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0 章 大叔

說著寧心生氣的抓起一把遊戲幣塞進了男人手中。

男子愣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麼,看了眼手中拿著兩個小玩偶且有些害怕的司婉,灑脫一笑,真就抓了起來。

只是三枚遊戲幣,熊貓玩偶便一抖一抖的被從娃娃機中抓了出來。

男子想要將玩偶遞給寧心,陰沉著臉的寧心一句話不說,也不接,就這麼原地站著。

男子見狀,拿著玩偶走到了司婉面前,將玩偶放在了司婉的身前。司婉將目光投向寧心,見他點了點頭,才接過了玩偶。

男人眼中似是有些許懷念,想伸手摸司婉的腦袋,手伸到一半,看到司婉戒備的神情又瑟瑟的收了回去,“可愛的小姑娘,回去好好安慰安慰你哥哥,他今天的運氣可能差了點,你多注意注意,小姑娘生活要幸福啊。”

愣愣的點了點頭,司婉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答應了下來。

說完,男子拎起了桌上的公文包,走出了遊戲廳。

許久,緩過神的寧心,看了眼抱著熊貓玩偶的司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終是開口道:“走吧,還沒跟人說聲謝謝呢。”

說完,寧心就朝著遊戲廳外走去,司婉見此忙抱著大熊貓追了上去。

身後的老闆看著依舊活的好好的娃娃機,稍顯遺憾,轉念一想,這年輕人出手闊綽,真要把機子砸了,自己指不定還得賠禮道歉說聲砸的好。

對了,自己得好好檢查一下這些機子是不是出問題了,怎麼可能抓這麼久都抓不到呢,怕是機子壞了。咱這招牌可不能就這麼砸了。

……

人來人往的地鐵站前,之前安慰寧心的中年男人此刻正稍顯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一張被人隨手丟棄的報紙,椅子旁放了一瓶開啟了的啤酒。

地鐵站張開碩大的口似乎要吞噬所有的建築、所有的綠色、所有的行人。

村上春樹的一段話很適合形容此刻的中年男人。於男人而言,疏遠與孤獨像是變成了延綿幾百公里的電線,被一臺無形的巨大絞車緊緊地攪動著。透過這條被拉緊的電線,不分日夜的傳送來難以辨聽的流言。那寸斷的聲響像是穿過樹林間的猛烈疾風一般,一陣一陣的刺激著男人的耳膜。

地鐵站外,寧心看了眼這個疲勞的男人,又看了眼地鐵站裡來來往往的人群,最終目光定格在了不遠處的鐵軌上。

“司婉,你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去和他聊聊。”

年齡尚小的司婉並沒有聽出寧心語氣的變化,抱著手中的玩偶,輕快的答應了下來。

在附近買了包最貴的煙,又買了幾瓶好酒,寧心走到了大叔的身旁坐下,遞上了一支菸。

大叔愣愣的接過了煙,尚未等他反應過來,寧心便已經拿出了打火機幫他點著。

“我說,大叔,煙呢,你抽了,酒呢我也準備了,願意跟我說說你的故事嗎?”

拿著手中的高檔香菸愣了許久的中年男人,狠狠地吸了兩口,好似在吸的不是香菸而是某些更為刺激的東西。

仰頭,一圈圈的煙霧被中年男人吐出,重新低下了頭,眼神似乎有些晦暗,低沉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

“你真的想聽嗎?我的故事是很無聊的故事,真的很無聊的那種。”

“想”

認真的看了眼眼前這個生活似乎很富足,無憂無慮的青年,中年男人重新低下了頭吞吐著菸圈。

“有那麼一個男孩,他的家庭並不富裕,他的父母對他很是嚴厲,幫他規劃好了人生,希望他能走上一條成功的道路。

男孩從小就很懂事,他明白自己的天賦不算太好,想要取得好的成績,考上好的大學就需要付出別人數倍的努力。

男孩每天早上6點起床讀書,在學校也不和他人過多交往,放學後,其他的同學流連於各大社團,各種活動之時,男孩都在勤奮的看書。夜深人靜之時,當其他同學都陷入了甜美的夢鄉時,男孩依舊在努力。

男孩的父母對男孩要求很嚴格,也對懂事的男孩很滿意,當其他同學打工掙錢時,男孩並沒有去,他的父母很努力的工作,並告訴男孩,男孩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好好努力,考上大學。

那時的男孩內心是很堅定的,當時的日本正處於飛速發展的階段,男孩和他的父母都對未來有很多美好的期待,聽慣了各種故事中人們透過努力考上滿意的大學最終過上了幸福的生活,男孩對未來堅信不疑。

終於,在男孩的不懈努力之下,男孩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學。男孩記得很清楚,那年,男孩的父親臉上那驕傲與自豪的笑容,男孩的父親同每一個來祝賀的人都驕傲的介紹著男孩,說著這是我的兒子,我的驕傲。

整個夏天,男孩的父親臉上都洋溢著笑容,逢人就誇自己的兒子,男孩大學期間,日本的經濟迎來了泡沫,短短一年間整個社會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大學裡男孩憂心著未來,但他的父親依舊用著疲勞但又堅定的話告訴男孩,只管放心,錢的問題他來想辦法。”

“因天資有限,哪怕男孩很是努力,男孩也只是以中等偏上一點的水平從大學中畢業,當時的日本,經濟崩塌,無數企業破產,各行各業陷入了失業危機。

剛剛大學畢業的男孩走向社會,投了無數簡歷,卻被一次又一次冰冷的拒絕,打著簡單的零工,男孩想著要不要放低自己的要求。

但男孩的父親堅定的告訴男孩,男孩是他的驕傲,不應當如此作賤自己,他理應有一個遠大的前程,再等等,日子會好起來的。

又是半年,看著父親愈發佝僂的身軀,男孩那一刻意識到自己也該長大了,不能再活在父親的羽翼之下了,當男孩揹著父親找了份工資不算高但能養家餬口的工作的那一刻,男孩變成了男人。

在男人的父親得知男人找了工作後,男人的父親痛罵了男人的一頓,但高高舉起的手終是沒有落下,只是長嘆了口氣,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後來,男人就這樣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並不富裕,但也能溫飽,偶爾好能留下些許給父母,生活雖然很累,但是男人還算滿意。

渾渾噩噩日復一日的過了許多年,男人同自己心愛的人結婚了,結婚的那日,男人的父親拿著一個裝滿了錢的紅包遞給了男人,原來這些年來,男人給父母的錢,他們都沒有用而是存了下來打算留給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