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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死訊

“晟兒…本王這輩子對不起你,若有來世,本王定會好…好好對你…”

寒冷的二月晚間,在蕭王府的梧棠院裡的海棠樹下,有著兩抹扎眼的大紅散落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中。還有,那沾染了鮮血的魈英劍。

漫天的飛雪降落於京城,雪花落在二人生前俊秀的臉龐上,久久不曾離去。

第二日,京城中早已有人將蕭王爺與蕭王妃昨夜雙雙殉情於雪地裡的事傳了個遍。惹的蕭國國君親自駕臨蕭王府。

蕭吟翊的暗衛統領葉楓見蕭夜閻朝梧棠院走來,冒著風險上前攔阻他。蕭夜閻神色黯淡,冷著聲道:“葉楓,你敢擋朕的路?”

葉楓下跪,低頭道:“請陛下恕罪。屬下只能告訴陛下,京中的傳聞,全是真的。王爺和王妃…昨夜,真的都死了。”

蕭夜閻皺眉,盯著梧棠院緊閉的大門,再一次發聲問道:“葉楓,你要明白欺君是要殺頭的!朕再問你一遍,翊兒他到底怎麼了!”

“陛下,王爺和王妃真的死了!陛下若是還不信,那屬下,便將梧棠院的大門開啟,請陛下親自去看看!”

葉楓說完後,起身向梧棠院的大門走去,把門開啟來。蕭夜閻急步向前走去,沒有理會跪在葉楓一旁的賢鈺。

賢鈺的一雙眼睛下面泛著淡淡的紅色,只有葉楓知道他剛才看見洛雲晟的屍體時,哭得有多崩潰。要不是聽管家說蕭夜閻來了,賢鈺怕不是還要在那哭上半個時辰。

葉楓看著賢鈺還有些發抖的身體,輕輕的抱住他,細聲在他耳邊安慰道:“好了賢鈺,我知道你和王妃從小一起長大,情誼至深,但是王妃早就患上癆病了,太醫都沒有辦法。如今王妃已去,王爺也陪他一起去了,我也不好受。你要想哭,就哭出來吧,有我陪你。”

賢鈺聽完葉楓一番話後,卸下了一切的偽裝,把頭埋在他的懷裡,放聲大哭。葉楓聽著難免心疼,卻只能幫他輕輕的拍背。

蕭夜閻進到院內便看見那兩件大紅色的婚服,方才還急促的步伐,竟漸漸的放慢了。直到蕭夜閻終於走到兩具屍體的面前,看著眼前自已最親的弟弟,現在一動不動的躺在這冰冷的雪地上。

蕭夜閻瞥見一旁陪他們靜靜躺著的魈英劍,伸手去拿,劍上還留有蕭吟翊自刎時的血跡。

“翊兒,我竟不知你可以為了這個異國的小皇子,寧願自刎,也要和他在一起。翊兒,你果然不再是朕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弟弟了,在死之前也要緊握著他的手…”

蕭夜閻看著蕭吟翊和洛雲晟靠在一起的模樣,竟不知何時流了淚下來,蕭夜閻抬手擦了擦流下的淚,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來人,把蕭王和蕭王妃帶到王府前殿梳洗打扮,三日後下葬。務必在這三日內,保證蕭王和蕭王妃的屍身完整,若是有屍臭傳出,必須拿檀香驅味,若是被朕發現有任何不妥之處,斬首!”

蕭夜閻的命令一出,在梧棠院外候著的僕從一刻也不敢耽誤,趕緊找了擔架將兩人抬走。

其中一個小廝發現了問題,問道:“這蕭王和蕭王妃的手還拉在一起,怎麼抬啊?”

說完,便想著將二人的手拉開,哪知葉楓突然怒喝道:“放肆!王爺和王妃既然想一起入黃泉,就憑你也膽敢拆散他們?!”

那小廝被嚇了一跳,看著葉楓那快將他千刀萬剮的眼神,也就不敢再去掰二人的手了。

葉楓盯著他們小心翼翼的將蕭吟翊和洛雲晟抬出梧棠院,又低下頭安慰著賢鈺:“賢鈺,他們已經把王爺和王妃抬出去了。你別難過了,乖,別把眼睛哭腫了。走,我帶你回房去,這太冷了,聽話。”

說完,葉楓便打橫將賢鈺抱在懷裡,賢鈺在他的懷裡,揪著他的衣領,一句話也沒說,只剩下些許的抽泣聲。

……

蕭夜閻回到宮中便昭告天下蕭吟翊與洛雲晟的死訊,這訊息很快便傳到了洛玖星那邊,彼時,他正在準備封君大禮,即將成為齊國的新任國君。

“該死!蕭吟翊那個畜生,他把七哥害了不夠,還要去黃泉折磨他嗎?!”洛玖星看著手中的情報,攥著紙的手漸漸用力,然後心一橫,索性把紙撕了。

李柒璇在一旁安撫著他的情緒,說道:“好了阿星,七哥他早就患上了癆病,本就是治不好了,與其讓七哥活著忍受癆病的痛苦,不如讓他和蕭王早去了輪迴。”

“可是璇兒,七哥的癆病難道不是為了蕭吟翊才得的嗎?!若不是蕭吟翊他一次又一次的辜負我哥,我哥他怎麼會獨自在雪夜裡活活凍死自已!”

李柒璇看著洛玖星泛紅的眼眶,伸手抱住了他,輕聲說道:“阿星,沒事的,我知道你很在乎七哥,但你不能將這一切都怪在蕭王身上,你其實也只是想給七哥的死找個藉口罷了,沒關係的,我會陪著你的。”

……

兩天過去了,葉楓呆滯的看著王府廳堂中那一具金絲檀木製成的棺材,用手輕輕的撫摸著。隨後他拿起了那把被擦乾淨的魈英劍,將它用兩手托住,跪在棺木前:

“王爺,屬下奉陛下之命,將您的魈英劍擦淨,屬下即將開棺將劍與殿下一同入葬,望殿下恕罪!”

說完後,葉楓小心翼翼的將棺蓋移開,正當他轉身拿劍之時,忽然發現了什麼,又回過身將棺材蓋徹底移開:空的?!

葉楓又移開了洛雲晟的棺材蓋:也是空的?!

葉楓內心忽然湧上一股危險的感覺,正當他回頭拿魈英劍時,發現剛才還好端端靠在桌邊的魈英劍也不見了。

“到底是誰!”

在迴廊中巡視的賢鈺突然聽見葉楓的怒聲,趕緊跑過來焦急的問道:“葉楓,怎麼了啊?”

於是,賢鈺就看見被葉楓移開的棺材蓋,心中頓時升起不妙的思緒,趕緊衝到棺材面前,只看一眼,賢鈺便有些控制不住的落起了淚,下一秒,賢鈺眼前一黑,直直的往後倒去。

葉楓趕緊衝過去把人抱在懷裡,急切道:“賢鈺!你怎麼了!鈺兒?來人,給我把秋瑾言找過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