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原弈被綁在祭臺上,周圍的人他一個也看不清,只能對著模糊的天空掙扎。
“喂——神婆子,是不是你!”
白原弈大叫,“把村民們變成這樣,我不會放過你的——”紫原覺站在祭壇上,背對著白原弈正疑惑他口中的神婆子是誰?應該是說自己吧。
他發出一聲冷笑。
我也只是奉命,殺一個臉上有墨綠色胎記的少年,無論用什麼方法。
對方太強大,又心狠手辣,不得不從。
“死爆炸頭!騙子!快放了我……”這個孩子真討厭,可是自己不能親手殺他。
九發塗了毒的弓箭已經準備好。
“阿……弈……”白原沙全身都在發抖。
這時,抓著他的人鬆開了手,所有人都向祭臺靠近。
白原沙一想現在沒人注意他趕緊去求救。
“唔……唔.”
突然一隻手堵住了他的嘴。
這個人白原沙認識,只要阿弈出事,鎮上唯一開心的人就是他。
他好像沒有受到神婆子的影響。
“嘿,這是怎麼了?”
兩位少年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們吃驚的不是紫原覺讓村民們聽他使喚,而是……他們分明看見一團人形的黑霧從他們身邊走過,現在就在白原弈身旁給他鬆綁。
黑煙散去,出現了一個男人。
紫原覺朝祭臺看去,吃了一驚。
“你!”
他話未說完,突然就倒下了……白原沙不明白神婆子是在什麼情況下死去的。
那個男人扶起白原弈,檢視他的傷勢。
白原沙吃驚地看著,阿奕胸口已經中了一箭。
幸運的是,幾天後,那個男人醫好了白原弈的傷。
他說他叫金原紈,之前一直在山中,今天第一次下山,碰巧來到了這裡。
那個人性格溫和,待人溫柔友善,很快和他們成為了朋友,琨珸就是他送的,而且他給白原燚改了名字,弈換成了燚,臉上的胎記也被消去了。
據說燚這個字能給白原燚帶來好運,祝福他重獲新生。
金原紈還問他想不想成為異能者,可是大家都知道異能者是天生的,並不是想成為就能成為的。
可是金原紈說只要白原燚說想,他就能夠做到。
他們也是半信半疑,沒想到居然成功了,這種事他們還沒聽說過,然後就有了後來的白原燚。
一個月後,金原紈離開了白橡鎮。
不知不覺已經可以看到斷方山了,白原燚也感覺到累了,更不用說白原沙了,想喊累又顧忌譸張。
白原燚現在還不想問關於譸張的事,要問就是一大籮筐問題了。
她還在靜靜地走著,看到他們腳步慢了下來,就說了聲:“休息一會兒吧.”
一聽這話,白原沙終於舒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白原燚也想休息一下,譸張對他說:“你去洗一洗臉吧。
那邊有一條小溪.”
對了。
白原燚才想起他還一臉血呢。
白原沙一直在一旁觀察著白原燚,這一路他都沒怎麼說過話。
平時他在陌生的地方總是東看看,西瞧瞧,問這問那的,可能真的累了吧。
夜晚的溪水冰涼,刺手。
白原燚在那兒待了一會兒。
後來,金原紈寄給他們一封沙書。
沙書是隻有上行異術師才會做的特殊書信,不知什麼問題,現在的能力者無論多強大也做不出來。
施術者只要知道目標人物的確切位置,且那地方有沙土,送信人就可以直接在他們的面前呈現一封“沙書”。
沙書是隻有目標人物才能看到的,極為安全,被閱過就會消失。
一般遇到重要的事才會用到沙書,畢竟它用起來還是很麻煩的。
——小燚,小沙,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答應我這個請求。
你們能幫我去找一個女孩嗎?島上的人都知道帝君歲焱的預言,時間就快到了。
那個女孩很重要。
她叫銀原芊。
沒錯,是銀原。
我想你們也聽說過有關它的傳聞,的確還有幸存者。
具體的不方便和你說太多。
線索就是天甫族。
——銀原是上行大陸最特殊的區域。
那裡不是隻有常年下雪的冬季,聽說那裡有什麼……四季?反正現在的人是不知道那是什麼。
白原燚他們沒理由不接受,他們在鎮子裡也整天無所事事的。
他們想著既然是天甫族的話,身為上行大陸的居民,他們應該幫這個忙。
繼續前行,終於來到了斷方山山腳下。
眼前的景象著實讓他們驚歎。
雖然他們以前去了各種各樣的山谷,但從未見過如此的鬼斧神工。
整座山就如同一塊方形的豆腐被一把利刃從上往下垂直地切了十幾下,然後就形成了十幾道幽深的大峽谷,它們就像是通往地獄的大門。
黑,只有黑。
這讓白原燚他們想起了他們的老朋友:月獄鴕。
傳說它是從地獄來的大怪鳥。
三人來到一處裂縫前,呼呼的風聲很刺耳。
“風好急啊.”
白原沙道。
他抬頭看看天空,居然連一顆星星都沒有!白原沙很怕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有我呢.”
白原燚擼起袖子,道“看誰的風厲害.”
