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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將軍不死

當聽到張富山講到一品夫人看到《革命書》章節中的內容,思想的變化過程,雲中天馬上插話道:

“從這裡可以看出,一品夫人此時已經萌發了革命的種子。”

“我們家族後人也是這樣分析。”張富山說。

“這個節點很重要,我們創作團隊此處值得濃墨重彩。”雲中天對身邊創作部長說。

“人的一生,關鍵節點很重要,我們表演時,也一定會注意。”黃娜也表示認可。

“作為一品將軍和一品夫人,在征戰路上節點很多,大家可以根據需要重點記錄和創作,我們也會重點突出。”楊維恩笑道。

“那請繼續講述。”大家心裡都很急切。

當聽到劉先俊被殺的訊息,正在將軍府書房中看書的楊祥麟把茶杯重重地摔碎在地上。

楊祥麟非常憤怒:“這個袁屠夫!”

張福慧撿起茶杯碎片:“我擔心的不是革命黨,而是袁大化。這次他請你出兵戡亂,你卻託病一兵不發,聽說他已上奏朝廷要彈劾你。”

楊祥麟大怒:“免職,鬆綁,上刑場,隨便!要借我湘軍的刀去殺那些小後生,就算我願意,楊家列祖列宗和左帥的英魂也不會願意!”

張慧福勸道:“將軍,大怒傷身。”

楊祥麟突然哀痛垂胸:“那個劉先俊,他就是個書呆子嘛,多好的一個小後生啦。”

“將軍,他不會白死。”

楊祥麟握拳、仰天道:“左帥,您看看吧,這樣的朝廷,這樣的時局,祥麟該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楊祥麟氣急攻心,突然一口鮮血吐出。

張福慧等趕忙上前扶住將軍,讓他躺在床上。

“王強,快叫醫生!”

將軍府臥室裡,楊祥麟重病不起,躺在床上,面色慘白虛弱。

室內傭人醫生來來往往。

張福慧坐在床邊,緊攥著楊祥麟的手。

楊祥麟勉強坐起,高聲道:“是時候了,把他們——他們都叫進來吧。”

張福慧朝王強點頭,王強和雲中歌領著楊幼麟等兄妹進來。

楊幼麟已是少年模樣,喊了一聲“父親”,哭著撲倒楊祥麟病床前。

楊祥麟:“你是我楊家的長子,莫哭。幼麟,你知道為父為何給你取這個名字?”

楊幼麟哽咽道:“孩兒知道,孩子與父親都在雪夜出生,名字裡又都有一個麟字,麟者,吉祥如意也,父親是希望孩兒能像您一樣,報效國家,為國家多添福祉。”

楊祥麟欣慰道:“幼麟,對,你說的好!”

楊祥麟掏出貼身的玉佩,鄭重地交到楊幼麟手中:“這是我楊家家傳的玉佩,一共兩塊,一塊送給了你母親,這一塊就由你儲存。你是楊家的長子,長兄為父,日後要好照顧弟弟妹妹,照顧你的母親。長大了要經文習武,報效國家,記住,你不僅是我楊家子弟,還是湘軍的後代!”

楊幼麟含淚點頭。

楊祥麟轉頭對張福慧:“我走後,你帶著孩子們回家,回到湖南的老家,把我埋在對著湘江的地方。我好多年沒回去了,家門口的那株梧桐樹該長得老高老高了吧?”

張福慧強忍著眼淚:“我答應你,答應一定帶著你,帶著孩子們回家。”

楊祥麟苦澀地笑:“不是說你們蒙古女人性子烈嘛,怎麼也哭了呢?給我拉一曲馬頭琴,再唱一首歌吧。這些年隨我在這西北苦寒之地,好久沒聽馬頭琴了。我第一次聽馬頭琴,看你跳舞的時候。那年你才13歲吧?那時的你,叫我什麼來著?對了,巴特爾,在蒙古語裡,你說那是——那是英雄的意思。”

“將軍,是的,您是英雄\\”

“英雄,究竟什麼才是英雄呢?英雄造時勢,還是時勢造英雄?我心目中的英雄,大概就是左帥這樣的人物了吧。”

楊祥麟眼前浮現出左宗棠躺在病床上,用盡最後氣力:“未大伸撻伐,張我國威,遺恨平生,死不瞑目!”

雲中歌拉著馬頭琴,屋內琴聲嗚咽,張福慧唱著蒙古歌曲,望著楊祥麟,記憶畫面疊現:

畫面1:草原上。英氣逼人的楊祥麟挽弓射鵰,衝著張福慧微笑。

畫面2:夕陽下,兩人賽馬。楊祥麟贈玉佩,彼此相互依偎。

畫面3:胡楊林的夜。兩人牽著馬走在一起,薄霧升起。

突然,琴絃斷,楊祥麟合上雙眼。屋內一片哭聲,張福慧痛徹心扉地哭喊:“巴特爾,我的巴特爾!”

雪夜的將軍府,大雪紛紛落下,梅花飄散了一地。

1912年一月,一代愛國名將、建威大將軍楊祥麟病逝。

同年二月十二日,宣統皇帝愛新覺羅·溥儀頒佈《清帝遜位書》,中國歷史上最後一個封建王朝清王朝結束了其長達267年的統治。

鐘聲長久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