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裡的人見情形不對,十分有眼力見地找藉口起身離開。
偌大的房間裡頓時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沉重的大門嚴絲合縫地關閉,所有的喧鬧徹底隔絕在外。
季憫樂耳邊是Alpha粗重的呼吸聲,和自已狂烈的心跳。
偏偏他被誘匯出了假性發情期,渾身軟弱無力,被身強力壯的男人禁錮在懷裡,動彈不得絲毫:“你鬆手!”
裴忱不僅不松,反而還收緊了雙手,恨不得要把人融進自已的骨血裡。
季憫樂費勁地抬起手臂拿起腰間的對講機,剛要呼叫領班求救。
結果被裴忱察覺到他這一小動作。
對方驟然鬆開抱住他的雙手,季憫樂的身體突然失去了支撐點,整個人直上直下朝著地板猛地摔下去。
“啊!!!”季憫樂被失重感嚇得心裡狂跳,飛速摟住裴忱的脖子。
手裡沉重的對講機在發生變故的一瞬間,哐噹一聲砸在地板上,高空墜落與地面接觸帶來的強大沖擊力,對講機立刻四分五裂。
季憫樂氣得胸膛翻湧,推搡著裴忱的肩膀,企圖用微弱的力量掙脫束縛:“蠻來生作是違法的,你再不要臉我就報警了!”
裴忱故意挑釁:“我松過手了,是你自已抱回來的,給了機會不中用。”
“……”簡直強詞奪理。
季憫樂掙脫不掉,索性在裴忱懷裡扭來扭去,勢必要把他的雙手痠死累死:“死變態,你揹著妻子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不怕天打雷劈嗎?”
裴忱扣住季憫樂的腰,強行制止對方的低劣的大蟲子行為,警告道:“天打雷劈的不還有你一個嗎,不想被你老公知道的話,就老實著安靜一點。”
裴忱的話正中痛處。
季憫樂聞言心裡重重沉下。
他不比裴忱豁得出去,也勢必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已在沖喜的新婚夜和別的男人糾纏不休。
季憫樂突然停止了掙扎,好像牽扯著他的那根人偶線突然斷了,整個人變得有氣無力,一雙圓潤的眼睛裡還盈著水光。
豆大的淚珠順著太陽穴滑進發絲裡,可憐兮兮地近乎哀求一般:“…我,我只是來上班賺錢的,你放過我好不好?”
裴忱對他裝模作樣的賣慘和求饒充耳不聞。
他抱著季憫樂直衝沙發而去,將人重重拋下,緊接著居高臨下俯身而上:“不好。”
……
次日。
季憫樂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出了酒吧的門,在街口隨手打了一輛計程車,昏昏沉沉地朝著家的方向出發。
一晚上沒睡。
人的精神被嚴重透支,身體虛弱無力,雙腳踩在地上也異常虛浮。
季憫樂央求司機在單元樓下停了車,這樣勉強可以少走幾步路,但是到了樓道口他更想哭,舊樓房裡沒有電梯,剩下的路他不得不撐著脫落牆皮的老舊牆壁,一點一點地在樓梯上挪動腳步。
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死變態……”
季憫樂在心裡瘋狂痛罵狗男人。
一整晚都不讓人休息,資訊素透支得厲害,連腺體都有點腫起來了,他現在就像七老八十的大爺,雙腿顫巍巍地站都站不穩。
幸好,走到二樓碰到了好朋友。
邱天看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噔噔噔地從樓上跑下來,一把攙扶住季憫樂的肩膀:“你們老闆這麼黑心,把你劈成兩半用啊?”
話音剛落,他又嗅了嗅鼻子:“……不對”
邱天上下打量著季憫樂,眉心突然就皺起來,忍不住拔高音量質問他:“你小子是不是出去和男人鬼混了,怎麼身上一股子臭Alpha味兒?”
“你等我洗個澡,再說…”季憫樂不想瞞他,也知道瞞不住他。
幸虧奶奶不在家,否則也要害得奶奶一起擔心了。
邱天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趕緊把季憫樂架起來送去三樓,還貼心地去季憫樂的房間裡找出替換的衣物,一起打包把人塞進了浴室裡。
最後還是心裡忐忑,糾結了許久後才試探地問:“樂樂,雖然我對這種事情不是很封建,但是我要不要去…給你買盒藥?”
浴室裡嘩啦啦的水流聲突然停了。
緊接著從裡面傳出來季憫樂崩潰的聲音:“不是你想的那樣!”
事情也不像季憫樂想象中的那樣。
總之,昨晚的發展很詭異。
那個陌生Alpha患有罕見的資訊素紊亂症,恰巧又被心懷不軌的朋友下了藥誘發了假性易感期。
然而市面上的抑制劑對他的效果微乎其微,連Omega的資訊素也起不到絲毫作用,唯一的辦法就只能去醫院打鎮靜劑。
就在對方準備去醫院急診的時候,遇到了過去送香檳的季憫樂。
那一縷幽微的青檸味資訊素如沙漠旅人偶遇甘泉、烈火張天時突如其來的及時雨,紊亂了19年的資訊素終於有了穩定的跡象。
然後最荒誕無語的就發生了。
…
邱天聽到一半,主動搬著小板凳坐到浴室門前,安安靜靜地聽季憫樂講述自已遇到的離譜事件。
越聽越覺得荒謬,不可置信地問出聲:“所以,他抱著你一個頂級長相的大美人什麼都沒幹,就吸了一晚上資訊素?”
我靠?
果然變態。
“他不會也不行吧?”邱天想不出來別的理由了,一個Alpha面對這樣漂亮的Omega竟然沒有一點邪念,疑惑發問,“好奇怪,樂樂你最近是不是水逆了,總遇到養胃Alpha?”
季憫樂穿好了睡衣,從浴室裡走出來,被熱氣蒸騰過的青檸味道更濃郁,完全覆蓋了那一身的冷杉資訊素味,令人神清氣爽。
季憫樂窩到沙發上,喘了口氣:“幸好他什麼都沒幹。”
不敢想象昨晚真的發生了點什麼,自已要怎麼和那邊解釋。
不過還好,他最後安然無恙,甚至拿到了三千塊錢。
死變態說釋放一個小時安撫資訊素可以給六百辛苦費,他整整釋放了五個小時的資訊素,感覺整個人都被榨乾了,腺體都開始腫痛。
“嚇死我了。”邱天捂著胸口,同樣替季憫樂鬆了一口氣,“……那你老公後來聯絡你了嗎?”
季憫樂渾身如電流竄過一樣,突然坐直了身體。
他就說總覺得怪怪的,忘了什麼事!
原來是把便宜老公忘記了!
季憫樂趕緊找到自已的二手機,在嚴重的卡頓中艱難解開了鎖,聊天頁面上不知道何時已經加上了對方的好友,甚至第一條聊天框上都是他發出去的驗證訊息——
“我穿了制服短裙,要看嗎?”
!!
怎麼突然間同意了,難道他的意思,是真的是…要看自已穿短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