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去死！”

夏琦大喝一聲，全身的力量暴漲。

“喂喂喂！你不阻止他嗎？他這都快不止六覺了，這老頭在拿命升七覺！他在燃燒一切去突破！你真的不去打斷他嗎？”胡云語氣緊張，臉上卻沒有一絲急迫的感覺：“還是說，你已經可以打七覺？”

“不行。”吳所謂誠實的搖搖頭。

“那你不去打斷？”胡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總得試試。”

“你牛逼，你清高，你拿我們的命去試。”

“謝謝。”吳所謂一腳踹在桌子，帶著刺耳的摩擦聲桌子狠狠撞踏夏一凡指明的牆壁。懸掛在半空，桌子在掉落的邊緣搖搖欲墜。

啪嗒一聲，桌子一角以整齊的切口掉落。而整張桌子也因此失去平衡，帶著悲鳴掉下。

“嗯，能行。”

“不是？”看著一臉陶醉的吳所謂，胡云不再去想被砍掉一角的桌子，雖然他要是最後不動用手部能量將手銬扯開，可能被砍下來的就是他的腦袋。

不用懷疑，胡云很堅信。即使是合作關係，之前不躲，吳所謂還是會一把將他頭砍掉，連帶肩膀的那種。

“不是，你這充滿自信的表情是怎麼回事？”胡云實在不好意思說吳所謂那陶醉的表情，斟酌之下他只能這樣問道：“怎麼，你有把握幹掉那老頭了？”

“嗯。”吳所謂嘴角緩緩上揚，。

“誰告訴你的啊，不是，你哪來的自信？是剛剛破碎的玻璃把你腦子整碎了嗎？”

“清風。”

“啊！”胡云愣在原地，腦筋瘋狂旋轉卻怎麼也不明白，明明吳所謂說的他都知道，可是為什麼他就是不懂？

遇事不決，可問清風。

吳所謂心中默唸到，雙手猛然用力，看似堅固的鎖銬應聲斷裂。將雪夜拿在手裡，他抬頭看向還在突破的夏琦。

夏琦此時骨瘦如柴，不，不能說是柴，此時的他更像是一層皮套在他骨架上。形如枯槁的他臉色蒼白，頭髮乾枯，彷彿一片秋天的樹葉，瀕臨凋零。身上不斷冒出一個又一個的老年斑，有些甚至連在一起！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即使夏琦蒼老的都快不像人樣了，垂到地上的頭髮也僅僅是變白卻沒有一根落下。

雖然此時的夏琦看起來像是快死之人，但他身上的氣勢卻是不斷凝聚，乾枯的手臂與小腿在光芒的照耀下猶如玉石般熠熠生輝。

猛然睜開眼睛，看見吳所謂跟胡云都在原地，夏琦不禁微微一笑。可是在看清他們的表情之後，他的臉色僵在臉上。

自己現在雖然是偽七覺，可眼前一個三覺一個連覺醒都沒辦到的人，憑什麼面對自己是如此平靜！還是說，他們其實沒看出自己已經七覺了，或者並不知道自己七覺了？想到這，夏琦稍微開心一點，張開嘴巴正準備炫耀，卻聽見胡云開口說道：

“你說，這老頭突破七覺之後為什麼站在原地傻笑？是把智商一起給獻祭了嗎？”

“有可能。”吳所謂打量夏琦兩眼，神色認真的說道。

夏琦拳頭捏的咯咯響，笑容僵在臉上。

“他不會中風了吧？不該啊，他已經七覺，雖然是偽七覺，可是已經不能算是人了，怎麼還會得中風這種病？”

“小子，我要你死！”夏琦終於忍不住了，抬起拳頭就往胡云砸去。

胡云收起思索的神色，連忙躲在吳所謂背後。

吳所謂瞟了胡云一眼，拔出雪夜迎著夏琦衝去。

“小子，敢棄刀而戰嗎？”

吳所謂一刀將夏琦逼退，頭也不回的朝著胡云喊到：“他確實傻了！你記住下次彆強行突破，腦子會燒壞的！”

