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羽和楚江遙跟著被包圍著噓寒問暖的黎齊安排到皇子府裡。
等其他人走了,黎齊這才鬆了一口氣。
“太熱情了,這些人,我又不當皇帝,也不知道對我這麼熱情幹嘛。”黎齊癱倒在躺椅上。
“不懂你們皇家的事情。”楚江遙搖了搖頭,目光放在院子上。
這個皇子住的整個院子還是很氣派的,雕樑畫棟,一直有人打掃,裝飾佈局都非常到位。
看到楚江遙的目光,黎齊立刻爬了起來:“怎麼樣這皇子府還算氣派吧?”
“還不錯。”
“我和你們說,這個叫皇子府,還沒有封王的皇子都住在這邊,我這個院子是除了太子最大最好的院子了,等我封王了,要是給我封地,我就到自已的封地去蓋一個超級豪華的別苑,反正我有錢。”黎齊忍不住和銀羽楚江遙吐槽道。
“看來五弟對著皇子院多有不滿?”
忽然傳來的聲音讓黎齊猛的竄起來!回頭看向院門口。
“皇兄?應該是叫陛下?陛下怎麼有空來我這小院。”黎齊摸了摸鼻子雖內心有些慌亂,但還是強裝鎮定地說道。
“隨意些,還沒登基,而且喊皇兄也沒錯。”來人穿著一身龍袍,長的和黎齊有幾分像,對於黎齊的拘謹彷彿沒看到一樣。
“聽人說你帶了朋友回來,我便過來看看。”皇帝邊說邊走進院內,眼神打量著銀羽和楚江遙。
“這兩位是我在宗門認識的好友,銀羽和楚江遙。”黎齊趕忙介紹道。
“見過陛下。”銀羽和楚江遙拱手行禮,修士的好處和古代的秀才一樣可以見官不跪,修士就是見皇帝也可以不用跪。
“既然是黎齊的朋友,便是黎國的朋友,幾位不必如此多禮。”皇帝微笑著說道,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
“多謝陛下。”兩個人舒了一口氣,但是也沒有太把黎國皇帝的話放在心上,畢竟面對皇帝真的不講禮儀可能會被拖下去。
“都坐,不用拘謹,朕同五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在朕面前放輕鬆。”皇帝先坐了下來,揮退了服侍的宮人。
銀羽和楚江遙等黎齊坐了才小心翼翼的落坐。
等皇帝和黎齊敘舊了一會,才真正的切入正題。
“五弟,不瞞你說,黎國最近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皇帝有些苦惱的說道。
黎齊來了興趣能讓他這個皇兄苦惱的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朕除了你皇嫂另外有兩房側妃,你應該記得,兩個月前,朕的其中一房側妃殷妃因為意外落水,救上來之後,整個人的性格都變了,本來溫婉可人的人,卻開始處處給你皇嫂使絆子,而且最奇怪的是忽然多了些奇怪的技能。”
“這……”黎齊皺眉,這種事在皇宮裡並不少見,妃子間的明爭暗鬥,但是這個殷側妃他見過,不像是要爭權的人,而且當初他皇兄娶這側妃也是因為她性格好,不會威脅到他大皇嫂的位置才娶的。
“陛下能多說一些細節嗎?”銀羽本來不吭聲的,聽到這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皇帝詫異的看了銀羽一眼才繼續說道。
原來這個妃子是個非常靦腆,溫柔的人,是殷尚書的庶女,非必要也不會去打擾皇子與正妃。
結果就在兩個月前落了水,救上來就和換了一個人一樣,能歌善舞,會各種技能,而且經常給皇妃使絆子,好幾次要不是皇帝信任皇妃差點就也要被騙了過去,而且這個殷妃好像有什麼特殊的能力一樣,只要出現,總讓人忍不住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而且以目前皇帝的調查來看好幾個有權有勢的公子世子被殷妃勾了魂一樣,如果殷妃還是未出嫁的庶女,她和幾個人勾搭,眉來眼去他都不在意,甚至可以給她賜婚。
但是她現在是皇帝的側妃,等皇帝登基就是貴妃,皇帝的女人就算他不要,別人也不能染指,不然頭頂的綠帽子誰受得了?
