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願微皺著眉頭,這兩日在王管事和賬目先生的目光下,整天學的頭昏腦脹,最重要的是,根本沒機會,去尋得密室箱子的鑰匙。
索性起身活動下也好:“小盛大人?哦?是那日送我生肌玉膏大人。嗯該見,總要感謝一二。”
餘願起身剛要走,就被王管事攔住:“姑娘這...”見他上下打量著自已,又欲言又止的樣子。
餘願低頭看了看自已,今日不知道會有人到訪,索性連衣服都是隨便穿的了一件,從醒來,就被王管事拖著來到了書房學看賬目,頭髮也是隨便盤了個髻。
“王管事,稍等。”
須臾間,餘願從房中出來,盤了個迴心髻,還別了個玉扇步搖。身穿嫩粉色櫻花錦袍,臉上雖沒粉飾什麼,但是天生麗質,就已經足夠奪目了。
王管事點頭道:“在這雍都貴女中,姑娘的相貌可是頭一份的。”
“什麼貴女,我不是府中一個丫鬟而已。”
王管事趕忙嘖道:“給姑娘提個醒,往後可不要在這般說了,將軍看中你,要是還這般貶低自已,豈不是打了將軍的臉。”
餘願道:“是。王管事提醒的是。”
可心中卻知道,這安陸府再好,也不會是自已的棲身地。待事情完成後,自有該去的地方。
不多時,餘願走到了前院,雖來了安陸府月餘,但因為自已是個丫鬟,每次也只是匆匆路過,從沒有仔細看過。
前院是會客的地方,院落中的裝扮自要比其他地方顯得端嚴肅一些。就連花草都少的可憐,讓人一看就知是武將之家。
王管事帶著餘願剛一入院,兩排侍衛就齊齊的看了個過去,這前院的侍衛不比內宅,平日裡都駐紮在軍營中,自然見餘願次數少。
一襲嬌嫩的粉衣,在這清冷肅穆的院中,倒是顯得奪目。
堂內的墨冬墨夏,一直站在盛為身後,聽見院中有動靜,探頭過去道:“公子,是那餘家姑娘。”
盛為站起身,往門前走了倆步,一下就看見那身嬌粉,瞬間,他的心跳的厲害。嘴角也扯過弧度,但還不忘提醒著墨冬墨夏:“在這裡,她叫熒心,可記住?”
墨冬墨夏點頭:“是。”
隨著王管事的聲音傳來,餘願的身影也映在了堂內。
“哎呀,小盛大人久等。”
餘願頭還沒抬,就規矩行禮道:“奴,熒心,見過小盛大人。”
說著,把頭一抬,墨藍色瞳仁瞬間顫了一下,臉頰上也掛了些許尷尬的神情。
可只是一瞬,便又恢復了常態:“我家將軍這些日子都在外忙於軍務,所以今日特讓奴過來告知。”
盛為嘴角笑的明顯,卻只聽她說,不曾打斷,此刻他彷彿自已還在夢中,這些時日,也唯有在夢中,才能與她這般近距離交談。
王管事見盛為不語,便道:“來人,看茶。這下人做事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貴客來了這麼久都不知道看茶嗎?”
說著,就見倆個小廝給上了茶和糕點。
盛為笑道:“也難為王管事操持著這偌大的安陸府,府中竟連個使喚的丫鬟都沒有。”
王管事憨笑道:“讓盛大人見笑了,這將軍不喜女子常伴左右,索性就有小廝侍衛們來幹這些雜事。”
“不喜女子常伴左右,這身邊不就站了一位嗎?”
王管事敲了敲腦袋道:“這位是現在府中的管事,熒心姑娘。”
餘願又規矩的行禮:“奴,剛來安陸府中不久,很多規矩還不太懂,說是府中管事,純屬高看我了。”
“奴,今日,是特來感謝大人的,那日在獵場,要不是有大人在,我興許會送命也不可知,還有那生肌玉膏,奴塗了幾日,腫便全消了。”
盛為還以為她不會提這些事,畢竟那有損女子顏面:“姑娘安好,我便安心。”
一語,餘願便知,盛為那日在獵場,並不是像旁人所說的,想結交肖璟辰,所以才送她藥膏的。看來,是那日,早早就認出了自已。
突然,門外小廝從院外慌慌張張道:“王管事不好了,門口有輛大牛車,撞向咱們府中的石獅子上了,流了一地的血,還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餘願剛要起身,王管事就道:“姑娘在此陪著小盛大人吧,這等拋頭露臉的事,還是我去吧。小盛大人,失陪。”
誰料,盛為卻道:“墨冬,墨夏,你們二人去幫王管事。”
事出緊急,王管事也沒顧的上,只見三人匆匆從大堂離開。
堂中,只剩下餘願和盛為。
餘願抿了一口茶,似有些尷尬,畢竟在春桐時,與盛為結交的不是熒心,也不是餘願,而是餘三公子。
盛為低眸一笑,緩緩起身:“餘三公子,無恙,為,便心安了。”
她本還想著裝上一裝,死不承認。可盛為這句話,完全是把關係挑明瞭,她小聲道:“王公子也安,也不知道你那位遠在玄安的父親,病情可否痊癒?”
倆人在春桐時,都是以男裝相見,彼此從沒透露過真名,餘願好歹還說了自已的真姓,但是盛為卻連真姓都不曾透露。只稱自已姓王,是玄安的商戶,家中還有位病重的父親。
盛為哈哈一笑:“還請餘姑娘莫氣,走南闖北,很多時候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餘願並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只是沒想到在這雍都城裡,竟然有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這點使她憂心起來。
“好,既然你我都已說開,你知道我的底細,我也知道你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盛為來了興致:“你在跟我談條件?”
要知道盛家世代行商,最不怕的就是與人談條件,交涉。
餘願搖頭:“並不是,只是現在的我,是不得已才用這個名字活下去,望盛大人,看在咱們舊相識一場的份兒上,勿要拆臺。”
“好,但我有倆個問題,姑娘回答後,為,便不提前塵事。”
“請講。”
“你和肖璟辰是否之前就相識?”
餘願:“這個自然沒有,我只是他從溢昌救回來的丫鬟。”
“好,那你可對他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