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憫樂睡著了要面對恐怖的噩夢,醒來還要面對驚悚的現實。
為什麼!又和裴忱!睡在一起!
季憫樂嚇得趕緊收回抱著裴忱的手臂,也顧不上渾身的冷汗,立刻彈坐起身體來啪一下開啟床頭燈。
“你……”
“不要推卸責任。”
裴忱已經料到他要說什麼,舉起來腕上的手錶,將螢幕上的資訊給季憫樂看了一眼。
“我有全部的心跳以及呼吸頻率記錄,足以證明我整個晚上沒有起來過。”
裴忱手機上的記錄確實如他所說,所有數值都始終保持在低於日常清醒時的頻率,並且一整夜都非常穩定。
季憫樂本來還滿腹信心地準備斥責裴忱趁人之危。
結果證據面前他啞口無言。
“那我是怎麼過來的?”
難不成真是他自已爬到裴忱床上去的?
“我怎麼知道?”裴忱的睏意徹底消散,側躺在床上撐著腦袋,頗有興趣地欣賞眼前的一出好戲,“在沒有任何合理解釋之前,我都會認為你是故意想睡我的。”
“絕無可能!”
他又不是那種天天饞男人身子的變態。
何況他饞誰也不應該饞裴忱的,會被人笑掉大牙。
裴忱身經百戰,已經不會再被季憫樂突如其來的爬床和倒打一耙激怒,這次甚至還格外有耐性興趣地陪著他演完一齣戲:“你有夢遊症?”
“沒有,我在家從來不夢遊。”季憫樂想著又補充一句,“換宿舍之前也不夢遊。”
所有的異常都是在搬離原來的宿舍,並且和裴忱同居以後才開始的。
這也難免會讓他多疑。
裴忱手麻,換了個姿勢:“你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隱疾,比如說親密關係缺失症,或者是Alpha伴侶飢渴症?”
季憫樂:“別以為我聽不出來陰陽怪氣。”
裴忱:“只是為你著想。”
季憫樂:“黃鼠狼給雞拜年。”
他穿著睡衣在夜裡有些冷,尤其是剛才被嚇了一遭後沁了渾身的冷汗,和裴忱你來我往懟了幾個回合後,便迫不及待地跑回自已的床上披上被子。
裴忱看到季憫樂把自已裹成嚴嚴實實的三角粽子,又爬下床去,在收納櫃裡翻出來一節綢緞繩子,看樣子是要捆住他自已。
裴忱倒是沒想到季憫樂竟然能委屈自已做出如此犧牲,他勉為其難地提出一個互不傷害的建議:“如果你實在控制不了自已,我可以去打申請多砌一堵牆。”
季憫樂抬起眼睛瞟了裴忱一眼,並沒有著急說話。
他面色神秘且凝重,拿出手機來開啟連線著攝像頭的App。
幸虧前幾天早有準備,今天剛好拿到證據,辨別到底是誰半夜不老實。
季憫樂熟練地去軟體裡開啟回放。
看著評論上旋轉的小圓圈,心跳加速直逼120,極度害怕影片裡會看到自已的身形主動爬上裴忱的床,這無異於是給自已錄下了罪證。
他挪了挪身體背對著裴忱,攥緊了手機。
手臂抑制不住地顫動,眼睛緊緊盯著黑色的畫面。
很快!
那個小圓圈停止了運轉。
畫面裡出現了宿舍裡的所有陳列擺放,清晰地看到裴忱幾點出去上課,幾點回來打遊戲,以及自已提著大包小包進門。
螢幕裡像播放回憶電影一般。
時間越是逼近晚上,季憫樂心跳得越快。
直到晚上12點,裴忱洗完澡上床。
啪一聲。
螢幕裡驟然漆黑一片。
季憫樂:?
怎麼回事?
他按下螢幕,來回看了一遍上面的按鈕和進度條,發現手機沒有卡頓,進度條也是正常在推進。
所以?
“你的攝像頭沒有夜視功能?”
“!!!”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把季憫樂嚇了一跳,心裡一緊,無意識地反手把手機丟出去。
畫面上還是正在播放的影片。
裴忱剛剛好全部看到。
季憫樂急著忙著把手機抓回來,關掉螢幕,整個人如芒在背但是還要強裝鎮定:“我買的時候…賣家說有。”
很明顯,被騙了。
“你那個畫質還不如行車記錄儀高畫質,一看就是破二手改裝的,抽空找賣家退款吧。”
裴忱沒有介意和生氣,甚至還頗為好心地給季憫樂提出建議。
因為…在宿舍裡安裝攝像頭這種事,他也偷偷做了。
季憫樂被當年抓包,尷尬的耳根滾燙通紅:“我當然知道。”
裴忱嗯了一聲。
轉身又坐回自已床上。
有了季憫樂的提醒,他也想起來檢查自已安裝的攝像裝置。
絕對有夜視功能的攝像裝置。
是他花了高價錢請人安裝在小熊玩偶裡,剛好透過兩隻眼睛能監視著房間裡的一切。
他平時放著沒注意過,直到剛剛才終於有機會發揮其功能。
裴忱悠哉悠哉地半靠在枕頭上,信心滿滿地開啟軟體。
結果…
畫面剛一載入,就讓他兩眼一黑。
季憫樂的影片最起碼晚上看不到,他的影片畫面裡就連白天也是黑咕隆咚的。
他不信邪地轉過頭去看飄窗。
上面兩層窗簾正嚴嚴實實地遮蓋著他的大熊腦袋。
裴忱:“……”
靠!!!!
白天嫌太陽太曬,把房間裡所有遮光簾都拉上了,結果忘了這茬!
裴忱氣得要吐血。
現在好了,死無對證。
又多餘地給季憫樂蹦躂機會了。
他正窩著生自已的悶氣,只見餘光裡閃過一抹暗紅色絲綢綢帶,季憫樂遞過來長長的一截。
裴忱:?
幾個意思。
季憫樂解釋說:“我們兩個都綁起來,誰半夜有聲響就是誰爬床。”
裴忱不可置信地看著季憫樂分給他地綢帶,倏地拔高音量出聲:“什麼意思,受害者還要受刑?”
季憫樂:“在我買到新的攝像頭之前,我們兩個都是平等的‘嫌疑人’。”
說完,抬了抬下巴對裴忱示意,提醒人把手抬起來。
裴忱:“?”
季憫樂:“你自已不熟練,我幫你綁起來。”
說著,利落地在裴忱的兩隻手腕上繞了兩圈,從中間纏繞捆緊綢緞,然後牢牢系在床頭打成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裴忱雙手被迫禁錮在頭頂,躺在床上的姿勢不堪入目。
氣得他咬牙切齒:“季憫樂,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