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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殘存記憶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女人終於忙完了,進入屋子裡叫來男人吃飯,看見莫爻時,男人有些疑惑,對著莫爻笑了笑,老實巴交的樣子。

坐下後,女人一邊盛飯,一邊說道“這姑娘去京城尋親的,遇上賊了,這不入夜了嘛,就來咱們家借住一晚。”

莫爻苦笑著點點頭。

女人又轉頭對莫爻說“姑娘該怎麼稱呼啊?”

莫爻突然不知怎麼回答,先前沒反應過來,出口就報自已的名字,現在用著這個女子的身體,該怎麼說呢?自已又不知道她的名字,萬一以後出岔子會很麻煩。

愣了愣,莫爻道“叫我念之就好了,家裡人都這樣叫我。”避開了名諱,誰又知道女子閨名呢。

這個名字,本來不想再被提及,因為這封印的是那段艱難坎坷的日子,可是現在沒辦法,這個時代還不知道有沒有出現爻字,萬一有人問起,根本不好說。

“姑娘模樣生得這樣美,名字也水靈。這是我家相公楊貿安,我叫聶玉容。”女人遞了碗飯給莫爻說道。

莫爻雙手接過“謝謝楊大嫂,也謝謝楊大哥。”

楊貿安撓撓頭嘿嘿笑,看著很是內向的樣子。

“快吃飯,餓壞了吧?”聶玉容看著莫爻心疼道,又夾了些菜給她。

莫爻連連道謝,肚子餓得咕嚕叫,也不好動筷,等到楊貿安夾菜,她才開始吃。

吃完飯,莫爻幫著收拾殘局,又到廚房幫忙洗碗。聶玉容沒拒絕,因為莫爻這樣的人,不讓她幫忙反倒讓她不好意思。

很快收拾完了,聶玉容引著莫爻去了房間,不大不小的一間臥房,有桌椅板凳,還有一面銅鏡,收拾得很整潔,桌上放著一盆花,開得正燦爛,看樣子料理得很好。

聶玉容臉上掛著抱歉的笑“念之妹妹先將就一晚,田間地頭的鄉下人,住處也簡陋些,又髒又亂的,你別嫌棄。”在她看來,莫爻的氣質遠不止身上這套衣服那麼簡單,應該是達官顯貴家的小姐,這屋子配她確實寒酸得很。

莫爻忙擺手“不會不會,姐姐說哪裡話,遭此大難,有個瓦片遮雨就是好的了,更何況是住姐姐家,說句不好聽的,剛才姐姐做飯我就看過,姐姐很愛乾淨,連角落都收拾得一塵不染,還望姐姐不要怪我髒了地方。”

這樣客套下去何時才是頭?聶玉容無奈搖搖頭“行吧,妹妹好好休息,有事你就叫我。”

正要轉身,又想起什麼回來交代“我家孩子半夜有時候會哭鬧,我擔心會吵到你,你別見怪啊。”

莫爻慌忙接話“不怕不怕,我睡得沉,不容易醒,姐姐不用擔心我。”

聶玉容笑笑,轉身出去,將門關好。

莫爻顛簸了一天,骨頭都快散架了,之前看電視劇裡那些騎馬的人很是瀟灑,頭髮飛舞,裙襬驕傲揚起,哪是開車的人能比的,現在只想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覺。

莫爻拉著衣服研究了一會兒才將衣服外層脫下,然後脫了鞋子躺到床上,眼皮似有千斤重,終究撐不住,沉沉睡去。

夜夢裡,畫面出現了。

這個身體的主人將自已妝盒裡的金銀首飾全部拿走,還收了些衣裙塞進包袱裡,半夜一個人溜到後門出來了。

見她來了,一個男子從樹後走了出來,月色下,男子素衣翩翩,很是俊秀。

“阿妤,我在這。”

女子小跑過去,想必,這就是宋南修了吧?論相貌來說,這小妮子眼光還是可以的。

“走吧,開城門前,咱們要趕到門口,否則你會被抓回去。”說罷拉著女子往城門方向走。

很快天亮了,他們順利出了城,宋南修早早備好了車,車伕也等得著急。

上了馬車,宋南修遞了一杯茶給女子,女子搖頭說不渴,宋南修說“阿妤,待會兒馬車顛簸,會很累的,再次停車要到用中飯的時候,所以你得多喝點水,免得到時累垮了。”

女子皺著眉接了過來。

宋南修又端了一杯起身,說是給車伕暖暖身子好趕路。

趁他出去,女子慌忙往角落裡倒去,然後在宋南修進來時,將杯盞置於嘴唇上,仰頭做吞嚥的動作,一口氣喝光了,女子遞給宋南修。

宋南修放下杯盞,讓女子靠著他睡會兒。

女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靠著宋南修睡著了。

一切並無不妥。

直到車伕停車,宋南修將她推往車壁,莫爻知道她沒睡著。

宋南修搖了搖她,沒見動靜。女子應該是故意不睜眼。

莫爻心裡暗道不好,這個宋南修有問題,車伕和他是一夥的。

宋南修害怕驚動女子,壓低聲音吼道“催什麼,再把她吵醒了怎麼辦。”

車伕乾脆一把扯開車簾,表情極其不耐煩“怕什麼,一碗藥下肚,牛都起不來,更何況一個小女子!”

宋南修瞥了他一眼,將包袱丟在一旁,又按了按女子腰間,沒有錢袋玉佩之類的。

車伕著急了“什麼意思?她沒帶夠錢?”

宋南修不說話,面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車伕一把抓過包袱,扯住兩個角將東西抖落一地,翻來翻去,始終不見銀錢,只有這些首飾和衣裙。

“你到底有沒有和她說讓她帶錢?”

“我怎麼沒說!我說我一窮二白,跟了我之後,日子會過得有些拮据,可能買不了像樣的首飾和衣裙給她穿戴,也沒法讓錦衣玉食。”

“你就是這麼說的?”車伕一臉不可置信。

“這麼說怎麼了?這不是在告訴她我沒錢,讓她帶著錢嗎!”

“誰他孃的知道你是這個意思?這些女人一旦信了男人的鬼話,寧肯一輩子吃糠咽菜的,她帶這些才不是給她自已穿戴,是想賣了這些給你貼補家用的!”

宋南修懊悔不已,扶額嘆息“我哪敢直接要錢啊,她聽了哪還會跟我走,我這不是儘可能委婉一點嘛。”

“你這還不如我呢!白長了這一張臉!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只要她喜歡你,你要月亮,她都會想辦法讓她爹給你摘下來。你可真笨!”

要不是因為車伕是反派,莫爻簡直想反手給他一個贊!看他五大三粗的樣子,想不到挺懂女人嘛。

“這臭娘兒們,出門不知道帶錢啊!怎麼辦啊現在?要不賣妓院去?這模樣也能賺一筆大的。”車伕越想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