“五弟這個事情我也不好同別人說,你去修仙了,還有這幾位仙長,能否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帝有些頭疼,他現在還沒有正式登基頭上都快綠油油了。
皇室不是沒有修士,比如一直保護皇帝的客卿長老,還有影衛都是修士,但是這些事情怎麼好和他們說,所以他就想辦法把剛剛踏入修仙的弟弟喊了回來。
“像……奪舍。”黎齊想了想才說道,奪舍一般都是元嬰期的邪修,壽命到頭,或者被殺時為了逃脫,元嬰出竅,用特殊功法奪取身體。
“朕開始也覺得是,但是元嬰期最少也幾百歲了,無論是閱歷,還是行為舉止,殷妃都不像是元嬰修士奪舍過來的,手段過於稚嫩,朕都能一眼看透的花招。”皇帝搖了搖頭。
“離登基大典還有幾天,五弟你想辦法幫朕探查一下,解決了到時封地隨便你挑。”皇帝許諾道。
黎齊眼睛一亮:“多謝皇兄。”
皇帝也不能在宮外待太久,吩咐完黎齊就離開了。
黎齊覺得自已腦子實在是算不上好,把目光投向銀羽,楚江遙兩個人。
“你們怎麼看這個事情。”
“不知道,我也沒有見過這種情況。”楚江遙搖了搖頭,他確實不太清楚情況。
“我有一點想法,但是要見過了本人我才能確定。”銀羽沉吟了一會說道。
“這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讓皇嫂安排一個宴會把女眷都請過來,藉口就……給我相看皇妃吧,然後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觀察她們,到時候再讓皇嫂把那個殷妃叫上就說幫我相看要兩個長輩盯著會穩妥一點。”黎齊打包票的拍拍胸脯。
“你……這個藉口好……”楚江遙佩服,這個時候的黎齊腦子還挺好用的。
銀羽也給黎齊投去贊同的眼光,這小子難得聰明。
翌日一早,黎齊就進宮去和皇帝皇妃商量了,這次沒帶銀羽和楚江遙,怕他們兩個進宮拘束。
等黎齊出來之後興奮的找到他們兩個:“搞定了,皇嫂說今天就下帖,明天就辦宴席。”
“真迅速啊……”等站到宮門前楚江遙都沒想到能這麼迅速。
宴會如期舉行。黎齊他們藏在角落,女眷們陸續到來,包括那位殷妃。
“殷妃到——”
一名穿著藍色華麗衣袍的女子緩緩走進來,接受大家的行禮。
“黎齊,這些女子會詩嗎?”銀羽小聲的問道。
“當然……都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黎齊忍不住有些驕傲。
“去和皇妃娘娘說,你喜歡會詩的,想辦法讓她們吟詩一首。”
“……好。”雖然不知道銀羽的用意但是依舊派人去和主座上的皇妃說。
花園裡,聽到皇妃說五皇子喜歡會吟詩作對的人,眾女眷忍不住有些躁動。
“早知道皇子喜歡詩我就提前讓人給我寫幾首了……”
“代寫小心進了皇子府被發現趕出來。”一名紫女子冷笑著走上前去。
“民女不才,給娘娘吟一首……”
陸陸續續有姑娘們做詩,有點做的還不錯,讓黎齊和楚江遙都多看一眼。
但是銀羽觀察到那個殷妃對這些都非常不屑,銀羽都看見了,皇妃當然也發現了。
“殷妹妹覺得這些詩怎麼樣,有沒有看好的能配得上五弟的。”皇妃看了看殷妃的態度,假裝漫不經心的提到。
“這些都是什麼破詩,一點水平也沒有。”女子似乎非常不屑的開口,說的話讓不少貴女皺起了眉頭。
“殷妹妹想到了什麼好詩沒有?不如說出來給大家分享一下?”皇妃掃視了一圈鬼女,看著她們厭惡殷妃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就殷妃這個腦子,說話和沒有腦子一樣的。
“我給大家做一首吧,讓你們聽聽什麼叫真正的詩。”殷妃一臉傲氣的開口道。
“白酒新熟山中歸,黃雞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雞酌白酒,兒女嬉笑牽人衣。
高歌取醉欲自慰, 起舞落日爭光輝。
遊說萬乘苦不早,著鞭跨馬涉遠道。
會稽愚婦輕買臣,餘亦辭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①”殷妃的詩一出,全場安靜了下來,這詩確實比她們的好太多,根本不能比。
銀羽卻笑出聲來,黎齊和楚江遙都回頭看他,這殷妃的詩確實是不錯,銀羽怎麼笑了?
