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願看其背影,暗道:“既不想用我,倒是個好時機。”
中午,她用完膳,敷了生肌玉膏,便開始抄寫賬本。
她的字不好看,少時,在餘府,餘治和衛氏沒少操心,可依舊寫不好。
餘願抄過幾篇,便想著到處看看,好熟悉一下地形。
她問著府中巡邏的侍衛:“侍衛大哥,這安陸府中,有幾個院子?”
侍衛道:“正院,北院,南院,西側練兵場,東側是跑馬場,哦,北側和南側相通,還有個花園。姑娘要去哪裡?”
幾句話,徹底給餘願問懵了,要知道餘府那麼多人,也不過才三個院子和一個花園。
她擺了擺手,尷尬的笑著,先從哪裡去呢?她左右看去,想著侍衛說,西側是練兵場,東側是跑馬地。
“嗯,先去練兵場。”
一個下午,餘願感覺自已要跑斷了腿,在安陸府中逛了又逛。
見太陽要下山,才回到了正院,她喘過粗氣:“這以後要去哪裡,定要騎馬去。”
也不知道莊師剛在哪裡貓著,突然,從牆上一躍而下,揮過拂塵,矗在了她面前:“你這女子,精力甚好,這溜了一下午,竟不覺得累?”
說著他打了哈欠,看樣子應該是剛睡醒一覺。
“莊師,您怎麼在這?”餘願行了個禮問。
“嗯,今日無事,偷得半日閒,聽說你被公主打成了豬頭?讓我看看。”
莊師上了年歲,有些老花,說著就離近了些。只看得餘願的臉上好似含了兩個包子。
他嘖嘖笑道:“這妝容好看啊,賽得上胖美人了。”
見他開玩笑,餘願自是不理,大路寬敞,她行個禮,滿臉不高興,走了過去。
誰料,身後響起了肖璟辰的聲音:“莊師,又在拿誰打趣呢?”
他剛從軍營回來,剛才的一幕全都看見了,見餘願不高興,便想拿莊師問罪。
只見莊師掐指一算,頓感不妙,飛身一躍,便如靈貓一般,翻上了牆頭。
狐環在後面想追,卻被肖璟辰給攔住了:“罷了,你們下去休息吧。”
庭院中,除了守衛計程車兵外,就他們倆人了。
肖璟辰走近,餘願道:“將軍,今日可順利?”
肖璟辰沒說話,只是看了看,她的臉,又看了看她這一身新的衣服:“當真喜歡素色?”
今日他在練兵時,王管事,就傳來信兒說:“熒心姑娘,喜素色,沒戴寶珠。恐是不滿意。”
“嗯,丫鬟就該有丫鬟的本分,打扮的太過,不好。”
“哦?既然這麼說,那就不是真心喜歡了?不必考慮別人的感受,一件衣服而已,自已怎麼喜歡便怎麼穿。”
餘願點頭,沒在說話,只是隨著肖璟辰走在庭院中。
王管事剛入院,便看見一對佳人,漫步在這餘暉下,他不忍打擾,可又事出緊急。
於是特意發出點動靜,好吸引肖璟辰的注意。
肖璟辰側過頭道:“可有事?”
王管事:“門外,盛家送來的拜帖,來者是小盛大人。”
肖璟辰眯了眸子,一回身就看見了餘願的臉了,想著無論盛為出於什麼,昨天送了那麼名貴的藥,總該感謝一番。
他道:“好,讓他去大堂等著,我換身衣服就去。”
餘願還傻傻的跟在他的身後,只見他停住腳步:“你臉上有傷,不必見客,藥膏的事,我會謝謝他,你去休息就好。今天晚上自已用膳,我恐怕要與盛為一起了。”
餘願應著,看著肖璟辰進去了主屋。
......
果然,在肖璟辰和盛為倆人一番客套寒暄後,盛為沒有要走的意思,於是,肖璟辰命人擺了一桌酒席,還把狐環和樂正,莊師叫了過來陪酒。
可盛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頻頻向玄關處望去,腦中還想著昨天獵場上的一抹緗葉色羅裙的餘願。
肖璟辰早就看出來了,但是並不認為盛為會為了餘願一個丫鬟,特意來此,定有其他的事情。
直到盛為在三人合力灌酒下,喝多了,開始說胡話。
樂正和狐環去方便,莊師一人對酒觀月。
酒桌上,只留了肖璟辰和盛為。
盛為道:“我一路趕來,安陸君,可知我的不易?”
肖璟辰清醒的很,回道:“哦,盛兄是為了見我,所以一路趕來?”
盛為東倒西歪,碰倒了酒杯:“不是,是為了願兒...”
肖璟辰正捏過杯盞,剎時,卸了力道,杯盞摔碎在地。
盛為憨笑道:“安陸君,也多了。哈哈。”
肖璟辰陰過眸子,裝做不知問道:“願兒是誰?”
“餘願,春桐餘家的養女,我差點要娶到的人,安陸君可知,我和她之間,只差一點,只差那一點就能在一起了。”
說著盛為又仰頭舉過杯:“幾月前,我在春桐與她偶遇,我對她是一見鍾情,後來多番打聽,才知是餘家人,我書信一封,給了家父,可實在等不及要娶她。就擅自做主,請了族中長老去餘家提親。”
“可誰料,餘府的繼母蘭氏,這般狠毒,竟然將願兒嫁到了別家,她死裡脫困,定是百般不易才逃了出來。”
“可,這時,家父卻回通道,說,不可,我的婚事不可這般草率。”
“人人都羨慕我生在盛家,是盛家獨子,可又有誰知道,連自已婚事都不能做主。”
肖璟辰狐疑道:“那你可知,現在那個願兒在哪?”
盛為指了指房門道:“不就在你安陸...”
剎時,盛為只覺胸口一陣噁心,捂過嘴,就跑去了院外。
莊師還在飲對,突然來了個煞風景的,立覺得倒了胃口。
屋外,墨夏和墨冬倆兄弟,見自已家主子醉成這般,一個勁兒對安陸君道歉。
墨夏和墨冬是雙胎兄弟,但長的卻不像,都是跟在盛為身邊的人。也是盛為最值得信賴的倆人。
肖璟辰揮揮衣袖道:“無礙,快扶你家主子回去吧。記得給他醒醒酒。”
見他倆身量不高,還要攙扶著高大的盛為,實在吃力,肖璟辰叫來了侍衛,給盛為送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