“找死！”夏琦拳頭帶著呼呼風聲，朝著吳所謂的面門打去。後者抬手握住前者的拳頭，眉頭微微一皺，顯然，即使是吳所謂現在的身體，應對偽七覺的拳頭還是有點吃力。

只是，吳所謂右手一轉，雪夜朝著夏琦的身體劈去。玉石般的手臂擋在身前，鋒利如雪夜也只是在上面留下一道劃痕！

兩人再次分開，夏琦右腳猛然跺地，地面頓時猶如水床一般搖晃起來。他微笑著看向吳所謂，正想炫耀自己的出其不意，卻沒想到後者穩穩的站在地上，隨著波浪起伏，甚至都沒有用雪夜來支撐自己！

夏琦掛不住臉，如履平地的朝著吳所謂衝去。

砰！

金石碰撞的聲音響起，雪夜再度跟夏琦的玉石臂相撞在一起。激烈的火花在兩人中間迸發，二者卻都是面不改色，甚至目光之間都隱隱約約有火花出現。

吳所謂力度忽然減弱，看似抵擋不住夏琦的拳頭，只能用胸膛抵住。只是，在夏琦沒看見的地方，吳所謂手指微動，一根根銀絲被佈置在周邊。

兩人再次短暫分開，可這一次吳所謂並沒有上前，而是繞著夏琦的攻擊。

“呵呵，小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不就是銀絲嗎？你的手段，我早就知道了。可是又能怎麼樣呢？我就算站在這，讓你捆住你又能怎麼樣？”

說著，夏琦真的就站在原地，任由吳所謂在自己身邊佈置下一根又一根的銀絲。沒了干擾，吳所謂佈置的速度愈發快了，沒兩分鐘，他就在周邊佈置了裡三層外三層的銀絲。

見已經佈置好銀絲，夏琦全身散發出綠光，整個人都玉石化：“小子，這是老夫七覺獲得的法則之力——玉石！”

“是麼。”吳所謂站在原地，平靜的看著夏琦說道：“可惜了，白白浪費這法則之力。”

“你什麼意思！”

“還不懂嗎？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你看看你現在做的都是什麼事？以大欺小，以強凌弱，還設計危害好人！”胡云的腦袋伸出，朝著夏琦吼道。

“你懂什麼！”夏琦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對著胡云說道：“你以為黃齊天就是什麼好人了？他在做什麼你都不知道。”

“無所謂。”吳所謂平靜的說道：“他做什麼跟我沒關係。”

“呵～”聞言，夏琦頓時沒了繼續聊下去的聲音：“不愧是黃齊天養的一條好狗，提前殺了你果然是對的。只是可惜，完美的計劃擺在我那愚蠢的孫子上。”

“來吧。讓我看看，是什麼讓你有自信跟我打的？”

吳所謂點點頭，手指收攏，一根根一絲纏繞在夏琦身上。可是，這銀絲終究不是之前那種無往不利的絲線，那些銀絲纏繞在他身上，甚至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就這點本事嗎？”夏琦微微用力，銀絲猛然崩斷，一根不剩！看了眼周圍的銀絲，夏琦不屑的輕笑一聲，抬腳往吳所謂走去。

路上，碰到夏琦的銀絲都沒能阻止他一秒，全部斷裂開來。來到最後一層銀絲，夏琦站住，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吳所謂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手指上分玉石化漸漸褪去，拉起一根銀絲放在眼前觀察，甚至連血肉之軀都割不開

“呵～”夏琦頓時失去了興致，一把將攬在身前的銀絲全部扯斷。

咻！

破空的聲音響起，一根根利箭朝著夏琦射來。

“這還有點意思，但就一點。”夏琦揮揮手，利箭碰撞在玉石上紛紛折斷，墜落在地上。

撿起一根利箭，夏琦微微用力，鋒利的箭頭在夏琦的手中慢慢彎曲，直到最後斷裂開來。即使這樣，吳所謂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沒有感覺一樣。夏琦搖搖頭，以為他已經技窮了，抬腳繼續往他那走。

“該結束了。”

“嗯。”