“詩是好詩但是不是她寫的。”銀羽冷笑一聲“不如你讓人去問問‘餘亦辭家西入秦’入的哪個秦?”
“啊?”黎齊愣了愣,好像是有道理辭家就是離開家去往別的城市或者國家,但是黎國沒有叫秦的城鎮,其他的國家也沒有秦國,那麼一個沒有出過黎國的官小姐,怎麼能寫出這樣的詩呢?
黎齊把資訊傳給皇妃,皇妃眼神暗了暗。
“殷妹妹這詩是你做的嗎?”皇妃看上去溫柔的問話。
殷妃微微頓了一下,點點頭:“當然是我作的。”
“西入秦?殷妹妹這詩裡秦是哪?”皇妃眼神銳利的盯著殷妃。
殷妃猛的卡殼,根本沒料到會有這個問題。
“就……一個小地方……皇妃一直生活在帝都當然不知道秦是哪裡。”那殷妃越說越自信。
但是她忘了,皇妃都沒怎麼出過帝都,她一個庶女,一個側妃就離開過嗎?
最終殷妃後面沒有搞出什麼么蛾子,這個宴會就這樣子結束了,結束後,黎齊帶著銀羽和楚江遙去拜見皇妃。
“參見皇妃。”
“不必多禮。”皇妃也不是太在乎這些的人,忍不住的問道:“如何有看出什麼問題嗎?”
“略有頭緒,大抵是換了魂。”銀羽微低著頭,把自已的猜測說了出來。
“換魂嗎?不是奪舍?”黎齊皺了皺眉頭。
“嗯,皇妃應該也觀察出來了,人還是這個人,但是芯子換了一個,實際和奪舍差不多,只不過算不上什麼元嬰老祖。”銀羽想了想還是把自已知道的說了出來。
“有沒有辦法把真正的殷妹妹換回來?”皇妃有些焦急的問。
“沒有。”
“娘娘再等等吧,如果她安分守已留著也無妨,如果……再處理了也無妨。”銀羽大概猜到這個人應該是一個穿越者,大抵是魂穿,不懂得隱藏自已,可能還覺得自已是主角吧。
不過同為穿越者他不介意出手保一下她的性命,要不然就光皇帝對她起了殺心,她也活不了多久。
“這……現在這個殷妃攪得這個黎國皇室不得安寧啊……留著……怕是陛下沒和你們說,那七皇子不知何時同這殷妃看對了眼,竟然央求陛下把這殷妃嫁給他……這不是糊塗嗎!皇兄的側妃再嫁給皇弟,這要是讓世人知道了……你皇兄在史書上……”皇妃是真的有些焦急了。
黎齊瞪大了眼睛:“不是,七弟他糊塗了吧?”
“就是異常奇怪,女子和她相處都還好,男子到她面前和不會思考一樣,無論她做錯了什麼,都只能是別人錯,有幾次你皇兄都差點誤會了我。”皇妃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事,臉色有些難看。
銀羽腦子裡想的是,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降智?這殷妃怕不會是真正穿越的主角吧,應該是有金手指的。
他大概就是個NPC?
“不如還是殺了吧。”皇妃嘆了口氣,悠悠的說道。
銀羽一個激靈回神,急忙開口:“娘娘,無論如何這個殷妃都不簡單,要是直接殺了怕會出事,這個事情就由我們來解決吧,您放心,不會再讓人舞到你們面前來的。”
終於皇妃同意了銀羽的提議。
等皇妃走了之後,黎齊和楚江遙都盯著銀羽目光灼灼。
“你不會也被那殷妃吸引!愛上她了吧?”楚江遙忍不住去摸了摸銀羽的額頭,怕這孩子被迷暈了腦袋。
“你才看了她幾眼,這個殷妃果然不簡單,要不然我還是讓影衛把人殺了算了。”黎齊摸了摸下巴,認真思考可行性。
“你皇兄馬上登基,要是死一個側妃你說這是不是好兆頭?”銀羽翻了個白眼,一天到晚就知道殺。
(①《南陵別兒童入京》唐·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