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沒敢多看,但知道,那不是旁人的手臂,就是三皇妃的,因為那手腕上還有剛見到的碧鐲。
正疑惑時,打熱水的丫鬟們,拎著兩桶熱水,卻被嬤嬤攔在了屏風外:“我給皇妃倒水就行,你們下去吧。”
空青注意到,熱水一直放在屏風外,動也沒動過。但浴桶裡卻有水聲。
正是寒風侵肌的節氣,難不成三皇妃洗的是涼水浴?
......
夜晚,辰軍本應守在三皇子和皇妃的住處外把守,但卻被皇子的貼身侍衛給轟到了外院。
樂正尋了肖璟辰,肖璟辰卻說,一切聽從三皇子安排。
可後半夜,卻讓莊師上了房,莊師本不想做,撫著拂塵道:“將軍,你怎竟行這齷齪事?是不是被樂正那小子給帶壞了?”
樂正:“嘿!你!”
肖璟辰卻道:“莊師為人正義,這點不用我說「辰」軍皆知,但今日特殊,這三皇子和皇妃有古怪。”
莊師聽見“古怪”二字,頓時來了興致:“將軍,細說說。”
只見他,神神秘秘的指了指四周,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後便和樂正去巡查了。
莊師見倆人走了,只留他一人在屋裡,頓時不淡定了,肖璟辰的那句“有古怪”徹底將他的八卦魂勾起。
他順了順拂塵,輕輕一揮,從窗戶跳了出去。
肖璟辰在屋外,聽見遠處的房頂上有動靜,嘴角生得一絲詭笑。
樂正道:“哪天,定要學得莊師這一身輕功本事。”
在「辰」軍裡,要論武藝最高的,當屬肖璟辰。
但要說起輕功,那自然是莊師,他入道前,出身於雍都武學世家,但因生性懶惰,所以只學了個輕功,後入了道,沒事兒就在樹上禪修,一坐就是數個時辰,慢慢的,輕功習得玄妙入神,無人能及。
可沒一會便見莊師翹著鬍子回來了,滿臉通紅的拉過肖璟辰:“將軍尋貧道開心,哪裡有什麼古怪,無外乎是夫妻之間恩愛!”
莊師飛到瓦片之上,輕落間,掀開了一片,只看的三皇妃被三皇子欺於身下,半個脊背露在外,似發出呻吟的聲。看的他老臉一紅,當即逃之夭夭。
樂正來了興致:“莊神仙,快給我講講,是怎個場面?”
今日那二人古怪,只是肖璟辰的直覺,在說話間,他看到三皇妃似有驚駭的神情流露出,但只是一下,就藏匿起來了。
他不是猜忌什麼,而是多年審訊的經驗,三皇妃那種眼神,只有在審訊的犯人身上看到過,透著絕望,恐懼。
“莫要議論皇家事。”
樂正聽後,急忙閉了嘴,莊師嘖道:“將軍你啊,學壞了!”說著,飛身去了樹上,修行去了。
翌日清晨,護送三皇子的車隊,浩浩蕩蕩的入了城。
三皇子全程淡定,捧著本研習書法的書,看了一路,三皇妃則端莊的陪在左右。
空青雖說是武將,但也是個女子。今早同樂正用早膳時,就聽說了昨天莊師飛身偷看之事。
她細想,這般恩愛的夫妻,為何一路走來,都沒有話說呢?彼此間臉色冷淡的很。她沒給人當過妻子,自然不懂其中玄妙,只得撓頭,做好分內事。
半日後,三皇子的車馬就到了皇宮。
肖璟辰的任務也就此完成,王言早就等在了宮門外,見到了三皇子滿臉堆笑:“給三皇子,三皇妃,小公子請安。”
三皇子一身儒雅,穿著淡藍色裘袍,親自攙起了王言:“王公公身體可安好?這次本王特意從入江,給您帶來了油茶和蛇金。”
王言千恩萬謝:“勞三皇子還惦念老身。聖上已經等候多時了,咱們走吧。”
肖璟辰拱手相送,見三皇子入了宮,眼眸中閃了寒光。
三年前,肖璟辰追查「茶花」印,到了入江,卻被肖璟肅的親衛給攔下,那人不識肖璟辰也就罷了,還不認得雍都「辰」軍令牌,顯然是有意的。
最終肖璟辰只得在入江停了手,回雍都沒多久,就接到了肖璟肅的信函,信函中致歉誠意滿滿,說親衛是新來的,不識得那令牌。
肖璟辰順著意,回了信,此事作罷。
可他卻背地裡查到,那名親衛,是七八年前隨肖璟肅一起從雍都到了入江,怎麼會不認得肖璟辰?又怎會不識得令牌?
而此次來雍都的親衛中,肖璟辰並未在見到那名親衛,想必已是凶多吉少。
他心中的疑慮又多了一層,看似人畜無害的肖璟肅,背後究竟藏著什麼?
“聖上的壽辰將近,從今日起,「辰」軍全部調配過來,駐守宮中。”
狐環、樂正:“是!”
......
安陸府。
餘願在府中學了倆日的賬目,看的頭昏眼花,趴在書房的桌上:“這管家理帳的活兒,著實不適合我...”
王管事在旁苦笑道:“姑娘還尚輕,日後熟練了,慢慢就好了。莊園,店鋪,門面,房契,田產有的是姑娘忙呢,不急於一時。”
她驚的直起了身:“將軍,有如此多的產業?”
“還不止呢,這軍營中的養馬地就三塊,一塊在城內,一塊在郊外,一塊在安陸。還有安陸那邊的封地,裡面大大小小的...”
餘願立刻做了一個打斷的手勢,在春桐時,她曾羨慕那些豪門大戶,總是看他們出手闊綽的很,殊不知有錢人也有自已煩惱。
說話間,門外侍衛通傳:“王管事,盛府小廝送來拜帖。”
王管事接過,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怎麼又來了,這將軍不在,不如...”
餘願表情呆滯,把賬本當成了枕頭,都要昏昏欲睡了。
“不如,姑娘去見一面吧。”
“啊?什麼?”她懶懶的揚起頭。
王管事:“這小盛大人,又送來了拜帖了,已經倆日了,將軍不在,不如姑娘你去,反正將軍已經讓你做主了。”
“我去?可我不認識他啊。”
“哎,就因為不認識才要去,姑娘也要慢慢學著如何做一個主人家,待人接物,交涉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