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回到家,門口的小黑車已經開走。
怕跟薑蓉打照面,姜早動靜儘可能小得開門。
客廳亮著燈,跟她走得時候差不多,但可能因為心理因素,姜早總覺得空氣格外難聞。
她踮著腳準備回房間,不料浴室門被突然拉開。
剛洗完澡的薑蓉走出來。
她用毛巾包著頭,去陽臺拿衣服,期間像沒看到姜早一樣。
姜早抿抿唇,看著地板上一溜水漬,默默去拿拖把拖乾淨,兩人沒有任何交流。
凌晨一點,馬路上人流稀少。
謝京嶼從網咖出來,少年耷拉著眼皮。夜裡的風微涼,將他有些睏倦的頭腦吹得清醒,他單手插兜,走到停在網咖門口的黑色機車前,長腿一跨。
街道靜謐,晚風涼爽。
黑色機車如同沙漠中的虎豹馳出,只留機身的殘影。
少年修長的手抓著車把,用力時,白皙手背青筋若隱若現。
他頭上戴著一頂黑色頭盔,只餘一雙漆黑鋒利的眼睛。
與白日裡的散漫不同,少年眼中盛著戾氣和薄涼。
十幾分鍾後,黑色機車開進某小區,停下,少年長腿蹬在地上,抬手利索摘下頭盔,突然前方一陣強光打來,狹長眸子眯起,等適應強光以後,謝京嶼看過去。
小區樓下,停著幾輛豪車。
健碩的黑衣人站在車外,謝京嶼舌尖輕抵腮幫,薄唇緊抿下垂,接著車門被開啟,熟悉的男人下車
……
週日早上,姜早打著哈欠坐在公交車上,還未到站,收到便利店老闆的電話,讓她今天去熟悉一下工作內容。
姜早沒想到他會這麼快通知自已。
不過反應過來立馬給陸萌發訊息說自已不能去圖書館了。
陸萌很快發了句“好”。
到了便利店,老闆正在搬貨,姜早想幫忙,被制止了。
“沒事,挺沉的,”老闆把貨放進倉庫,靠著門口的櫃檯喝了口水,“之前擱這工作的人今天早上辭職了,她只做週末早上,你先替她一陣子?”
又說了一下薪資問題和工作時間,兩邊都沒什麼問題,老闆緩了口氣教她怎麼補貨,怎麼用掃碼的機器。
“今天週末,你應該沒什麼事吧,要不在這兒試半天?”
姜早點點頭答應下來。
老闆看了眼時間,雖然不太放心姜早一個人看店,但也沒什麼辦法。
“行,我那邊還有事,這兒先交給你了,有什麼問題就給我打電話。”
姜早點點頭,很乖巧,“好。”
又囑咐了幾句,老闆走了,姜早拿起櫃檯上掃碼的機器看了一會兒,又拿了一支筆出門。
她站在店門口的白板前,看著上面的字。
“招間職。”
姜早彎下腰,在“間”上劃了一道,改成兼。
看著空蕩蕩的白板,想了想,她又在旁邊畫了個狗狗簡筆畫。
可能因為位置有點偏,一早上店裡也沒來幾個客人。
姜早在這裡坐了一上午,下午就有來接班的,她在路上隨便解決了下午飯,又去了圖書館。
週一,掛在梧桐樹上的蟬扯著嗓子叫個不停。
天氣越來越熱,頭頂掛著的風扇吱吱呀呀地轉著,只讓人心煩。
姜早踩著鈴聲進的教室,早上實在悶熱,她剛到學校,已經滿頭大汗。
坐到位子上,姜早直接把外套脫了。
教室裡風扇轉著,靜了一會兒,熱氣慢慢被吹散。
姜早來的時候,旁邊座位還在空著,她沒多想。
沒了謝京嶼在旁邊,她還能自在一點。
謝京嶼應該是逃課,早上班主任來這裡問了她兩遍。
“謝京嶼還沒來?”
姜早搖搖頭,然後看到李斌臉上一閃而過的失望。
大課間的時候,姜早被齊晟叫出去。
“姜早,今天謝京嶼來學校了嗎?”
熟悉的問題。
“沒有。”姜早搖搖頭,“早自習就沒看到他。”
齊晟有點無奈,抬手摁了摁眉心,“去哪了呢?”
姜早看他這個樣子,才知道謝京嶼可能不是簡單的逃課。
沒抵住心裡的好奇,姜早問,“他,出什麼事了嗎?”
齊晟薄唇都快擰成一條直線了,他嗯了聲,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姜早說,“就是一直沒聯絡上他。”
“週六你們還在一起啊?”
他們還一起吃了粉。
齊晟點點頭,週六他和謝京嶼是在一起,但是晚上回家謝京嶼就不回訊息了。想著這大少爺平常就輕佻懶散,也不經常回訊息,齊晟就沒多想,但這都週一了,謝京嶼還是沒個訊息。
謝京嶼吧,無論哪方面,挺複雜的。
齊晟也不知道怎麼跟姜早說,只是點點頭。
“沒事了,謝謝你。”
他都這樣說了,姜早也不好繼續問。
齊晟表情很擔心,姜早想起班主任也來問過,她主動說,“我幫你看著,有他訊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話音未落,她身後傳來一聲冷哼。
少年嗓音清冽,冷漠。
“你還挺關心我。”
姜早沒看到人,但看到齊晟的表情,也知道這聲音是誰的。
她身體一僵,轉身看過去。
身形挺拔的少年靠著三樓欄杆,他今天穿著件黑色衝鋒衣,雙手抱臂,眉眼鋒利,下頜線緊繃,臉上沒什麼表情,但耷拉著的眼皮透著幾分冷倦。
齊晟看著人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已面前,鬆了口氣。
他咬牙,“你他媽居然活著,那怎麼不回訊息?”
謝京嶼聳了聳肩,沒一點兒負罪感,“手機沒電了。”
齊晟氣急:“充電器是個擺設?”
謝京嶼:“不是嗎?”
真是理不直也氣壯。
齊晟:“……”
不管怎麼說,人沒出事就好。
齊晟提著的心落到地上,本來想給謝京嶼幾拳,但是上課鈴響了,走之前,他看謝京嶼身上穿著的衝鋒衣,皺眉,“這麼熱的天,不怕捂出痱子?”
謝京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把拉鍊拉到最高。
“帥就行了。”
齊晟:“……”
騷包。
上課了。
謝京嶼扯開椅子落座,清冽的冷香傳來,姜早縮了縮脖子。沒了前兩節課的自由,姜早有點不自在。
“呵,”旁邊一聲輕笑,少年看著黑板,嗓音冷沉,“看不出來,小同桌,你還挺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