吳所謂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在夏琦驚奇的目光中，吳所謂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感受著身後傳來磅礴的血氣，夏琦甚至似乎聽到有惡鬼的嘲笑聲在耳邊響起。

夏琦猛然轉身，映入眼簾的是一隻強壯的手臂，在手臂口，竟然真的有隻渾身散發著紅光的惡鬼在嘲笑夏琦。

黑色的雪夜在血氣纏繞下彷彿有血液流下，在夏琦的目光中，雪夜狠狠劈在他眼上。

只可惜，雪夜落在夏琦的眼球上，就再難進步一分。但是吳所謂並沒有收刀，手中的力度不斷加強。

嗡～

周圍空間震動，夏琦眼珠上不斷散發出綠色的光芒。吳所謂神色一橫，手中雪夜狠狠劈下！

“可惜啊，你已經晚了。”

夏琦閉上眼睛，可依舊無法阻止綠色的眼淚流下，只是他臉上一直帶著笑容：“跟你扯那麼久，你以為我想殺死的只有你嗎？”

從夏琦腳下，一圈圈像是波浪一樣的東西往外盪開。所過之處，無論金屬還是石料紛紛變成玉石。

如果從外面看，就能看見審訊部從五樓開始變得翠綠，但很快，看戲的人們就開始害怕。因為那綠色的光芒落到地上也沒有停下，而是不斷擴散開來。

有些跑的慢的路人，在觸碰到的時候也變成玉石。

“老夏，你過分了！你就算不顧審訊部裡面的犯人，裡面還有你的手下啊！”

窗外，老黃在覺醒者的幫助下懸浮在空中。看著路上的行人，老黃悲痛的說道：“還有你已經不顧路上的行人了嗎？”

“呵，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我還管那麼多幹什麼？黃齊天，我承認我的謀劃不如你，可是你破壞了我的計劃，我也要破壞你的！”

“你瘋了！”老黃氣急敗壞的說道，手中的頭髮在空中凌亂的飛舞，可他也沒有理會的心情，手止不住的顫抖：“你給我停下，我為你求情！大不了去樂園，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黃齊天，別再假惺惺的了，今日我夏琦就要用整個彭城來陪葬！”

“吳所謂！不管你用什麼方式，殺了他，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老黃已經急瘋了，他朝著不知道去哪的吳所謂吼道。

而吳所謂早已拽著胡云脫離審訊部，聽到老黃的聲音，他低頭看了一眼不斷擴散的光芒，吳所謂一把將胡云甩到一邊，一手拍在自己胸口，嘴巴朝著雪夜噴出一口血霧。

一時間，吳所謂手臂上的惡鬼彷彿活過來一般，他從手臂上脫落，周圍的血霧瘋狂朝著惡鬼湧來。

飽餐一頓的惡鬼朝著吳所謂衝去，卻直接無視了吳所謂，立在身後的惡鬼悄然轉身，逐漸濃厚的惡鬼漸漸有了身形。遠遠看去，就像是吳所謂的影子活過來一樣，懸浮在身後，惡鬼戳了戳吳所謂的肩膀。只是，那影子彷彿充滿了惡意，渾身像是火一般搖曳。而他與吳所謂最大不同的就是，他的臉猶如惡鬼一般在歡笑。

吳所謂肩膀抖動，不耐煩的推開肩膀上的黑手。惡鬼無奈，人性化的立在身後。

吳所謂深吸一口氣，朝著夏琦衝去。惡鬼撓了撓腦袋，彷彿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朝著另一處飛去。

“這老頭的血氣任你吃！”吳所謂冷靜的聲音說道。

那惡鬼猶豫了一會，血氣對他的吸引力終是大過好奇心。他飄著來到吳所謂身後，像是一直跟著。

“小子，你來找死了？”夏琦看向去而復返的吳所謂，嘴角緩緩上揚：“不得不說，如果你我不是對手，我還是很欣賞你的。”

