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塞麗爾達將人遞到嘴邊,小女孩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雙手握緊呼吸都粗重了許多。
可面前的塞麗爾達忽然停下動作。
她看了眼手裡的肉上的肥油,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慢慢走向餐桌,自顧自的在上面挑選自己心儀的。
小女孩眸光微閃但並沒有阻止。
視線略過那些不知名的肉後,塞麗爾達的視線終於慢慢停下。
桌面上有十幾個開殼的椰子料理吸引了她的注意。
被敲開一部分外殼的椰子裡面裝滿了乳白色的膏體,裡面還有些許草莓醬,粉紅色的果醬點綴在上面讓人食慾大開,。
雖然平常並不喜歡吃甜的,但是面對這個塞麗爾達還是伸手想要拿一個,結果她卻不走尋常路的從甜點背面拿。
外表明明圓潤飽滿的椰子就在眼前,可她的手指還沒有觸碰到椰子殼,就感覺自己摸到了東西。
她眼底閃過了然,隨後不動聲色的將甜點又放了回去重新挑選肉食。
“姐姐你是不喜歡這個甜點嗎?”
這時小女孩突然湊了過來,臉上的笑容陰惻惻的。
“還是說姐姐你發現了什麼?”
塞麗爾達的手指微微頓住,抬眼看向對方,只見小女孩的另一半邊臉已經被藤蔓代替。
此刻的她比塞麗爾達更像一個怪物。
“本來還以為姐姐你可以留下來呢,不過既然被發現了那隻能加餐了……”
現在的小女孩完全變成蠕動的植物藤蔓,而周圍的人也一同卸下偽裝,他們蠕動著慢慢朝塞麗爾達包圍過去。
下一秒一發淡藍色的鐳射從塞麗爾達的左手發出,原來她在剛剛將儲存起來的武器喚出。
而被鐳射擊中的藤蔓慢慢燃燒起來,火光讓周圍的植物藤蔓默默挪開了些,由於植物對火焰天生的畏懼,它們根本不敢靠近。
“所以之前不是錯覺啊…你們擁有欺騙人視覺的能力……”
塞麗爾達走到桌子前,看著上面被簡單分屍的幾具屍體,他們四肢被切下沒有絲毫處理就,擺放在不同的餐盤中。
而剛剛所謂的甜點根本就是被敲碎的頭蓋骨,裡面白花花粘著草莓醬的東西也只是攪渾的人腦花。
這座島嶼本質上就是一座食人島罷了……
先前她就奇怪,為什麼這裡除了鳥類和植物外再沒有看到其他動物,現在看來恐怕都進了這些傢伙的胃裡。
而地面逐漸變化而暴露出來的白骨鋪成的路就是證據。
植物怕火但是島上的鳥類卻並不怕,烏鴉見沒人動餐桌上的‘美食’遍毫不客氣的飛過來啄走一顆眼球。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烏鴉開始聚集在餐桌上,饒恕塞麗爾達見多識廣也忍不住嘔吐起來。
同類在自己面前被分食這種感覺簡直太噁心了……
與此同時島上突然傳來爆炸聲……
每一聲爆炸都有一個藤蔓怪物尖叫出聲,最終二十四聲爆炸,二十四個怪物尖叫著倒在地上。
周圍的場景失去了它們的維護,徹底變成了一堆屍山,白天村民居住的房子居然全都是由人骨搭建而成的……
地上鋪著一層森森白骨,甚至塞麗爾達腳下還有一個骷髏頭在注視著她……
剛剛緩過來的胃再次抽搐起來,塞麗爾達扶著桌子吐了個昏天黑地。
說到底她也才不過十四歲哪裡見過如此場面?按照她的設想這座島頂多是個販賣人口的據點,根本沒有往吃肉這方面想。
就連剛剛她拿起那塊肉食也是下意識以為只是普通的肉,如果不是身體本能的排除恐怕她已經……
想到這裡塞麗爾達的眼神變得狠厲,她按照記憶往岸邊走去,卻在即將離開時放了一把大火。
岸邊,她站在火光中靜靜的注視著這個島嶼燃燒,沖天的火焰將她整個人都照亮,背後的影子卻被拉得老長。
這場火焰持續了很長時間,島上的鳥類圍著島嶼不停飛旋,最終力竭一頭扎進海水中。
在那些鳥類中塞麗爾達看到了羽毛上粘血的白鴿,那象徵純潔的存在原來也會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分食人的血肉嗎?
她眸光閃了閃,右手拿槍將那隻白鴿擊落。
白鴿落水的聲音很是明顯,那一小片海面上頓時被紅色的血液侵蝕。
白鴿即使落水也很漂亮,它潔白而美麗,它純潔而自然,就像一朵朵雪白的菊花,可這麼美麗的存在也會汙染掉周圍的海水。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一個聖潔的天使其實也有惡的一面一樣,塞麗爾達盯著那片海突然忍不住發笑起來。
就連她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大笑著,笑聲中帶著些苦澀和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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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白天后整個島嶼已經完全被焚燒乾淨。
之後塞麗爾達將岸邊的海賊船搜刮一遍,這才驅船離開這座島嶼。
哪怕只有一天的遭遇,可這一天幾乎可以成為她最糟糕的一天之一。
屍山、血宴、裂開的腦殼、烏鴉嘴裡滴血的眼球……
這些東西足夠讓塞麗爾達重新清理一遍自己的腸胃了。
然而這並不是最糟糕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島嶼的影響,塞麗爾達開始做一些奇怪的夢起來。
夢中她站在十二扇門前,一直有道聲音讓她選一扇。
可每當她邁開腳步時夢中她卻開始不斷下墜,最終她都會驚醒。
似乎不論她選哪扇門,夢都不會滿意一樣,十二扇門每一扇都不屬於她。
她企圖搞清楚為什麼自己會做這種奇怪的夢。
可思來想去也只覺得是前些天遇到的島嶼,給自己帶來了很嚴重的心理影響,這才導致不斷做這種重複的夢。
塞麗爾達將手放到自己心口,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有什麼事情即將改變……
或者說已經改變……
她能感覺到那些細微的變化,可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她又不得而知。
這種失控的感覺蔓延開來,她突然感覺有些無力。
或許說是她一直都很無力……
七歲那年她暫居馬林梵多,從此以後經常遇見很多熱血的海軍。
她見到過那些人的一腔熱血,所以才會對他們後來的銷聲匿跡而感到無力。
她經常會去香波地群島,人販子的猖狂她不是沒見過,可每次她都會悄悄跟過去,到最後又什麼都不做。
她明白內心的怒火卻只能冷眼旁觀。
她想幹很多事,但她又清楚她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