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年才跟在我身邊的吧?那時,你好象也就十幾歲的樣子,今年多大了?”
“回將軍,今年二十有三.”
穆軻繼續硬著頭皮答道,万俟珩他可以不理,但是眼前這位將軍他卻不能不理。
“嗯……年紀是不小了。
娶妻了沒?我記得你是有喜歡的人的,好像是個什麼雅妓,叫……傲芙……是不是?”
“回將軍,是的……”穆軻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她現在怎麼樣?過得好不好?”
依舊是很平緩的語氣,卻讓穆軻的心一下子涼到了極點。
“將軍,我錯了,傲芙是風雅樓的第一雅妓,老鴇說,要是想為她贖身就要兩萬兩白銀,我一時鬼迷心竅才……呼延輪說事成之後幫我給傲芙贖身……”後面的話穆軻沒有再說,只是面色慘白的低下了頭。
“嗯,這樣啊.”
喻柏文一直保持很平緩的口氣,說道,“本將軍自認帶你不薄,你竟讓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知道你為了一個女人,要害的是什麼麼?是和你同吃同睡九年的兄弟們,甚至是一個國家。
國破,何以為家?嗯?穆軻?你說說,我想聽聽你怎麼想的?”
“將軍……”穆軻的頭慚愧的低垂的更深,“禍雖未鑄成,可是穆軻的行為已然鑄成大錯,穆軻不為自己做任何辯解,但請將軍饒恕穆軻家人.”
“嗯,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家人,不過你一個人上路寂寞,你一心一意為他,也該讓她為你做點什麼了,就讓她在黃泉路上陪陪你吧……你看如何?”
“將軍,求您饒了她……她與此事無關.”
穆軻艱難開口。
喻柏文卻全然不做理會,“來人,把她帶上來.”
說完,就有幾個小兵押著一個女人進了內帳,只見那女人身穿豔紅色的緊身泡泡袖上衣,領口開的很低,裡面的春光若隱若現,引人無限遐想,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將她的體態勾勒的婀娜多姿,髮髻是東儀雅妓常梳的朝雲近香髻,髮髻間插著一隻碧玉瓚鳳釵,整個人豔麗無常,勾人魂魄,也難怪穆軻會為了她通敵賣國了。
“傲芙?你怎麼在這兒?”
穆軻失聲叫到。
“嗯,好問題”不等傲芙開口,喻柏文先開口了,然後轉頭問傲芙,“是你說還是我說?”
女子緊皺眉頭,一言不發。
喻柏文卻像是會意了一般的長“哦……”了一聲,接著說道,“你是讓我說,那我就替你說吧,就是我說就不那麼好聽了。
她呀,是我們端斛薛老窩的時候從呼延輪的大帳裡面帶出來的。
小丫頭還挺烈,聽到呼延輪死了,差點就殉情,到還是個鍾情的……嗯……雅妓,不過,這麼烈的女子也會幫著自己的男人去勾引別的男人,不惜獻身,不知道是真烈還是假烈.”
聽到這句話,一直冷眼旁觀的万俟珩和戚鞅差點笑出聲來,但還是憋住了,傲芙聽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穆軻卻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喻柏文卻像是沒看見似的,對著穆軻繼續說道:“你幸運點兒,我寵你,就讓她給你陪葬吧!這種女子,留著遲早是要禍國殃民的.”
傲芙聽了,一下子就哭了,梨花帶雨的:“求將軍饒了小女子,小女子也是被逼無奈才會這樣的。
小女子不想死,求將軍饒命呀……”喻柏文搖了搖頭,嘆息道:“可惜了這個好名字了,傲芙,名字中帶個‘傲’字,卻一點傲氣也沒有。
不好,不好。
行了,你也別在我這兒梨花帶雨的了,我不吃你那一套,我說陪葬就必須陪葬。
這是軍令!你求也沒有用,軍令如山.”
“行了,穆軻,你臨死前,我也讓你看到了這個女人的真實面目,自己想想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值不值,答案你也不用告訴我了。
你跟我一場,我自不會虧待於你,給你最後一個恩典,給你留個全屍。
你定是不知道這‘雪上一枝嵩’是個什麼毒藥,那就讓你嚐嚐吧……聽說配了酒來喝,毒性最是強烈。
來人,將醫官淬鍊的‘雪上一枝嵩’拿兩份來,送兩人上路吧.”
聽到喻柏文如是說,傲芙愣愣的止住了嚶嚶切切的啼哭,呆呆的望著喻柏文,一下子癱軟在地上,連跪帶趴的爬到喻柏文腳下,拉著喻柏文的袍腳哭喊著求道:“求將軍饒命啊,我也是無辜的,求將軍饒了傲芙一條小命。
若將軍能饒了傲芙,傲芙今生必定做牛做馬伺候將軍……”“本將軍無福消受!”
喻柏文一腳踢開扒住自己腳的傲芙,冷冷的說道,“來人,賜毒酒!”
一個士兵應聲端了兩杯毒酒來,另一個士兵去解了穆軻的繩子,穆軻沒有接酒,先是跪在地上給喻柏文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鄭重其事的說道:“今日穆軻有此下場都是穆軻自己一手造成的,給將軍,給柔然造成的損失,穆軻只有以死謝罪,謝將軍留全屍之恩,穆軻來世必將做牛做馬報答將軍!”
