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宇沒預料到謝京嶼會直接掉頭,他們的車子原本就捱得很近,他突然的掉頭,下一秒兩輛車幾乎就要撞在一起,何明宇快速打轉方向盤,腳踩剎車。
車輪極速摩擦地面的聲音尖銳刺耳。
車停下,卻不想還沒鬆口氣,謝京嶼掉過頭,直直向他衝來。兩輛車頭相撞,產生巨大的衝擊,何明宇的車被撞得往後退了七八米。
何明宇眼中全是驚駭,他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喘息著,雙腿和手也微微顫抖著。
瘋子,謝京嶼真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胸腔心臟狂跳,他抬頭,看向窗外。
那邊謝京嶼推門下車,他斜斜地倚著自已的車門,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反應過來謝京嶼想做什麼,何明宇最先鎖上車門,他狠狠地喘了口氣。
他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如今已經是深夜,整條山道被濃稠夜色包裹,賽道的路燈明亮,透過鬱鬱蔥蔥的枝丫落到地上,略顯昏暗。
幾輛車都停在前面,排成排亮著車燈,把賽道堵的嚴實。又過幾分鐘,後面來了幾輛車,把身後的道路堵死。
何明宇心裡開始慌張,這裡沒有他的人。
謝京嶼倚著車頭,低頭百無聊賴地擺弄著手機,他好像並不在乎他出不出去。
何明宇暗自磨了磨牙。
這裡全是謝京嶼的人,他並不想跟他耗著。
何明宇想了想,推門下車。
他走到謝京嶼車前,皺著眉,“謝京嶼,你瘋了嗎?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謝京嶼餘光瞥到他的身影,停下手裡的動作,冷冷勾唇,“幹什麼?”
何明宇臉上帶著慍怒,還未說話,只見謝京嶼把手機收起來,揪起他的領子,不由分說,就是一拳。
這一拳來得猝不及防,穩穩地打到何明宇臉上。
謝京嶼唇畔勾著懶散的弧度,“不是很會發簡訊嗎?怎麼不給我發?”
何明宇臉偏過去,感覺骨骼都要錯位。
反應過來,他便想反擊。
但謝京嶼沒鬆手,揪著他的領子,用膝蓋抵住他的腹部,力道極重。
少年嗓音磁沉,“不是喜歡背地裡搞小動作,怎麼不找人直接撞我?”
何明宇拳頭還沒舉起來,整個人就被跌在地上,發出沉悶的撞擊。
他喘息不及,剛反應過來,想從地上爬起來,結果謝京嶼一腳又將他踢回地上。
“你踏馬算什麼東西,也敢動她?”
何明宇狼狽地躺在地上,汗水滴落在眼睛裡,模糊著他的視線,朦朧中,他看到謝京嶼身上掛著暴戾,像叢林裡的野獸,又往他這走過來。
何明宇身子輕顫,這才意識到真打起來,他在謝京嶼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他嗓音嘶啞著,“謝京嶼,你踏馬的有本事別搞這種,直接弄死我!”
謝京嶼半蹲下來,手扯住他的頭髮,將人從地上拽起來,聽到何明宇這句話,嗤笑一聲,漆黑的瞳仁盯著他,“別裝得好像很有骨氣一樣,進去蹲兩年,欺軟怕硬的本事用得爐火純青,你不是喜歡發垃圾簡訊?”
謝京嶼順著何明宇的話口袋掏出他的手機,扔到他臉上。
語氣散漫不羈,“來,給我發。”
何明宇不知道謝京嶼到底想幹什麼,他渾身疼得發抖,還沒摸到手機,謝京嶼又一腳踢向他腹部。
“磨磨蹭蹭的。”
何明宇驚駭,喉口有血腥味溢位。
“謝京嶼,”他開口時嗓音都在顫,眼底都是恨意,“就算你是謝家少爺,你也不能這麼對我。”
謝京嶼挑眉,彎腰,輕聲,“那我該怎麼對你啊?何明宇,我是不是警告你,不該惹的人別惹,你聽不進去,我能怎麼辦?”
何明宇啐了口口水,他扯著唇,笑得陰冷,“你找我,單純是為那個女生,怎麼辦,你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她有趣。”
“她有趣用你說?”謝京嶼摁著他的頭往地上狠狠砸下去,但離地面只有幾厘米的時候,他停住,拽起何明宇的頭,欣賞他臉上的驚恐。
謝京嶼嘖了一聲,“你喜歡就繼續,打擾她一次,今天這樣的打你就挨一次,你知道,我是謝家少爺,有的是辦法弄你。”
何明宇氣得渾身發抖,“你就不怕坐牢?”
“怕什麼?”謝京嶼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他語氣淡淡地,“你不說我還忘了。”
他招呼過一個人過來,“你給我錄個影片,就說謝家少爺打人了,待會發網上去。”
一切弄完,何明宇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身上的每一處都在疼。
謝京嶼拍拍他的臉,唇畔勾著笑,狂傲不羈,“如你所說,謝家少爺,有的是人來給我擦屁股。”
說完,他站起身就走。
半小時後,寂靜的俱樂部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
謝京嶼坐在沙發,喝了口水,喉結滾動。
徐青進來,瞪他一眼,“我剛剛看著何明宇被人抬上救護車,謝京嶼,你是真狠啊。”
謝京嶼哼笑,“狠?”
徐青癟癟嘴,“幸好沒給我這鬧出人命,不然我這俱樂部也別開了。”
謝京嶼長睫微垂,不知道想什麼。
他拿出張卡,遞給徐青,“剛剛那兩輛車,損傷不小,拿這錢請人修一下。”
徐青也想起那輛幾乎要報廢的車,他也不客氣,接過卡,想起那兩輛車,徐青心疼得要死,“下次你別來我這打架了,承擔不起。”
謝京嶼瞥他一眼,“小氣。”
徐青聳肩,“不是小氣,我只是不想讓我的俱樂部成為你們play的一環而已。”
現在都快凌晨,謝京嶼有些累了,也不想聽徐青說些有的沒的,他站起來,拿了車鑰匙,扔下句,“累了,回家睡覺。”
徐青在他身後喊著,“下次再來玩啊,把你那小姑娘也叫上。”
謝京嶼也沒回,不知道聽見沒有。
第二天,謝京嶼沒去學校。
因為打人,何明宇報警,他被請去派出所喝茶了。
警察帶他做筆錄,“你打的?”
謝京嶼配合得很,他懶懶抬頭,“昂。”
“你為什麼打他?”
“看他不爽。”
“看他不爽就能打人了?”
“那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