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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女子無才便是德

中山國,太尉府祠堂

昭武明和昭文嬌跪在祠堂中央……四位長老站在昭氏祖宗牌位面前,神情肅穆。

“你是說,有兩個仙品妖奴劈開了藏書閣逃到了文嬌苑,所以你才設了門禁,以便抓取妖奴……”

大長老昭越看向昭武明,似乎在判定他有沒有撒謊。

片刻後,外事堂長老徐長陽發話了,“簡直胡鬧,兩個仙品妖奴這事,就已經很荒唐了……”

昭武明跪直了身體,“我沒有說謊,姑母和父親都可以給我作證。”

徐長陽當年作為入贅太尉府昭家三小姐昭雲菲的夫婿,能混到外事堂長老的位置,已經是最大的能耐了。

當年,太尉府昭家上上下下因他是外姓人處處排擠他,給他使絆子。

尤其是大房,作惡多端,欺軟怕硬,欺上瞞下……

現在出了這昭武明這事,正好可以拿來做做文章,就算扳不倒,噁心噁心他們也是極好的。

倒是昭文嬌,不知怎地,他十分心疼這個女娃,總覺得她的遭遇跟他剛進太尉府時的遭遇太像了。

沒有靠山,無依無靠,全靠命搏。

“昭雲燕和昭雲朗是你親姑母和親爹,他兩為你作證可信嗎?世人都知你姑母和你父親對你疼愛有加,護短是常有之事。”

徐長陽再接再厲,火上澆油,勢必要讓大房這次損失慘重,最好能讓他們交出一些手中權利和地盤作為代價換取昭武明的安全。

“你現在如此驕縱,無視昭家家規,公然殺害手足,其心可誅啊。”

“事情還未定論,徐長老如此說話,有失偏頗啊……”

許久沒吭聲的昭能利開了口,“我趕過去之時,正好看見昭文嬌企圖謀害昭武明,全場執法堂弟子皆可作證。”

“呵……”昭文嬌玩著手上的銀鈴,也不辯駁,只是冷哼了一句。

“昭文嬌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她齜牙笑道,“我只知道跑到別人府上翻找東西,外界有說法,那叫什麼來著,叫偷吧。”

末了,又補了一句,“偷也就算了,還用門禁符把別人門給鎖了,那長老們在列祖列宗面前說說,昭武明這是什麼行徑?”

說罷竟嚶嚶嚶地哭了起來,“今日若不是我放了響雲箭,豈不是天大的委屈都得自己受著?平時哥哥驕縱跋扈仗勢欺人也就算了。這次他還假傳父親手諭,莫不是這昭家已經是他在做主了……”

“放肆!”

昭文嬌話音剛落,便被趕來的昭雲朗一巴掌抽倒在地上,“忤逆兄長,妒忌同輩,顛倒黑白,你看看你還像個女兒家嗎?”

昭文嬌捂著嘴巴,瞪大雙眼,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她站起來,笑得癲狂,腳踝上的銀鈴叮叮噹噹,咬牙切齒道,

“就因為我是女子不是男子,所以從小到大,處處強過他,卻處處不及他!昭雲朗,你就不該生我。

你每天跟我強調恩重如山,卻又以最廉價,最卑賤的方式將我養大,把我扔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太尉府,獨自掙扎,受盡折磨。

處處強調一視同仁,卻又處處厚此薄彼……人心是肉做的啊,昭雲朗,只要被愛過就會留下痕跡,可我心上光滑如初呢。”

話語間透露出十六年來的悲憤和絕望。

小的時候她一直不明白,為何哥哥哭鬧就會換回來一大堆寶貝,而自己哭鬧卻只能換回一大堆責罵;

為何哥哥做錯事被打幾下手掌就罷了,而自己卻要跪在祠堂餓四五天……

這樣的事太多太多了,已經數不清,也不想數了。

昭雲朗嘆了一口氣,眼裡閃過一些陰狠,“女子無才便是德……你安份一點,找個如意郎君,相夫教子不行嗎?非得爭強好勝……”

“不患寡而患不均 不患貧而患不安……昭雲朗你沒有被區別對待過,你永遠不明白……你如何對我,我亦應該如何對你,是我以前想太多了……”

族人因族長寵溺兒子,皆對昭武明卑躬屈膝,若是她不狠毒點,只怕一點立足之地都沒有了吧。終究還是奢望了,從此以後,昭文嬌無父無母,自己開闢一條荊棘之路吧。

徐長陽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昭文嬌,想到了以前的自己,終是不忍,爭辯道,

“誰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中山國國師天海輕也是女流之輩吧,在朝堂上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件事,明明就是昭武明錯了。按照族規處置最好,雲朗兄莫不是仗著自己是族長,便想以權謀私吧……”

昭雲朗氣得渾身顫抖,他指向徐長陽,“你……”

昭文嬌感激地看了徐長陽一眼,心裡泛起陣陣漣漪,沒想到到頭來,只有一個外人站在她這邊。

“我怎麼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一切起因都是昭武明欺負昭文嬌在先,這原本是你的家事,但你身為族長,家事便不再是家事了,試問若這家族裡受到霸凌,反抗者也有錯的話,那麼接下來大家又該如何自處?”

“你!說!的!很!好!”昭雲朗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他看著昭文嬌,意味不明。

見昭雲朗無法反駁,大長老昭越咳嗽了兩聲,制止了二人的爭執,“既然如此,就罰昭武明水牢面壁三個月,抄族規一千遍,昭文嬌水牢面壁一個月,抄族規五百遍。

此鬧劇就此作罷,兩天後的蠶叢拍賣會,希望大家都能有好成績。各自散去吧……”

昭文嬌低著頭,聽到懲罰時,眼裡閃過一絲恨意。昭武明,等到水牢裡時,我會讓你叫天天不應 叫地地不靈,屆時,看你還有什麼靠山能幫你。

……

徐長陽見塵埃落定,便向大長老告辭,走時看見昭雲朗站在門口,像是專程等他一樣,他拱手示意,擦肩而過。

昭雲朗開口陰陽怪氣說道,“徐長老對我家事還挺關注的嘛。”

徐長陽眉毛一挑,笑意盈盈,“無他,唯關心爾……”

說罷,甩袖笑著大聲離開,心裡別提多痛快了。

祠堂外,昭能利站在臺階處惴惴不安,他見昭雲朗陰著臉走了過來,連忙迎了上去解釋,“朗兄,這件事……”

昭雲朗長噓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沒事,小懲罷了,我知你不是有意所為。戰事將近,看來長老院也很謹慎,所以並未做太大的處罰。交代下去,最近多采辦藥材和丹藥,三天後拍賣會,關於靈丹妙藥儘量拍下。

至於王長老,他一向明哲保身,今日之事也沒吭聲。得想辦法突破,拉到我們這邊陣營來。”

“朗兄,我聽武明說他找到了兩個仙品妖奴,這是一筆不小的進賬啊,怎麼就讓他們逃跑了呢……”

昭雲朗看著不遠處,高聳巍峨的山巒,他揉了揉太陽穴,“幸虧他自己跑了。”

那哪裡是仙品妖奴啊,那是位極品大爺!”

昭能利一臉疑惑,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徐長陽為什麼最近總是和我們作對……按關係講,他理應跟我們近一些才是。”

昭雲朗恨恨地說道,“他現在應該是大長老的人了。今天這事是大長老藉著他來敲打我。可惜我羽翼未豐,等戰事一過,有功勳在身,必定借外界勢力,將長老院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