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了群臣那癲狂的目光,寧大宗主在身旁侍女的衣服上擦了擦手,開口道。
“上界修士?”
“是極是極,觀他們言行舉止皆與我聖魔界不同,且他們修為高深,不在那些慕名主動投靠於我聖宗的外派長老之下。”
“他們可有讓我聖宗依附於他們?”
“不曾。”
“可曾觸犯我聖宗法律?”
“好像也沒有,聽說他們還挺懂禮貌的,好像還幫忙扶老奶奶過橋。”
微眯著眼的寧大宗主越聽越不對勁。
“那你嚷什麼嚷嚷,我們聖魔宗是邪教還是什麼?逮到人就打?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你現在站在什麼地方!一天天的光知道吃喝享樂,也不知道乾點實事……”
見皇座上的宗主稍顯不滿的罵著聖魔宗一人之下,億萬人之上的李大長老,下方群臣顫顫巍巍,渾身抖動不敢說話。
有聖魔宗二號人物長的狗模狗樣的老苟大學士眼神不斷滴溜滴溜的打轉,以眼神示意群臣,深諳魔教生存之道的群臣立馬明白了大學士的深意:下朝後小聚一下。
唯有聖魔宗武官之首牛老八牛大將軍看著被痛罵的李大丞相笑得跟個孩子似的。
……
醉夢樓,八十八層。
往日裡對客人不太熱情,更喜歡自己看著樓外夜間的燈火輝煌的京城,看著樓內自己樓中那些身世悲慘的姑娘從最開始的清高到後來的老練。
從羞澀到主動的蛻變過程於醉夢樓的老闆齊越公子而言實乃人間最為美麗的盛景。
但今日,這位品味頗為獨特的齊越公子正恭恭敬敬的站在八十八層外,他是不願意留在這的,但此刻這位齊越公子的靠山父親亦在樓內為今晚的貴客陪酒。
樓下的全部顧客都已被清空,只留下少許懂事的當紅藝妓時刻等待著為房內高貴的客人服務。
整個八十八層是一個巨大房間,房間面積足有三千平方米,房內裝修極其典雅,有假山小渠貫穿其間,有涼亭坐落於曲水之中。
涼亭內,李丞相、老苟大學士、牛大將軍三位聖魔宗元老正舉杯暢飲。
“老李,不是我老牛說你,咱宗主什麼脾性你還不知道,那是能不動就不動。
以前太陽照進宮內,宗主他老人家還能動兩下,現在好了,那麼大一屏障在外面,太陽都照不進去,你想讓宗主主動去打其他世界,不純純扯王八犢子嘛!”
老苟大學士端起了酒杯同牛大將軍碰了一個。
“此言差矣,老牛這就是你不對了,老李此舉是為我們小鳳山的兄弟們謀福利,這裡都是咱小鳳山時期的老兄弟了,沒外人,話就放明面上說,咱兄弟幾個哪個不想去建功立業!這一天天的,都快無聊瘋了!”
李玄冥李丞相瞥了一眼涼亭外一個個低著頭數著螞蟻的下屬,滿意的點了點頭,喝了一杯後,終是開口。
“宗主他老人家不喜這人間生靈塗炭,那我等自當遵從,唯宗主命令列事,但這異域終不是我聖魔界,異域百姓也不是我聖魔宗的百姓。
我等當為宗主效勞,將這聖魔界的歌舞昇平擴大的其他世界去,也不枉宗主一番教導!來,兩位兄弟,幹了!”
牛老八看著這小杯子,不滿意的把小酒杯往外一扔,端起酒壺直接炫了起來。
“嘭!”
空蕩蕩的酒壺被拍在了桌上。
“老李啊,老牛我啊這是想為宗主效勞,這統治一方世界怎麼著也比牛大將軍聽著厲害多了,但是宗主不出手,咱這也打不過那些疑似上界來的異界修士啊!”
“桀桀桀!”
“你當我們聖魔宗是怎麼起家的,真以為宗主他老人家修身養性了幾十年,裝起了正道領袖,咱就真是名門正宗了,也不看看為什麼宗主還沒給咱們宗門改名?
宗主他老人家今天不是說了嗎?異界修士沒有讓我們依附他們,也沒觸犯我聖魔宗的法律。這答案不就來了嗎?讓他們說啊,讓他們去犯法啊!”
摸了摸自己沒幾根的頭髮,牛老八看著陰仄仄的老李,有些上頭的腦袋猛地清醒過來,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嘶!論陰險狡詐還得是你老李!”
“牛老八瞎說什麼呢,分明是咱李大哥深諳宗主心意,身系我聖魔界天下蒼生,終日殫精竭慮,事必躬親。”
“是極是極,是老牛我人傻。”
“所以老李啊,我們該怎麼做?你吱一聲,我老牛第一個上!”
李大丞相摸了摸自己的白鬚,端起酒杯小口輕呡,臉上掛上了高深莫測的笑容,瞥了一眼下方數著螞蟻的一眾下屬。
老牛配合的喊道:“都給本大將軍滾出去,沒看到我們在商議要事嘛!沒點眼力見的!”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後,安靜的涼亭內,李長老臉上一垮,高深的笑容不在,變作一副鬱郁不得志的模樣,不斷降調的聲音傳出。
“我還沒想好。”
???
“嘭!”
屋內響起了拍桌子的聲音,屋外,聽著屋內的動靜,一眾大臣目露異色的看著對方,互相瞄來瞄去。
“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你不是李長老的心腹嗎?”
“這等大事,我豈有資格知曉!”
“你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啊,牛老大沒說啊。”
“苟長老也沒說。”
許久,正當屋外的眼神足以寫出一篇十萬字的大論文時,屋內安靜了下來。
視線移至屋內,只見本來典雅至極的房間此刻一片狼藉,遍地亂扔的酒杯,斷裂的假山,滿是油膩之物的曲水……
三位位高權重的長老癱坐在地上,披頭散髮,還可以看到幾處尚未恢復過來的青紫痕跡。
“不是我老牛說,老牛我有十多年沒打過架了,你們兩個菜雞還是這麼菜!哈哈哈!”
“牛匹夫,你叫什麼叫,老夫這叫文雅,咱們可是聖朝重臣,豈可如你這般有辱斯文!”
“是極是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