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了!殺人了!”
外面嘈雜一片,慢慢的人聲鼎沸。
“快來人啊!有人殺人了!”
“他殺人了!他要殺人了!”
“他瘋了!快將他捆起來。”
本來快要完全熄滅的火盆又一個挨著一個燃起來。
陳青山懶得理,這樣鬧哄哄,說明沒刺客,君上安全得很,自家大人也沒有去的必要。
低頭看著那個瓷瓶發愁,最後忠誠戰勝了恐懼,還是開啟湊到陸遲鼻下,自已捂著口鼻作嘔。
李天風突然掀簾而來,跑累了深吸一口氣後立馬捂住口鼻“我靠,你太囂張了,竟然在陸遲旁邊拉屎,他起來得弄死你!”
不怪李天風,陳青山伸長了手半蹲在一旁,這味道辣眼睛,李天風出現點想象畫面也是正常。
陳青山揚了揚手上的瓷瓶“國師,我這是在救大人呢。”
李天風捂著口鼻“你好了沒!”
陳青山立馬蓋上塞到袖口裡。
“怎麼了?李大人”
“把陸遲叫醒,快些,這把高階局。”
“啊?”
“別廢話了,他不醒來,小薛就得死了!”
李天風說完就跑了。
陳青山想了想,端起水盆往陸遲臉上潑。他也不敢這樣,可要是薛妤出事,他死一萬次都難辭其咎,權衡利弊還是給陸遲再來個透心涼吧。
陸遲也不知吃了多少催情藥,迷迷糊糊就是醒不過來。
陳青山沒辦法,只好自已先出去看。
四周的人熙熙攘攘圍成了一個圓,陳青山費力擠了進去,看到華嚴中整張臉猙獰著,眼睛通紅,嘴裡塞著布條,身上五花大綁還想掙扎,他腳邊是一個被打得無法動彈的人倒在血泊裡。
陳青山看著為首的幾個人“怎麼回事?”
一個侍衛看到是陸遲的人,沒有隱瞞,指著華嚴中道“這個人瘋了,君上還在這呢,他拿著劍柄把這小太監打成這樣了,這小太監能不能活下來還不一定呢,這是殺人啊!”
陳青山頓了頓“興許有什麼誤會,這個人是薛小姐的護衛,我見過的。”
侍衛擺擺手“管他是誰呢,將人打成這個樣子,驚擾了聖駕橫豎都是死!”
陳青山抱拳“勞您通融,我想聽聽他還要交代些什麼?”
幾個侍衛對視一眼,看了看被捆成粽子的華嚴中,謹慎點點頭“你快些,別讓我們難做。”
周圍人還在高聲談論,侍衛壓低了聲音將他們逼退幾步。
陳青山行了禮,忙走到華嚴中身旁拍拍他的肩膀“是我,陳青山,我把你布條拿了,你別叫喚,一五一十和我說怎麼回事?”
華嚴中大聲喘息,漸漸平靜後看清是陸遲身邊的人,立馬點頭。
陳青山的手就快接觸到布條時,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不許開啟!”
眾人一愣,往身後看。
是皇后帶著阿依慕一起過來。
眾人跪下請安。
皇后快步走到正中“君上都快歇下了,這是在鬧什麼?”
陳青山開口“回皇后娘娘,此人是薛小姐的護衛,我見過的,他與這小太監無冤無仇,此番定是有苦衷。”
皇后瞥了他一眼“人生在世,誰沒有苦衷?若人人都得以對簿公堂申冤吶喊,那豈不是誰都沒有過錯?”
陳青山頓了頓,小心開口“娘娘睿智,只是這人的人品是信得過的,能不能求娘娘開恩,且聽一聽他…怎麼說?”
阿依慕道“放肆,誰的話都可以讓中宮聽嗎?更何況他還是個殺人犯?”
陳青山垂頭道“這小太監還未死,我瞧著也是一息尚存,要不先讓太醫救治之後再審問?”
“不可!”阿依慕厲聲喝止。
陳青山匪夷所思看著她“為何?”
皇后看了一眼阿依慕,道“這小太監也是可憐,這副皮開肉綻的身體即便救活了,他又怎麼過以後的日子?本宮妹妹心善,最是見不得這樣的事。”
皇后微微扭頭“來人”
身後宮女上前“娘娘”
“叫太醫給他一副藥安心上路,查明家裡還有何人,送去白銀百兩安撫。”
陳青山忙趴伏在地“娘娘聖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求娘娘開恩,恩准他能辯駁一二,也求娘娘讓太醫為小太監盡力醫治。”
皇后淡淡看了他一眼“你是誰?憑何作保?公然行兇,驚擾聖駕,來人,把他二人都押下去,就地處決。”
李天風躲在人群裡,他並不認識被捆綁的人是誰,只是這人被制服的過程裡,他聽到旁邊的人私語,說小太監進去給薛小姐請安,結果這人把小太監打得半死不活。
李天風聽到薛妤有事,立馬去找了陸遲,誰知陸遲到現在還沒醒過來。他並不想過早暴露自已和陸遲緩和的關係,現下無奈,為了救人。
要不說中國人就是團結呢,李天風長呼一口氣。
“莫要妄動。”李天風拿著拂塵一甩,身旁人趕快讓出一條路。
皇后微微頷首“驚擾國師了。”
李天風頷首回禮“貧道問皇后娘娘安好。”
“國師方才說的是?”
李天風看了華嚴中和陳青山一眼,站到皇后一側,一邊掐指一邊仰望星空“娘娘稍安勿躁,貧道方才看了天象,位於北方的星宿逐漸偏離,似有兇險之兆,今夜不宜再有血光啊。”
皇后蹙了蹙眉“國師推算不會有錯,只是這人著實可惡,竟公然將人活活打死,我武朝禮儀之邦,怎可容忍這惡人作祟。”
李天風略略點頭“國之有法,尚能長存,皇后娘娘為我武朝可謂盡心盡力,是武朝之福。只是這星宿偏離不是好兆頭,輕則萬民流離失所,重則危害國運啊……”
眾人一片譁然。
“不會吧,這麼嚴重?”
“國師從來不出錯啊!這次也是真的吧?”
“那還能有假?國師哪次出錯過?”
皇后出言打斷“可他已經把這小太監打成這副模樣,這血光…不該見也都見了吧?”
李天風搖頭“說來也怪,算起來他打小太監的時候,我剛從浴臺那邊過來,月色正好,星宿也並未有變故。”
二人自有自的盤算,卻也對彼此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