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雖然言語拒絕,可是喘息聲卻不緊不慢,這哪個男人受得住。
兮音和晚寧紅了臉,更加用力捂住嘴巴。薛妤也不想繼續聽這腌臢事,眼神示意往外走。
三人顧不得什麼了,要是被那難捨難分的兩人看見,命都得沒了,於是齊刷刷撩起裙襬,輕輕開啟簾子躡手躡腳往外走。
薛妤根本不記得怎麼來的,逃命要緊,隨便找了一條路走,才出去幾步,遠遠的看到兩個公子哥正往這邊來,三人沒了辦法,薛妤只好示意回亭子。
管他呢,要看到大家一起看到,要死一起死,她就不信這對男女有本事殺了他們五個人。
三人回到亭子戰戰兢兢靠角落坐下。
“雲鶴,雲鶴兄?你在哪啊?”
等等!雲鶴?雲鶴哥哥?
臥槽,他們認識!
晴天炸雷……
現在好了,本來二比五的戰局,瞬間成了四比三。
薛妤面如土色,扭頭往池塘的方向看‘也不知道父親能不能找到這裡,說不定在沉底之前,薛家的人就到了呢。’
隔壁一陣慌亂,女子連忙催促“我先走了,不能讓他們看見,你去拖延一下。”
然後就是一陣著急的腳步聲與薛妤的亭子擦肩而過,薛妤生怕她跌倒,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還好腳步聲慢慢聽不見了,可是那兩個人卻來了。
“你倆怎麼總壞事?就不能晚些過來。”
“喲,這是在幹嘛?怎麼還讓我們晚些過來,大白天你係衣帶幹嘛?”
“對啊,你係衣帶幹嘛?讓我進去瞧瞧是哪家娘子。”
晚寧咬牙切齒低語“孟浪”
“早跑了,就是太史令家嫡女,叫什麼來著?哦對,秦素宜進來坐。”
“素宜?真的素嗎?把你迷成這樣?大白天的都忍不住。”
“切,這算什麼?暖帳中才更好聽,比萬香閣的紅袖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後是三個人猥瑣笑聲……
“怪不得呢,那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過些日子,君上就得賜婚了吧?要是她大鬧婚宴,別說你中了進士,你就是狀元郎,君上也得顧及顏面砍了你。”
“這還不簡單,她身邊的丫鬟春喜也是我的人,挑個日子推她一把,孩子自然就掉了,料想她爹也不會聲張。”
薛妤只覺周身一陣惡寒,那可是他的親骨肉啊,人為什麼能心狠至此!
回想自已的親生父親當時也是不帶一絲猶豫就走,無論過了多少年都不管莫爻母子三人的死活,薛妤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竟乾嘔了一下,這一嘔倒是沒出聲,就是動作幅度大了些,隔壁聽到了動靜。
“誰?”三人起身警惕的環顧四周。
晚寧和兮音連忙捂住薛妤的嘴,然後緊緊環抱在一起,三個弱女子,怎麼可能鬥得過三個男子,更何況這幾個人渣都是有色心的主,要是沒人搭救,今天必定要交代在這了。
三個男子掀簾出來,沒看到有什麼人,正要往薛妤的亭子走去,突然拐角處傳來聲音“哪去了?這狸奴倒是跑得挺快。”
薛妤皺眉,這聲音…好耳熟。
在哪聽過?又有些想不起來了。
拐角處走出來一個人,三個男子立刻彎腰行禮“原來是陸大人,學生起雲鶴,羅行舟,吳詞安見過陸大人。”
陸遲轉頭,遲疑了一下“你們在這做什麼?”
起雲鶴看了一眼另外二人,心虛低頭“回陸大人的話,前頭公子小姐太多,我們三個酷愛詩詞,所以找了個清淨的地兒吟詩作賦。”
陸遲嗤笑出聲,起雲鶴這才反應過來,文武官員向來不對付,陸遲又是靠行軍打仗才坐到右相之位,這話可真是使自已陷入絕境了。
羅行舟忙找補“方才聽陸大人在找狸奴,我們三人也可找尋,狸奴歡脫,多個人也好找些。”
陸遲瞥了三人一眼“把這勁兒留著打仗時候用吧,滾。”
三人不敢多話,哆哆嗦嗦往另一個方向跑了。
薛妤等了一會兒,沒聽見什麼動靜,想出去又怕見到陸遲,畢竟她還沒想好怎麼說。
又過了一會兒,陸遲開口“你這裡也藏人了嗎?還不出來?”
薛妤瞬間紅了臉,這話的意思,他剛才也聽到起雲鶴與那女子的事了?老天……真尷尬啊。
薛妤強裝鎮定呼了口氣,而後提著裙襬往外走,兮音和晚寧悻悻跟在身後。
“身體不舒服?”陸遲看著她,面色沒什麼變化,眸間全是擔憂。
薛妤有些恍惚,她不明白陸遲和薛妤的感情到了哪種地步,可是看陸遲的擔憂,這份愛意很明顯。
薛妤不明所以,陸遲指了指她的臉。
薛妤這才明白自已臉色緋紅未消,忙搖頭“沒什麼,方才害怕而已。”
陸遲這才卸下緊張“人少的地方不要亂跑,若不是我來,你們三個打得過他們?”
薛妤點頭“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等等,這對話怎麼那麼奇怪。
反應過來的二人忽然對視,然後又急忙移開視線。
陸遲輕咳一聲,看著兮音和晚寧“先去給你家小姐拿點水果點心來。”
兮音和晚寧憋著笑一溜煙跑了出去。
陸遲走近薛妤,本想引她進亭子說話,又想到剛才那些事,索性往池塘旁的圍欄指了指。
薛妤點頭走過去率先坐下,陸遲倒是不緊不慢,靠在立柱上“你想好了怎麼說嗎?”
薛妤舔了舔嘴唇“這…我…”
“沒人會來這裡,你慢慢說。”
陸遲的意思不言而喻,不要用說來話長這個藉口來推諉。
薛妤輕嘆,這該從何說起?
一陣涼風掠過池塘,荷葉隨風擺盪,和著水面的風更涼了些。
陸遲不著痕跡走到風口的一邊。
“我能信你嗎?”
陸遲有些生氣,正要開口,看到薛妤眼裡的害怕,不禁有些猶豫。
怎麼說呢?能信。他倆可是早早就有了情意的,若不是想奪得軍功能配得上她的身份,也不會在外征戰殺敵,以至於回來就碰到薛妤私奔。
可上次在驛館時,她的表情明顯是身在困惑中,不知情況。現在的她也是一樣,由此看來,薛妤面臨的不是一件小事,明明答應求親就可以修成正果,偏偏要為了一個人鬧離家出走,薛妤可不是這樣見異思遷的人,這件事有可能她自已都沒明白來龍去脈。
陸遲一時竟不知道自已值不值得被信任。
“阿妤,你若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我不知道你處在何種境地,若是你感覺危險,任何時候都可以來找我。”
還沒等薛妤開口,陸遲看了看在幾米開外等候的兮音和晚寧“待會兒不舒服就回家,這宴會不參與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