“我不欣賞你。”吳所謂淡淡的說道。

一絲黑氣纏繞在雪夜身上，吳所謂高高舉起手中的長刀，對著夏琦劈下。

這一次，雪夜輕鬆的在夏琦身上砍下一塊。只可惜，原本對著喉嚨砍的，夏琦卻在最後關頭反應過來，側身微微避過雪夜。

夏琦眼中帶了一點鄭重，伸手扯下一根頭髮，像是玉針一般朝著吳所謂刺去。後者彎腰，堪堪躲過夏琦的攻擊，原地轉動雪夜朝著夏琦手腕砍去。

終究還是硬，吳所謂這一次僅僅是在夏琦手臂上留下一道一厘米的傷口。可他的肩膀還是被玉針戳穿，血液落到地上，瞬間化為一塊玉石。

清脆的聲音在地上響起，吳所謂一個趔趄，差點就躺在地上。雖然黑氣能夠保證自己不被玉石侵蝕，但就吳所謂現在的實力，身後的的惡鬼只能給雪夜和腳底籠上黑氣。

吳所謂深吸一口氣，緩緩拉開跟夏琦的距離。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夏琦並沒有乘勝追擊，在吳所謂離開攻擊距離之後，他就閉上眼睛繼續加快玉石化全城的速度。

吳所謂眉頭一皺，握緊雪夜再度朝著夏琦衝去。有了準備，在吳所謂靠近的時候，夏琦身上的頭髮無風自動，像是一面盾牌一樣立在自己身前。

一刀刀劈下，雪夜刀身上的黑氣快速消散。

“還在掙扎嗎？”感覺頭髮逐漸稀少，夏琦無奈的睜開眼睛，卻發現吳所謂已經捨棄讓雪夜去砍頭髮，而是渾身被刺穿著一步一個腳印朝著自己走來，唯一能算是防禦的，就只用立在胸口的雪夜。

黑氣罩在雪夜上，抵擋著一波又一波的攻勢。夏琦頓感不妙，指揮著頭髮不斷朝吳所謂的心口刺去。

見狀，吳所謂吐出一口濁氣，直接放棄腳底，讓全部黑氣聚集在胸口。只是這樣一來，吳所謂已經慢慢開始玉石化！

夏琦嘴角微微上揚，重新閉上眼睛。因為，他算過，即使吳所謂來到他身前，也已經快要完全玉石化。哪怕他還有能動的，可只剩下一小團黑氣的雪夜，哪還能對自己造成影響。所以，夏琦放心的閉上眼睛專心致志的推進速度。

果不其然，當吳所謂來到夏琦身前，他胸口以下的部位全都已經化成玉石！艱難的抬起手臂，吳所謂用盡全身力量放在夏琦胸口。

哎～

虛空中傳來一聲幽嘆，等夏琦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就看見跟在吳所謂身後無所事事的惡鬼忽然抬手將自己的手放在胸口的那隻手上，只是那隻手直接穿過吳所謂的手。

就在這時候，異變突生！

原來，那不是穿過吳所謂的手，而是跟其融合！感受到胸口傳來的大力，想要反抗的夏琦卻只能看見自己漸漸飛離原本的位置，哪怕他不斷用化為玉石的頭髮去攻擊惡鬼，可他身上都是什麼？僅僅是一縷黑氣，都能給自己留下一厘米的傷口，更何況渾身都是黑氣的惡鬼。所有攻擊落到惡鬼身上，都像是雪見到太陽，直接憑空消失。

砰！

夏琦狠狠砸到化為玉石的牆壁上，而離開原本的位置之後，不斷擴散的波紋頓時停住，隨後便是排山倒海的往夏琦身上湧去！

感受著體內的玉石之力越來越充盈，夏琦驚恐的看著眼前只剩下額頭沒有玉石化的吳所謂。

忽然，一個腳部散發著光芒的人來到夏琦身邊，神色惋惜的看了一眼夏琦，他一腳將夏琦踹飛出去。沒等他落下，那人就來到他身下，又是一腳！

砰！

巨大的爆炸聲在空中響起，恢復原身的吳所謂虛弱的半跪在地上。回頭看，一塊又一塊晶瑩的翡翠從空中落下。沒來得及欣賞，吳所謂只是看了一眼就昏沉沉的睡過去。身後的惡鬼見狀，又重新回到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