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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軍營

軍營位置處在順礫縣三里外的順礫坡,山上沒有一棵樹木,全是奇形怪狀的石頭, 順礫縣也因此得名順礫。

此山自北向南走,山上怪石林立,東面陡峭,常人難以攀登,只有西面有條小路可直達山頂。

而軍營位置正好在西面山腳位置,加之北面還有弱水阻隔,可以說只要白狄兵馬不多,軍營完全可以憑藉天險阻擊白狄入侵。

順礫縣的軍營不似其他地方的軍營,因順礫坡的緣故,軍營被修建成了堅固的堡壘,有些類似前世宋朝的堡寨。

來到大門口,中年勾司朝守衛亮了亮腰牌,便帶領陳峰等人進了堡寨之內。

“這就是古代的軍營嗎?”

進入軍營後,陳峰帶著強烈的好奇心,四處打量起來。

只見進門就是一道影壁,影壁之後則是一條丈寬的道路,路兩旁被兩米多高的石牆所遮擋,無法看到兩邊的情況,而其盡頭之處就是一棟修飾威嚴的院宅。

不過這院宅與周圍一比,倒顯得有些諷刺。

四周的建築大多是老舊、殘敗,可這院宅卻收拾的氣派非凡,不出意外,這宅院中所住的就是這營中的高層。

過了影壁,中年勾司告誡道:“記住,這裡是軍營,不得大聲喧譁,不得隨意通行,違者守衛可就地處斬!”

“好好記牢了,別到時候稀裡糊塗就枉送了性命!”

中年勾司的話很平靜,不過眾人都從其聲音裡聽出了一股寒意。

中年勾司見狀,眼角閃過一道戲謔之色。

陳峰離得近,所以清楚地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神色,心頭微微一沉,看來這軍營也不平靜啊!

“蔣勾司,一個時辰後,王都統將在點將臺點兵,命您帶新兵領完衣物,立刻帶去校場集合!”就在這時,一名帶刀小卒跑來彙報道。

“好!”中年勾司眼神微眯。

往前走上數十米,就見到右側石牆消失,可以見到裡面是一塊和學校操場大小的場地。

不過除了把守的守衛外,裡面空無一人。

再往前走,往右側繞過氣派宅院,出現的又是一處宅院,不過沒有前者華麗。

這裡就是軍營的庫房,因為人多,所以只能排隊進入領取衣物。

陳峰和二牛因為位置近,所以是第一批進入的。

庫房正前就是一排排倉庫,有糧倉、軍械庫等,而左側則是冊庫,這裡是專門記載軍營大小事物的。

右側則是賬房,陳峰在這裡領到了那一兩銀子的安家費。

軍服一樣,都是赤紅色的,除此之外,還發了一件棉甲。

因為大魏王朝的棉,大規模種植和使用,讓棉甲的普及成為可能,其廉價、易得的特性很快成為士兵的防禦甲冑。

和布面甲不同,棉甲就是兩層厚布中間填充了過水、壓制的棉花。說白了就像棉被溼水擠去多餘的水後壓制成甲。

事實上,在冷兵器時代,棉甲遠沒有金屬札甲好,只是為了滿足上層的窮奢極欲,大魏王朝在軍用方面的投入逐年減少。

這就使棉甲成為了大魏王朝的軍用制式。

當然棉甲也不是一無是處的,它雖然對冷兵器防禦差,但是非常適合北方邊境計程車兵使用。

因為冬天北方大雪,鐵甲容易結霜,而棉甲可以禦寒,進水後不會生鏽,依舊可以使用,所以才能被用於北方將士使用。

事實上若在外層套有一層金屬札甲,能極大提高防禦力,可惜朝廷並沒有這麼做,就連全套的棉甲,也只有上甲和棉甲頭盔,只能說大魏王朝已經爛到骨子裡了。

領到軍服後,蔣勾司就命眾人去更衣,在場都是農家子弟,沒有什麼難為情的,當場就換起衣服來。

陳峰也沒有矯情,反正都是大老爺們,不過在換衣時,他趁所有人不注意時,將所有銀兩揣進懷裡,有著棉甲的遮擋,倒也看不出什麼。

之後又去軍械庫領取了武器,都是朴刀,這也是大魏王朝的無奈,這些年為了應對北方各族的騎兵,大魏的軍隊訓練都是以弓箭為主。

於是步兵方面,以製造便宜、方便上手的朴刀大規模普及。

領完軍械後,陳峰等人就被帶去了校場。

此時,場上已經立著二百多名身穿赤色軍裝計程車兵,個個披著棉甲,站在那裡,看著有模有樣的,像那麼一回事。

可見過後世閱兵的陳峰,總感覺異常彆扭,更別說這些人,滿臉的懶散之氣,和混吃等死的廢物有什麼區別?

不過,當陳峰這些新兵蛋子一出現,這些老兵眼神變了,有貪婪、有鄙夷、有戲謔。

陳峰瞬間秒懂,那一兩銀子也不是那麼好拿的,而且新兵入營,難免被老兵欺負。

不過,陳峰也不是那麼好相於的,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想到這,陳峰不再理會,抬頭看向點將臺,其上正站著五人,蔣勾司赫然在其中,而為首的是一位眉目慈祥的老者,年歲該有五十出頭了。

不出意外,這位就是這順礫縣護衛營的都統王德勝。

其次,則是位五大三粗,非常魁梧的大漢,看站位,這應該就是護衛營的副都統。

另外兩位看起來四十多左右,應該就是旗正、旗佐。

大魏王朝軍隊編制是,伍、什、屯、曲、旗、都、營,營之上還有其他編制,只是受限於前身的知識匱乏,陳峰也不知道。

只知道順礫縣護衛營是都編制,滿員五百人,設正副都統兩人,秩正、從八品;而兩旗為一都,每旗二百人,每旗設旗正一位,秩正九品,旗佐一位,秩從九品。

兩曲為一旗,每曲百人,設曲正一人,也被稱為百夫長、百將;兩屯為一曲,一屯五十人,設屯正一人,這兩者都是不入流的武官,不過可以領取俸祿。

其下的,無論是什長、伍長都隸屬於兵,沒有俸祿,除非立功,得到上頭的賞賜。

就在陳峰偷偷打量點將臺上的王德勝等人時,上方眾人也在觀察下面的新兵。

其中那位副都統忍不住皺了皺眉,他很清楚臺下這些新兵大多數都是城裡的棍徒,有狠勁,但是這些人最是不安分。

更何況還沒有上過戰場的經驗,一群沒有上過戰場的潑皮無賴,就連在校場上都亂糟糟的,沒有一點軍紀可言。

“此行,蔣勾司辛苦了!”王德勝忽然開口笑道。

“王都統言重了,下官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蔣勾司忙躬身道。

王德勝點點頭,不再多說,目光看向一旁的大漢。

“秦副都統,人已到齊,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秦山聞言,起身衝王德勝抱了抱拳,隨後走向點將臺中間。

王德勝見狀,慈目中閃過一道陰翳之色。

“哼!”

走到點將臺中間時,秦山突然朝下方冷哼了一聲,親兵立馬將手裡的長鞭,狠狠的在空中揮舞。

“啪!”

霎時間,校場上,無論是老兵還是新兵紛紛板正身子,一個個低著頭,不敢懶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