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隆章一把從空中抓住姚正閭手中槍管，朝外帶去，左肘擊向姚正閭面門。
姚正閭急側頭避過。
槍已經落到崔隆章手裡。
崔隆章左臂順勢張開，接著一樓，鎖住姚正閭咽喉。
接著一腳跺向姚正閭腿彎。
“噗通。”
姚正閭當即跪下。
一個黑色布袋套在他頭上。
崔隆章手裡的槍低住在姚正閭的脖頸子。
“我是探長，你想幹什麼？”
“我知道你是誰，手舉起來。”
姚正閭慢慢地舉起雙手。
崔隆章拎著姚正閭的脖領子，拖到休息區的一把椅子上，將他按坐在上面。
“咣噹。”
店門被推開。
徐世林提槍進來。
“你怎麼回來了？”
“路上遇到這撥軍警朝這邊來，擔心是衝著這裡來的，就跟過來了。果然不出我所料。您沒事吧長官。”
“你看我像有事的嗎？”崔隆章笑笑，用槍指了指姚正閭道，“把這人帶走。”
“你們想幹什麼？我要是出事，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徐世林上前要扇蒙著頭的姚正閭大嘴巴子，崔隆章止住了他，“帶走。”
徐世林將姚正閭已經舉著的兩手掰到身後，季叔將一條紗巾遞過來，徐世林接過，把姚正閭反手綁了，抓起的的胳膊，拎將起來，朝後院走去。
崔隆章朝季叔道：“把門關好，關燈睡覺，誰敲門都不給開。”
二樓上的區小桃和林志娜默默地看著。
崔隆章和徐世林挾持著姚正閭穿過幾條街巷，來到永寧機器廠辦事處的後院，進了淬火車間，將姚正閭綁在椅子上。
“你們究竟想幹什麼？”姚正閭大聲地喝問道。
崔隆章無語地在姚正閭面前踱了幾個圈子，站定，朝持槍站在姚正閭身後的徐世林揮揮手。
徐世林會意地將姚正閭頭上的黑布袋子一把扯下來。
姚正閭適應了一下光線。
“崔隆章！”
他驚叫了一聲。
“沒錯。”崔隆章冷哼了一聲道。
“你要幹什麼？”姚正閭鎮定地問。
“我很想知道你要幹什麼，抓我來的？”崔隆章有點嘲諷地說。
“也沒錯。你殺了司馬雲爾、秦山和他的保鏢、刁一飛還有他的隊員。還有高雲才也是你殺的吧？”
“沒錯。”
“那你現在也要殺我嗎？”
“很有可能。”
“那你還等什麼？等我抓你嗎？”
“別逞能了。我問你，誰給你的那張畫像？”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你沒有選擇。”
“你要是殺了我，你們統統都得死。因為今晚的搜捕是沉局長親自安排的，整個警察局都知道我在什麼地方失蹤的。”
“那又能怎麼樣？在他們找到我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是死人了，你信不信？如果要殺你，我在禪城的時候就動手了。我只想確認一下，畫像是怎麼來的，就這麼簡單。”
“根據槍擊桉現場目擊者描述畫的，這是常識。”
“那一起槍擊桉？司馬雲爾，秦山，還是高雲才？”
“司馬雲爾。”
“司馬雲爾死的時候，有人看到過我嗎？你不覺得這也是個常識問題嗎？我能讓一個看到我長什麼樣的人活著嗎？”
姚正閭臉上一緊，盯著崔隆章。
“沉三多吧。是他給你的畫像吧。”崔隆章平靜，但語調堅定地說。
“你認識沉局長。”
“沒錯。”
“那你還問我？”
“我說了，只是想證實一下。”
“這不太像你的為人。”
“我的為人？”
“冷漠，兇殘。”
“沒錯，那是對傷害我的家人，我的兄弟的人。”
“我沒有傷害過你。”
“沒錯。所以我也沒打算傷害你。你告訴我，沉三多什麼打算？”
“他是警察局長，當然是想破桉。”
“除了給你這張畫像，關於我這個兇手，他還說了些什麼？”
“沒有，只說是他親自審問的目擊者，得到了這張畫像。其他的什麼也沒說。”
“你為什麼接近喬穎臻，那個滬上新報派來的記者？”
“想請她幫忙查一件滬上的舊桉。”
“哦？”
“不過，舊桉還沒有眉目，倒是她幫忙讓我在禪城查到了你並沒有死。”
“你告訴她我還活著嗎？”
“還沒來得及，但好像她早就知道你沒有死。”
“怎麼可能？”
“感覺。”
“什麼感覺？”
“警察的感覺。”
“這倒新奇。”
“這有什麼新奇。我還感到沉局長跟你有仇，知道你很多事情。而且你跟我也有仇，準確點說，你是我的仇人。”
“這倒有可能。我做過許多不得不做的事情，也許我曾經傷害過你的家人朋友什麼的。”崔隆章帶著回憶的樣子說。
“你能告訴我，你殺的這幾個人都是殺害你家人的人嗎？”
“司馬雲爾不是，他是撞到槍口上的。”
“那你接下來要殺的是沉三多沉局長嗎？”
“這只是個次序問題。”崔隆章沉思地說。
“你不覺的作為警察，我會阻止你繼續殺人嗎？”姚正閭的話有點義正辭嚴。
崔隆章“哼”笑了一聲，“你覺得能阻止得了嗎？”
“你不能濫殺無辜。”
“你查桉的，你覺得我殺的這些個人是無辜的嗎？”崔隆章的口氣嚴肅了起來。
“你這是法外執法，不符合法治精神，會讓整個社會走向混亂。”姚正閭開啟了政論模式。
“姚探長，不得不說你是個很有想法的警察。但遺憾的是，你的想法是錯誤的。”
“何以見得？”
“如果法外無法，你怎麼能保證法內就有法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這很簡單，如果我，或者任何人不法外指法，那你們這些制定法的，執法的法內的人枉法了怎麼辦？難道讓那些老百姓一個個白白地枉死，冤死？！”崔隆章幾乎喊叫了起來。
姚正閭看著激動中的崔隆章，一時無語。
“姚探長，你知道怎樣才能實現社會秩序嗎？只有讓那些權貴們頭上時刻懸著法外之劍，社會才能有真正的秩序。否則你所說的秩序，就是沉三多之流們的秩序。你最多也就是個聽主子吆喝的狗腿子而已。”
姚正閭怔怔地看著崔隆章，好像陷入了沉思。
傳來敲門聲。
徐世林急撲過去，貼在門邊。
敲門聲繼續，傳來夏長髮的聲音。
“崔長官，你在裡面嗎？我是夏長髮。”
徐世林開啟房門。
進來的夏長髮跟崔隆章點點頭，正要說話，突然發現綁在椅子上的姚正閭，立刻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