我的丫鬟在宮裡?”
剛宴會上,是三皇子說的,說是剛見到你的丫鬟出現在了宮中的軍營中。
肖璟辰陰過一張臉:“好,王公公先回,我馬上就到。”
餘願知道這定是個鴻門宴,可她不在乎,只要能跟著肖璟辰,能有「茶花」印的線索在,管它是上刀山下油鍋。
她道:“將軍我...”
肖璟辰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如你所願,走吧,記住 ,在我旁邊安靜些,莫要亂說話。”
“是。”
她邁著碎步,三步一跑,跟在了肖璟辰的身後,那身玄色裘袍,好像擋住了這宮中夜晚的火光,將她護在了身後。
宴會正在進行,百官朝拜,肖璟辰一貫不喜歡這種場面,索性自已拿出「辰」軍做擋箭牌,去守衛。
開元帝也知他的性子,從來不逼他,但每次肖璟辰都會尋來寶物,提前進獻給開元帝。
開元帝常道:“安陸君的禮,向來不是最奢華的,但是卻是寡人最喜歡的。”
正殿之上,宴會已過半,不少大臣已喝的面色紅潤,正搖頭晃腦的品著舞姬的歌舞。
只聽公公喊道:“安陸君到!”
一語,開元帝高興的摸過鬍子,袖子一揮,便把眾舞姬給趕了下去。
肖璟辰出現在大殿之上時,把朝中百官瞬間都比了下去。
他自帶清風,高挑的身型往那裡一站,便讓人知曉誰是主角。氣質向來如此。朝中有的同僚欣賞,有的同僚則覺得風頭太過,對他嗤之以鼻。
“微臣,肖璟辰,祝吾皇萬壽無疆,聖體康健,國運昌盛,山河永固。”
“好好好,安陸君快起,旁邊那小娘子,也起來吧,賜座,今日寡人高興,必須和安陸君喝一杯。”
餘願顫巍巍的起身,小心翼翼的跟在肖璟辰身後。
還未落座,就聽一大臣道:“安陸君何時身邊還跟個宮女了?”
有人回道:“上次秋獵,你未來,那時,這小女子便跟在他身邊了。”
“哦,怪不得,那日我家夫人說,安陸府多了個女主人,我還不信,看來所言非虛了。”
正當眾人議論時,餘願已經安穩的坐到了肖璟辰的身後,她拿過酒壺,給肖璟辰斟酒,杯剛滿。
就聽文志洪,文少府在旁道:“這位可是安陸君行軍打仗時,在外邦贏得的女子?”
餘願的長相確實不像雍都人,餘治和衛氏曾說過,餘願長的像她媽媽,她媽媽是外邦人。但這些餘願她自已不知道,只有肖璟辰知道。
“不是,此女子是春桐人。”
“哦?南方女子?但看這長相也並非小家碧玉。”
開元帝邊喝酒,邊看著肖璟辰應付著這群老臣,嘴角偷笑,甚有些看大戲的樣子。
“文大人說笑了,這世上女子千千萬,有那麼一兩個長的像的,也沒什麼稀奇的。”
文少府還想繼續說,卻被對面盛良翰的目光打了回來。他沒在說話,只是道:“對對,將軍說的對。”
開元帝冷哼一聲,本以為能見肖璟辰霸氣護妻呢,但沒想到這文志洪如此無用,只幾句就不再說了。
他舉杯打斷:“來,辰兒。”
肖璟辰起身舉杯,與開元帝共飲。
餘願,則在一旁伏身,彷彿隱身一樣,未敢出一聲。
肖璟辰的酒量還算不錯,幾杯下了肚,也無大礙,正當餘願以為今晚就會這樣過去時。
突然,正殿裡的公公高喊:“四公主到!”
今日是開元帝壽辰,在四公主屢屢上請後,他特允,讓四公主出來走動。
雖說在禁足,但好歹也是公主,衣著華麗不丟皇家顏面,只不過不同往日,頭上並沒有簪太多奢靡寶珠。
“不孝女,肖璟雅,特來給父皇祝壽...”
餘願在肖璟辰身後,不禁發出一聲冷哼,聲音極小,只有肖璟辰可以聽到。
他側臉看過,給了她眼神警告。餘願便沉了眸子,沒在說話。
本以為四公主被禁足後,會有所改觀,理應不會在掀起什麼亂子。
誰料,就在她起身之後,身後上來了四個太監,一個個鼻青臉腫,有礙觀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