喻柏文給了小兵一個眼神,小兵立刻會意,拿了毒酒遞給傲芙,傲芙卻像是瘋了般的砸了毒酒,剛才被喻柏文踢那一腳頭上精緻的髮髻已然鬆散,碧玉瓚鳳釵也幾乎要掉下來,斜斜垮垮的綴在耳朵邊上,豔紅色緊身袍袍袖上衣也在奮力推開毒酒的瞬間被掙得斜斜垮垮,本就開的低的領口更遮不住裡面的春光無限,腰間的金絲軟煙羅系成的蝴蝶結也歪歪扭扭不成樣子,連著翠綠煙紗散花裙,小腹處赫然映著一個大大的腳印,全然沒有了一見驚為天人的感覺。
“灌!”
喻柏文看見這種情況,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個字。
士兵立刻會意,一個按住傲芙,一個抓著傲芙的嘴,捏開牙關,將整整一杯酒灌進傲芙的口中。
然後捂住傲芙是嘴巴,以防她吐出來,掙扎之間,傲芙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只好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喝下毒酒沒過多久,她就覺得小腹一陣疼痛,接著就開始嘔吐,然後手腳也有灼痛感傳來,最後覺得自己呼吸越來越困難,越來越困難,她拼命的想要呼吸更多的新鮮空氣,可是,這也變得越累越艱難最後,一口氣沒喘上來,就再也沒有任何感覺了……穆軻冷眼看著傲芙的掙扎,一直到她死去,才默默的喝下毒酒,靜靜的跪在那兒等待毒發……喻柏文眼見處理妥當,轉身恭敬的問道:“王爺以為這樣處理可好?”
万俟珩點點頭,然後出去了,臨走前說道:“厚葬了吧,畢竟曾是我柔然的將士.”
喻柏文深深的對著万俟珩行了一個軍禮以示感謝。
這是跟了他六年的副將,怎能叫他不心疼?可是,背叛的下場,往往如此,他差點毀掉的是一個國家。
這邊事情剛一停擺,万俟珩就命令大軍開拔,班師回朝了。
全面勝利的訊息傳回了柔然,可汗固然高興,可是,這先斬後奏帶書瑤隨軍的事情可不能就此罷休,於是,万俟珩剛剛一回王宮犒賞完三軍就獨自宣了万俟珩去了未央宮。
万俟珩一進去,可汗和胭脂就一臉怒容的質問万俟珩怎麼不把書瑤帶來?“她中毒了,現在還在昏迷之中……”万俟珩滿臉傷感的說道。
本來還是一臉怒氣衝衝的可汗和胭脂聽說書瑤中毒了,皆是一愣,不知道如何接話,万俟珩就將書瑤如何中毒,如何為他出謀劃策,以最小的傷亡平了這場叛亂,聽得可汗和胭脂跟著万俟珩起伏的聲音心忽上忽下?聽到最後,胭脂問道:“毒不是都解了麼?人為什麼還會昏睡?到底是怎麼回事?”
“兒臣也不知道,除了她還有鼻息以外,連體溫也沒有,脈搏也沒有,整個人就像是死了一樣。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宣宮中最好的御醫去給這孩子看看,既是中毒,就找許御醫吧,他藥石這塊兒頗為通達.”
胭脂想了想,說到。
“兒臣謝母后恩典.”
万俟珩跪下謝恩到。
万俟珩這邊在未央宮受訓,那邊書瑤被送回章臺宮,可嚇壞了碧青和翠青,跪在書瑤的床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不停的埋怨自己,沒有照顧好書瑤,悅雯本也就喜歡書瑤這樣沒有脾氣的主子,看見書瑤這個樣子,也站在床邊不停的抹眼淚。
万俟珩覲見完可汗和胭脂,万俟珩便去御醫院,提了許御醫就往章臺宮中去。
就看見碧青和翠青還有悅雯圍在書瑤的床前哭的一塌糊塗,叫人看了好不傷心。
碧青轉頭看到万俟珩站起身來一個箭步衝到万俟珩面前,哭著大聲埋怨。
“我家公主那麼好,嫁給了你,就是你的妻子,你為什麼不保護好她,平白叫她受這種苦!”
碧青的大膽到沒熱火万俟珩,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若想救你家公主,就把路讓開,讓許御醫進去看看,不然,就是大羅神仙來,也沒法救!”
碧青一愣,立馬把路讓開,以手絹掩住口鼻,繼續嚶嚶的哭泣。
翠青到穩重,翠青,悅雯倆人看見万俟珩先是見了禮。
將床邊的地方騰了出來,讓許御醫給書瑤看。
許御醫先是請了書瑤的脈,然後又探了探書瑤的鼻息,搖了搖頭,毫無頭緒。
詢問了書瑤之前中了什麼毒,用了什麼解藥。
可是,依舊沒有什麼頭緒。
詢問了書瑤這種情況有多久了,還是毫無頭緒,許御醫召集了御醫院所有的御醫討論書瑤的病情。
突然有個御醫說到:“看王妃這個情形,倒像是死了一般,可是人又確實有生命特徵,當真是奇怪.”
一言驚醒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