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緩步走向西山,夕陽將整片廣袤的天空染成金黃色,十幾位學員陸陸續續的離開明堂,向宿舍或食堂的方向走去。
吳夢灀恍恍惚惚的走出明堂,對於最近發生的很多事,他都是十分的不解。
比如,自已為什麼一覺醒來就突破了?為什麼明明受了重傷卻屁事沒有?……?
吳夢灀實在想不明白,乾脆就將這些問題都拋到腦後,直接向宿舍走去。
姬郝走出明堂,四下探望了一下,走向一條很少人走過的小道,這條小道徑直通向教師宿舍。
姬郝輕車熟路的走上教師宿舍的最頂樓,這一層幾乎沒有什麼燈盞,顯得十分昏暗,而且這一層一共就只有兩間宿舍,姬郝緩緩走進最裡面的一間宿舍。
“吱嘎!”門緩緩推開,在寂靜中顯得十分響亮。
姬郝轉身走進宿舍,反手就把門鎖死,宿舍中的各種傢俱之類的東西都非常的簡單,幾乎已經長久沒有多少人住過,但是卻依舊乾淨整潔。
脫下平時穿的衣物換上一身黑色的便裝,在戴上一頂黑色的帽子,冒簷上有著流金色的花紋,隨後直接走到窗邊,開啟窗戶,背脊之上長出兩隻金色的羽翼,縱身一躍呼嘯,一聲,便向遠處飛去無影無蹤,在天空之上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跡。
在龍基城一個陰暗的角落,地上滿是惡臭的泥濘,身著一身黑色的姬郝不顧周圍糟糕的環境向前走著,走到一個窗邊後,姬郝側身緊貼在窗邊的牆上,一隻手的指關節輕輕敲擊窗戶,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窗戶只是微微開啟一條縫,讀低聲但清晰的男聲從窗戶中傳出:“報。”
“百年久轉如昨日,終有重現當年時。”姬郝用最低聲音說道:“除邪。”
說完,窗邊再次合上,姬郝便一躍而起,來到了木房頂上,吱呀一聲,屋頂上的暗門緩緩開啟,姬郝沒有猶豫,跳下了去,穩穩的落在了地板上,隨手拿了一個茶壺,順著長長的桌面滑到了剛才說話那人的面前:“倒茶。”
說完便自然的坐在了桌邊的椅子上,男人輕哼一聲,但還是將滾燙的茶水倒入茶杯中,又退回了姬郝的面前。
“說吧,什麼事,大早起來就給我傳來密信。”姬郝輕輕抿了一口熱茶。
“那可不是我傳的,是欒老。”男人開口。
“欒老?具體的!”姬郝頓時認真了了起來,伸出手。
男人將一份全密封的信封遞到了姬郝的手裡,姬郝仔細看了一圈,確定沒有被開啟,便撕開了封條。
姬郝逐字逐句反覆掃過這封信,眉頭如麻花般越皺越緊,拳頭也像被捏緊的饅頭不斷握緊。
看完這封信之後,姬郝如彈簧般猛地站起身,十分憤怒,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彷彿心中的火山即將噴發,咬著牙說道:“好一個命提罌蠱!!”
“什麼玩意?欒老讓你殺了命提罌蠱,那不是讓你去送死嗎!”男人看見姬郝的反應,腦補後說道。
“那自然不可能,命提罌蠱竟然已經將【承天學府】佈滿了【元邪】的人,看來他是下定決心要做【元邪】走狗了,欒老讓讓我殺了命提罌蠱的侄子,命提允邑。”姬郝一字一頓的說著。
說完,便再次跳上了房頂,男人站起身:“姓命提的都不是什麼好人,你小心點。”
“不用太過擔心,零渡。”說完再去展開金色雙翼,消失在漆黑的天際。
叫零渡的男人望著姬郝離去的方向許久才緩緩的挪開目光。
吳夢灀回到了宿舍,正在和封祁寒聊天,忽然有一種不祥感覺從腦海中傳來,隨後感覺越來越強烈,甚至出現了頭昏腦脹的情況。
“這是怎麼回事,吳老?”吳夢灀對識海的藍袍老者問道。
“修煉了坤凰功法以後,會對危險的感知非常清晰。”藍袍老者淡淡開口。
藍袍老者雖然這樣說,但是他明白,可以預知危險,跟坤凰功法沒有任何關係。
“有危險。”吳夢灀輕聲說道,眉頭微皺,下意識的向窗外望去。
教師宿舍後面的區域宛如承天學府被遺忘的角落,很少有人會途經這裡。
宿舍樓後是一片陰森森的矮樹林,彷彿是野獸的樂園,各種各樣的飛禽走獸常在這裡棲息活動。
然後其中卻有一座與周圍環境現在有些格格不入的房屋,所有的窗戶和門全被封死,但在屋的外圍完全看不出來,很顯然是從裡面封上的。
裡面端坐著一個面容冷峻的年輕人,他的頭髮如同幽靈般呈現出詭異的綠色,眼睛中透露著一絲狠毒與猖狂,嘴角上揚至一個詭異的弧度,彷彿在向世界宣告他的不羈。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反覆掃過承天學府的地圖,然後用如鮮血一般的紅色筆墨,在學生宿舍之上畫了一個叉,彷彿那是他的獵物,已經被他死死鎖定。
這時,一陣接著一陣的夜風吹拂過矮樹林,發出稀稀疏疏的響聲。
一隻起長三尺有餘的金雕,靜靜的立在屋簷上在黑夜的矮樹林中,顯得十分突兀。
年輕人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桌面上的地圖,但嘴中輕哼輕哼了一聲,似乎是感知到了什麼。
這隻金雕在屋簷上停留了許久都沒有離去,忽然,金雕猛的垂直向高空中飛去,在高空之中變回了人形,最後穩穩的落在了屋頂上,而且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因為渾身穿成黑色,在黑夜中幾乎隱身。
姬郝手搭在腰間的一把短刃上,在屋簷上緩緩前行,目光越發的殺氣四溢,雙眼似乎洞穿黑夜。
坐在屋中的年輕人,輕輕擺了擺手,身後便走出了幾位刺客裝扮的人,指了指頭上的屋頂。
幾位刺客對視了一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姬郝忽然停下了腳步警惕的向四周望去,短刃隨即出鞘半寸,手緊緊握出刀把。
一陣陣晚風吹過姬郝的臉頰,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有殺氣,姬郝在心中默唸。
忽然,姬郝一步跳起數米,短刃瞬間出鞘,瞬間憑空之中落下一具被斬成兩半的巨蛇的身體,深紅色的鮮血沿著屋簷滴下,瞬間屍體變得惡臭迅速的腐爛。
姬郝的手上握著染血的短刃,漆黑的夜幕之中,傳來一聲久久傳響的雕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