“等等.”
譸張攔住了他,警告說“不要改變風向,會驚動那些怪物.”
怪物?白原沙一聽立馬就緊張起來了。
白原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她以前來過嗎?白原燚悄悄瞟了她一眼,奇怪的是,看著她居然能讓人安心,可能就是強者的魅力吧。
譸張第一個踏進山縫。
凌冽的寒風像一頭雄獅,呼嘯著頂出裂縫,他們行走很吃力,好在通道還算寬鬆。
行進幾米,他們感覺到這附近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白原沙覺得他好像已經和現實世界分離了,這裡是冥地,無數惡鬼正盯著他們。
“燚,你能感受到風源,跟著它走.”
譸張輕聲說。
“知道了.”
的確如此,白原燚根據風的流動能清楚的感受到通道的走向和分佈。
還真是錯綜複雜,要是走散了,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
她瞭解的很多啊,白原燚想著,看來這位異術師是真的想和他們合作啊,之前查了這麼多。
白原沙把眼睛睜得很大,雖然這樣也看不見任何東西,但讓他有了一些安全感,好像只要他睜著眼睛,那些怪物就怕他似的。
“怎麼那麼臭啊?”
白原沙用白原燚的衣服堵上鼻子,一臉受夠這裡了的樣子。
白原燚也用手捂住口鼻,含糊不清地說道“那是當然了,這些怪鳥是吃肉的.”
不知道它們吃不吃人肉。
譸張沒有說話,白原燚知道她已經走到他們前面了。
這種氣氛讓他有些不舒服。
“那個……譸張,”燚打破了沉寂,“你有沒有不舒服?”
“哦,我?”
譸張好像剛反應過來似的,“我從剛進來就戴了面罩,我最受不了怪味道了.”
“哦……”她果然來過這裡。
“怎麼不早說……”白原沙咕噥一句。
越往前,臭味越濃,藍色的磷光也越密集,星星點點,高處,低處,幾乎佈滿了整個山谷。
不會又有怪物出現吧?白原沙膽戰心驚地走著。
“靠著邊走.”
譸張把他們引到最右邊。
這邊雖好走一些,但臭的更厲害了,臭的人直想吐,使勁捂著鼻子都能聞到。
兩人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這麼個鬼地方,上哪兒去找琨珸呀?不過這個地方現在有些太安靜了。
“小心!”
這是譸張的聲音。
他們停下腳步,屏息靜聽周圍的聲音,仔細聽,那並不是什麼鳥類的叫聲或撲稜翅膀的聲音,而是低沉的吼聲,像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讓人不寒而慄。
還有什麼東西被拖動的聲音,不過速度比較慢。
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那些傀儡屍體——就和那法師一樣的,正逐漸閉緊三人。
“白燚,開啟風盾.”
譸張道。
她早已養成處亂不驚的習慣了,在任何情況下都能找到適當的應對之法。
白原燚立即聚氣,通道內的風都改變方向環繞他們周圍,形成一堵了風牆,起碼可以抵禦一定威力的攻擊。
“不用把我也保護起來,風向改變太大對我們沒有好處.”
譸張道。
經驗太少,在強者面前連發表意見的資格都沒有白原燚走神的時間,那些傀儡屍已經來到了他們附近,四處都是打鬥聲和肉體撞擊風盾的聲音。
“阿燚,你怎麼了?”
白原沙見阿燚腳步有些問,就問他,擔心是不是在商店街受到傷。
“沒事.”
白原燚說。
他有點頭暈。
白原燚把風盾集中在白原沙身上,自己脫離出去,瞬間就被這些屍體圍了個水洩不通。
譸張不知道去哪兒了。
白原沙不見白原燚很慌張,前面的傀儡屍堵了好幾層了,“嗚嗚”的聲音很瘮人。
奇怪的是,那些屍體並沒有攻擊白原沙,而是在等著什麼。
“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白原燚喊道:“銀蛇狂舞!”
霎時,數十道白光在狹縫中穿梭飛舞,對於死人白原燚也沒有什麼顧忌。
不多時,這裡又恢復了當初的平靜。
可是還不到一秒鐘,震耳的噪音突然升起,黑壓壓的一片完全遮住了僅有一條縫的天空。
幾千隻身形碩大的傀儡鳥如同烏雲傾巢而動。
這可不妙。
白原燚也開始發愁了。
一隻全身赤紅的傀儡鳥從“烏雲”中穿出,白原燚猝不及防,被它的長長的尖爪抓住了衣服,不知道被帶哪兒去了。
“黑雲”隨著散去了。
風盾消失了,白原沙連忙追去,不過他立馬就停下來腳步,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去哪兒。
他抓著自己的頭髮,無比發愁。
剛邁出一步,白原沙突然發現旁邊的巖縫裡好像有人,發出悉悉嗦嗦的聲音。
“太巧了吧!”
白原沙勉強能聽出他說的是這一句,可是看不清楚那人是誰。
“老沙,是你嗎?”
那人竟先認出了他!白原沙也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一縷光線終於從縫隙外射了進來。
白原沙大喜。
“欸,是你!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