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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中毒所致

鶴遷子皺過眉,用一張白紙,沾了些許血跡。

本應是鮮紅的血色,卻成了紅黑色。當下,他心裡立刻明白。

拿過藥箱,從一瓷瓶裡拿出了幾粒丸藥,給了空青:“扶老夫人起來,先服下。我在開個方子,讓人去取。”

空青想問,剛要張口,便被她的母親杜氏給攔住了。她皺過眉,只好照做。

只片刻,肉眼可見,空家老夫人的臉色,回了些血色。

杜氏趕忙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我空家,託了鶴醫士的聖手了。”

空青給祖母蓋好被子,又拉住鶴遷子,來到外屋,問道:“祖母到底是怎麼了?”

鶴遷子看著四周站了一屋子的女眷,全都盯著他,他心裡的話並沒有說出口,只是笑道:“老夫人,無礙,只不過人上了歲數,吃的有些多,才至此的。待我寫個方子。”

空青沒疑惑,之前對他的醫術有諸多誤會,但是見他多次施展醫術後,根本不再懷疑了。雍都醫仙,名不虛傳。

鶴遷子在眾目睽睽下,寫下了藥方,交給了杜氏。

他整理過藥箱,沒敢多停留:“讓老夫人按時吃藥,三五日,便就好了。”

眾人感謝聲傳來,鶴遷子笑著看過空青:“空副將,不送送在下嗎?”

雖然自已的女兒常年在軍營,整日都與男子在一起,但就因如此,杜氏更加在乎女兒的名節。

“鶴醫士,請。”說著杜氏就先一步邁出了屋子。

空青跟在自已母親身邊。

鶴遷子低眉笑:“早聞空夫人,操勞著空府不易,這老夫人一病,恐又要辛勤一番了。”

杜氏長嘆道:“誰讓我空家,滿門男兒都獻給了戰場,只留我們這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眷們。好在,聖上念舊情,讓空青有了一官半職,但,怎麼說也是個女兒身,又有了未婚夫婿。遲早是要辭官嫁人的。”

空青在旁紅了臉,拉過杜氏的衣角:“娘,說什麼呢...”

鶴遷子知道空青早已許了人家,這在都城中,不是什麼新鮮事兒:“話說回來,這戚家五年前就與空青定了親,怎麼也沒要成親的訊息呢?鶴某,還想討杯喜酒呢。”

不提還好,一提杜氏的眉間就變成愁雲狀。

在都城人人都知戚家看不上空家,要不是聖上摁頭賜婚,戚家不敢反對,否則怎麼會娶一個在名聲早就敗壞的女子呢。

戚家的當家人,戚錦,是宮中的太史令,雖官職不高,但世代都是文官清流,開元帝也正是看上了這點,才將空青賜婚給了他家。

可戚錦就一個兒子,家中又無子侄可分擔,他兒子戚安懷,學了滿肚子腐朽酸儒,誓死不娶空青,在家中早鬧過數次。所以這婚事便一拖再拖。

本想拖著,空家自已取消婚事,誰料杜氏也是個死心眼的,見是聖上御賜,想著戚家不能反悔,只是這中間,她受了多少冷言冷語。但為了自已的女兒,她都一一忍下了。

杜氏尷尬道:“空青太忙,我們倆家也商量過,要先以軍務為主,所以才拖到了現在,不過這眼看著應該快了,到時候鶴醫士一定要來喝喜酒。”

鶴遷子眼裡瞟過一絲失落:“好,夫人請留步,我與空副將還有幾句話要說,事關軍機,勞煩...”

杜氏自然懂得,行禮轉身,後退了幾步。但還是望著鶴遷子的方向。

她儘量維護著自已女兒的名譽,只要是在她的眼皮下,就不允許空青與外男單獨相處。

鶴遷子也懂,給空青遞了個眼色,倆人也只走到了空府門口。

空青掛心祖母,道:“什麼軍務?非要現在說嗎?”

鶴遷子從藥箱中掏出了一張紙,倚在馬鞍上寫了幾句,隨即跨上了馬,從懷中掏出了剛才藥瓶和這張紙:“看了就懂了。切記,萬不要心急!定要留心老夫人的飲食。”

空青皺眉,看著鶴遷子騎著馬走了,她才開啟了紙條。

「老夫人是中毒所致,此藥可解,一日倆粒溫水服用。三日後我會再來。」

她心中大驚,但還是不動聲色,將藥瓶和紙條放在了衣袖中。

多年在軍營中,早就練就了一身處事不驚的本事,她回去尋了杜氏,杜氏問道:“鶴醫士給你什麼了?”

“軍機,娘就別問了。”

杜氏點頭:“回去看看祖母吧。”

翌日,雪停了。

肖璟辰帶著餘願來到了空府,身後還跟著狐環和樂正。

杜氏聽聞是安陸君來了,不敢怠慢,女眷們都在正堂上等著。

之前老夫人也鬧過病,但肖璟辰只派醫士去探病,在多多送些補藥過去。不曾踏入過空府半步,畢竟都是女眷,怕留下不好的名聲。

但是,這次是餘願在他耳邊磨出了繭子。他才親自來一趟的。

昨日,鶴遷子回安陸府,就把空家發生的事說了,餘願就說要來空府,肖璟辰沒理會,餘願就一直說,後來索性,整夜都未睡好,她害怕空青有危險,於是一早又敲了肖璟辰的門。

又是給他洗漱,又是給他送早膳,雖說這些都是丫鬟應盡的職責,但比起往日,殷勤的很。

肖璟辰吃過早膳後,看她憋的慌,道:“是不是要去看空青?”

餘願猛的點頭,也不顧什麼主僕禮儀了,一下坐在了肖璟辰的面前。

拉過他的衣服,似撒嬌的晃了晃:“我擔心了一夜,這空家都是女子,空青的祖母又是中毒,萬一有個事,只靠空青一人,是抵不住的。況且,敵在暗,空青在明...”

“那你過去又有何用?”肖璟辰低頭,看過的纖指拽著自已衣袖,心中莫名的歡喜起來。

“我可以幫空青盯著賊人啊,並且,我是安陸君派去的人,量那陰險小人不敢對我做什麼。”

肖璟辰笑道:“你這算盤打的倒是好,用我的名字給你壯膽。”

餘願以為他不肯,撇著紅唇,低眉不語。

“算了,也罷,空青是我「辰」軍人,空家將士,又是我一直敬重的,如今她家出了事,我理應去問候。”

聽見肖璟辰這般說,餘願沒敢耽誤,從衣架處拿來了裘袍,就遞到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