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不要亂跑啊。”薛由叮囑道。
薛妤掀開車簾看著街道上的熱鬧景象,完全不聽。
薛母道“你這人,只會掃興。這麼大的孩子想去哪就去哪,你管這麼寬。”
薛由咂嘴“這不是怕她出事嗎。”
“呸呸呸,不吉利。”
車馬站定,三人下了馬車。
已經有小太監在前面等候“左相大人”小太監深深行禮“請隨小人來。”
薛由點頭,招呼了薛母二人跟著走。
薛妤看著小太監彎得快和地面平行的腰,有些不自在。
薛由開口“今夜人多嗎?”
他只知君上設宴,卻不知道規格。
小太監微微扭頭行禮後沒停下腳步“回大人,今夜宴席有西域使團,還有三品以上官員攜家眷前來,因著春日夜裡風大,每張桌案都搭了紗帳,以免著涼。”
薛由扭頭看了薛妤一眼,不知道這個小丫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說要等西域使團來,才好拖皇后下馬,也不知能不能成。
薛妤笑得明媚,就像不把這事放在心上一樣。
官員幾乎到齊了,見薛由來,皆起身行禮,薛妤跟在身後微微欠身。
落座一會兒,陸遲也來了,先給坐在前方的薛由行了禮,而後坐到薛妤身旁。
“去哪兒了,這麼晚才來。”
陸遲笑笑,撩開她被風吹到額前的髮絲“餓了嗎?先吃點。”
“君上還沒來呢,我哪敢吃。”薛妤身子往後退,雖然不知道古代禮儀,但是在現代東家不動筷,客人哪敢翻翻撿撿啊。
陸遲加了一個蝦仁喂她“沒事,你有特權。”
在場的閨閣小姐們無不豔羨,陸遲一向冷臉,除了軍營就是軍營,怎麼還會親自夾菜喂薛妤?動作還這麼熟練。
“我哪來的特權?”薛妤嚼著蝦含糊不清問。
陸遲給她倒了一杯葡萄酒“喝了你就知道了。”
薛妤一飲而盡,葡萄酒?西域?阿依慕?
對哦,自已是受害者,自已作一點也沒事。
身邊所有人起身,薛妤抬眸,是君上來了。
薛由沒動,薛母只微微頷首,薛妤也學著母親的樣子。
陸遲卻是不理睬,拿起一個雞腿喂她。
薛妤很是擔心,陸遲笑道“你別怕,只要你今晚不刺殺君上,他是不會斥責你的。”
聞言,薛妤一激靈,看了看李湚珣,今夜自已要做的事,君上恐怕會更容易接受刺殺他這個選項。
酒過三巡,李湚珣讓眾人無需拘束。笑鬧聲漸起,西域使團的舞姬在舞臺盡情歌舞,眾人把酒言歡,迴歸了宴會的本質。
皇后一直沒出席宴會,想來也是,阿依慕在牢中受盡磨難,西域使團來了還要賠付許多,任誰也不會高興。
陳青山找到陸遲“爺”
陸遲拍了拍薛妤的手“我去了。”
薛妤這下才有些擔心,緊緊抓住陸遲的手腕。
“放心,沒事的。”
陸遲起身,往後繞到姜無身邊“姜公公,臣有要事回稟,還望公公請君上前往議事閣。”
姜無含笑點頭“大人稍等。”
陸遲看著李湚珣的位置“怎麼說?”
“議事閣的人都撤了,無人看守。雲苗在殿裡燃了那香,哈里克已經進去一會兒了。現下去,正好。”
陸遲勾唇一笑“嗯”
“言之,何事?”
陸遲頷首行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君上,臣實在不想掃興,可臣確有要事稟報,此事牽扯眾多,臣……”
李湚珣明瞭“走吧。”
未免李湚珣懷疑,陸遲道“君上,您可還記得在獵場,臣和李天風去救的人。”
李湚珣略想想“你的手下,還有一個……叫華嚴中?”
陸遲點頭“他並不是薛妤自小的護衛,而是前些日子在街上賣身葬妻,恰巧遇到薛妤,薛妤給了一大筆錢,他甘願給薛妤做護衛。”
“甘願?他……難不成是官身?”李湚珣疑惑。
“君上說的沒錯,他曾是正六品千總,隨我出征過,只是他們那隊人返程時被偽裝的敵人殺害,只剩下他,還瘸了腿。他回家時,妻子久病在床無法醫治,不久就撒手人寰了,他不得不賣身葬妻,薛妤給的銀子,他將妻子安葬後,留了一點傍身錢,其餘全給了死去士兵的家屬。”
“一個千總?至於賣身葬妻?朝廷發的軍餉呢?他沒了結髮妻應當是有撫卹金的,還有那些死去的將士,都有啊。”
陸遲點頭“臣要說的,正是此事,一個千總,落魄於此,也正好遇上了薛妤,臣才知道這事兒被捂得多嚴。”
剛好走至殿前,李湚珣停住腳步“你的意思?有人剋扣軍餉。”
陸遲這時的心跳,可比上戰場殺敵快多了,他悄無聲息推開門,不動聲色做了請的手勢,壓低了聲音“正是如此,臣讓手下去查了,才發現欺上瞞下的人可不少,臣想問問,還要查嗎?”
“嚴查!這些銀兩是多少人用生命換回來的,全餵了這群狗奴才!”
陸遲深深行禮“是”
“嘶”陸遲深吸一口氣。
“怎麼了?”
“臣前些日子受傷,方才行禮扯了傷口,夜裡風涼,君上先進殿吧,臣在這緩一會兒。”
“朕叫太醫”
“不用不用,君上,不必了,本就無大礙,臣的舊傷也不是一個兩個了,君上先進殿吧,臣緩一會兒就來。”
李湚珣嘆氣“也好,朕讓人泡上一壺你喜歡的信陽毛尖。”
陸遲略顯艱難點頭。
李湚珣不會武功,聽覺不敏,陸遲可是早早就聽到了些許聲音。
他可沒這個膽子敢看皇后,還是等一等吧。
果然,他聽到了李湚珣的止步。
差不多了。
陸遲一隻手撐住後腰往裡走“君上不必大動肝火,臣一定儘快查……”
“君上恕罪,臣……臣有事,先行告退。”
這場景……過分香豔了。
屏風外就開始散落的衣服,靴子,釵環,褻褲,無一不在昭示二人的急不可耐。
哈里克正慌張解開二人纏在腰間的腰帶,熱依汗渾身只有一件薄紗護體,該遮住的沒有遮住,不該遮住的也沒有遮住,香汗浸潤了紗衣,肌膚若隱若現,好不嫵媚。
“陸遲”李湚珣叫住他。
“臣在”陸遲彎著身子,嘴角根本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