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燈大亮,一直通向門口。
穿著睡衣的杜子秋摒開了所有的警衛,緊握著扶手,裙裾飄蕩,匆匆下樓。
她剛走到一樓。
“咣!”
大門被撞開、
胡大洪大步流星地闖了進去,直向愣在當場的杜子秋奔去。
等到胡大洪走近,杜子秋低聲喝道:“你就這樣闖進來?不要命了?!”
她說完臉色大變,因為她看到了胡大洪血紅的眼球和滿臉的殺氣。
胡大洪根本不容她繼續驚愕,一躬身將她扛在肩上,大步上樓。
望著自己的長髮在地板上拖曳著,杜子秋髮狠地在胡大洪的嵴背上拼命地擂著。
此時的胡大洪心肺氣血翻湧,三步並兩步地奔到杜子秋的臥室門前,一腳踹開房門,將肩上的杜子秋扔在床上,隨即撲將上去。
杜子秋眼裡如同見了惡魔一樣,眼球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胡大洪喘息著,一臉猙獰。
瞬間緩過神來的杜子秋,舉手扇了胡大洪一巴掌。接著手腳並用地開始連續地擊打著胡大洪。
騎坐於上的胡大洪如凋像一般任其擊打。
片刻,杜子秋停止了擊打,愣愣地望著胡大洪。
胡大洪兩眼茫然,滿臉悲愴。
杜子秋挺身撲過來,一臉迷濛。
胡大洪兩眼忽閃一下,立刻充滿血絲,靈魂似乎從遙遠的地方陡然歸來。甩手就是一巴掌。
杜子秋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胡大洪一把將其掀翻過去。
“嘶啦。”
真絲織物撕裂的聲音短促而清脆。
胡大洪開始了自己肆意的沉淪。
幾乎遍及屋裡的所有角落,任由心肺爆裂
杜子秋悠悠地醒轉過來,側臉看著坐在小沙發上的胡大洪,氣若游絲地問:“你有多恨?”
胡大洪拿下嘴裡叼著的煙,彈了彈菸灰,幽邃地看著杜子秋,又把煙叼在嘴裡,站起來,走到窗前,拉開窗簾。
“你知道他要回來了?”胡大洪吸了口煙問道。
“給你打完電話之後。”杜子秋在床上坐起來,梳理著自己的頭髮。
“他會怎麼做?”
“這你問我?你跟他的時間可比我跟他的時間長。”杜子秋跳下床,走到胡大洪身邊,依偎過去。
“你相信他嗎?”胡大洪錯開一下身子,盯著杜子秋的眼睛問道。
“不相信。”杜子秋眉毛挑了一下,盯著胡大洪,語調深沉地道。
“你相信我?”胡大洪目光炯炯地問。
“也不相信。”
胡大洪把煙在窗臺上按滅,走回沙發上坐下,又抽出一支。
杜子秋走過來,抓過胡大洪手裡的煙,拿起小桌上的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遞到胡大洪唇邊。
胡大洪張嘴咬住,吸了一口,將煙吐了個圓圈,“你為什麼不走?”
“我能去哪裡?”
“離開他,去哪裡都行。”
“我是你,還是他?能到處走?”
“香江,新加坡、馬來西亞、菲律賓,再轉道回東京。”
“你不覺得那樣風險很大嗎?再說,我還沒得到我要的東西呢。”
“你覺得他會給你嗎?即使我我弄到了。”
“會吧。”
“你不肯定?”
“哈哈,我不肯定的是你拿到了會不會交給他?”
胡大洪眼皮上翻地看著杜子秋。
“還有你那個好兄弟崔隆章,恐怕會讓你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要跟我提他!”
“哼。不提,不等於不存在。掩耳盜鈴是沒有用的。”
“所以,他說的沒錯,你要在這之前解決掉崔隆章。你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一個星期?”
“他已經訂好了船票,最多一個星期就會到廣城。他沒告訴我船期,但他的習慣我知道。”
“他還跟你說了什麼?”
“除了船票的事,大概不會比跟你說得多。”
胡大洪也斜了她一眼,推離她靠在自己臂上的身體,起身拿起旁邊地上的外套,搭在肩上,拉開門出去。
杜子秋站到屋子中央,望著胡大洪消失在門後,“哼”了一聲,原來仇恨也可以是男人的春*藥,哈。
樓外傳來吉普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
崔隆章有些恍忽地回到淬火車間。
徐世林趕忙站起來,望著崔隆章的臉問道:“沒事吧,長官。”
崔隆章衝他擺擺手,走到姚正閭跟前,拔出手槍,頂住他的額頭。
姚正閭錯愕地抬眼看著槍管。脖子硬挺著閉上了眼。
徐世林不動聲色地看著,因為在他的意識裡,是不希望林耀祖事件曝光給這個警長的。
俄頃,崔隆章收回了槍。
“你要逮捕我嗎?”崔隆章望著姚正閭已經睜開的眼睛問。
“是的。”姚正閭語氣嚴肅地道。
徐世林拔出手槍,正要指向姚正閭。
崔隆章伸手止住了他。
“送他回家。”崔隆章道。
徐世林愕然地看著崔隆章。
崔隆章轉身開門,“他的警車燒了,人也去北門了。”
徐世林依舊迷茫地看著崔隆章。
“走!”
徐世林瞪著同樣迷茫地望著崔隆章背影的姚正閭,上前解著他身上的繩索。只留下捆著雙手的絲帶。
姚正閭依舊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身子始終側對著徐世林,緊繃著。
崔隆章拿出姚正閭的左輪,把裡面的子彈倒出來,在手裡把玩著。
徐世林架著姚正閭出門。
姚正閭小心地側身錯過崔隆章。
崔隆章把手裡的左輪和子彈全部遞給徐世林,“送到了還給他。”
姚正閭身子一震,但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崔隆章。
徐世林架著姚正閭走向吉普車。
姚正閭始終回頭看著崔隆章,不敢移開目光。
徐世林將姚正閭塞進副駕駛座上,姚正閭急忙將身子縮起來,向下滑去。
徐世林在他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嘁”了一聲,然後走向駕駛室。
他啟動汽車,朝崔隆章敬禮,將車駛出後院。
崔隆章走到院中,望著吉普車轉彎消失。
“你怎麼能放他走呢?那以後我們可要倒黴了!”
崔隆章收回目光。
夏長髮,區小桃,林志娜和譚大槐從樓門裡面走出來。
季叔腳步慢了半拍,“對不起,崔長官,我跟她們說了您的命令。”
“季叔是說了,可我們擔心你呀。”區小桃理直氣壯地道。
“是啊,長官,您把一個探長放走了,這裡將來可就不太平了。”譚大槐接著說。
“這個我來操心。這裡比以前更安全了。警察應該不會再來打擾了。如果我明天早晨再放他,這裡就更安全了。”崔隆章說著,瞟了林志娜一眼。
林志娜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有點掛不住,陰沉地道:“想不到崔長官這麼正經的人,也有陰損的時候!”
“什麼陰損?”區小桃大惑不解地問林志娜。
林志娜一把推開區小桃,轉身朝樓門走去,高跟鞋敲擊著青石的地面,“卡卡”地響,“陰損就是更安全!”
“她什麼意思?我怎麼沒聽懂。”區小桃環視地問。
季叔看她著急就道:“你還小,過幾年就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