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一片狼藉，廚房地上灑了很多面粉。

姜早捏了捏眉心，捋起袖子，開始收拾屋子。

半個小時後，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喘了口氣。

這樣一停下來，家裡十分安靜。

姜早抱著抱枕眨了眨眼，起身回到房間，拿出幾張試卷，戴著耳機聽音樂，做了一會兒題。

整12點的時候，微信群裡跟炸了一樣，一連串的新年祝福。姜早放下筆，開啟手機看了會兒。

說完新年祝福，他們又在群裡發紅包。

姜早手快，搶到好幾個。

然後也發了幾個紅包。

一直沒說話的謝京嶼冒頭搶了個最大的。

陳洛一：“嶼哥，嶼哥，新年快樂，紅包拿來。”

楊帆也緊接著跟上。

姜早想了想，也發了個紅包拿來的表情包。

謝京嶼一句話也沒說，發了個紅包。

兩百塊錢，姜早自已就拿了128。

陳洛一：“真是麻了，姜姐，你的手借我用用，過幾天我去買張彩票。”

姜早言簡意賅：“租金600。”

陳洛一：“……”

今天特殊，沒人有心思睡覺。幾個人在群裡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天，姜早也從椅子上躺到床上。

聊到凌晨三點，謝京嶼：“都不困？”

陳洛一：“不困啊，嶼哥，這可不是睡覺的日子。”

謝京嶼沒理他，給姜早單發了一條訊息。

“還不困？”

姜早一愣，“嗯，我也還不困呢。”

謝京嶼：“嘖，明天變成熊貓可別哭。”

姜早皺起臉，“才不會。”

想了想她又問，“謝京嶼，我給你的餃子你吃了嗎？”

那邊沒秒回，好半晌才發過來一句嗯。

“好吃嗎？”

謝京嶼看到這三個字，簡直氣笑了。

他不知道姜早是怎麼問出來這句話的。

“好吃。”個屁。

姜早看著這兩個字，她有點不敢相信，“真的好吃？”

謝京嶼：“昂，飯盒挺好看的，餃子也是熟得。”

回得亂七八糟，但姜早也能看出來，他是說餃子不好吃。姜早腮幫子鼓了鼓，“我第一次做。”

言下之意做成這樣已經很棒了。

謝京嶼打了個哦。

姜早皺眉，不滿意他的回答。

接著看到謝京嶼發過來的訊息，“那我謝謝你。”

姜早滿意了，又回群裡看了看，不過幾分鐘，一個接一個地去睡覺。群裡徹底沒動靜了，姜早意猶未盡地拿開手機。

她看著天花板，燈光刺眼，眼睛酸澀，但是沒有一絲睡意。

躺了會兒，姜早又重新坐起來。

下床，坐到書桌前戴上耳機繼續做題。

燈亮了一晚上，直到天空泛起白色，有光透過雲層，姜早才伸了個懶腰，有一點睏意襲來。

姜早趴在桌子上，本來想眯一會兒。

耳朵貼到桌子上那一刻，意識又突然變得清晰。

腦袋裡微微鬆緩的那根弦又重新繃緊，她甚至能聽到擺放在桌子上的鬧鐘，分針滴答滴答行走的聲音。

姜早皺起眉，聽得心裡煩躁。

從那天回家，她已經很久沒有睡個好覺了。

起初只是害怕，閉上眼睛，她在馬路上被劉奇軍夫婦毆打的畫面就會浮現在眼前，姜早時常會從夢裡驚醒。

後來，姜早發現自已怕黑，她特意買了盞小檯燈。睡覺前就開啟，她看著那簇燈光，心裡越發不安，怎麼也睡不著。

姜早知道，這是沒有安全感的體現。

上次事情太突然，自已只是留下了心理陰影，過段時間就好了。

姜早這樣安慰著自已，她起身，去浴室裡衝了個澡。

洗完澡，吹完頭。

姜早出來繼續學習。

……

元旦過完，接下來準備期末考試。

高三的生活一成不變，除了學習就是學習。

期末考試前還舉行了模擬考，姜早和謝京嶼考的不錯，進了年級前300。

而陸萌這次考試一鳴驚人，考了年級第2。

連齊晟都在她後面一名。

李斌對著他們幾個大誇特誇。

這次模擬考許多人都出人意料，鄭佳瑩的英語一向是班裡第一，這次陸萌取而代之，她考了145分。

英語靠得全是平日裡的積累，一本單詞書，姜早翻過來翻過去地背了三遍，這次模擬考上了110。

看到成績以後，鄭佳瑩感覺天都塌了。

她平日裡最以自已的英語成績驕傲，可是這次，她只考了130，前面好多人把她超過去了。

下課以後，她趴在桌子上哭。

平日裡幾個玩得好的，過來安慰她，她都聽不進去。

陸萌來找姜早，姜早對她豎了個大拇指。

兩人從後排出去，呼吸了幾下新鮮空氣。

“萌萌，你太厲害了，”姜早看著陸萌，欽佩不已。

陸萌抿唇淺笑，“你也很厲害。”

比起自已的進步，陸萌更為姜早的進步感到開心。

高二的姜早成績還是1000名開外，半年，她已經擠進前三百了。這種進步也是很驚人的。

姜早也覺得不可思議，她笑了兩聲，“說起來，其實我應該感謝你們，每天都帶我一起學習，不然靠我的自制力，可能早就放棄了。”

陸萌並不認同她的說法，“早早，不要低估自已的努力。”

姜早笑著點頭。

手放在凍得僵硬的欄杆上，刺骨的涼意順著掌心傳遍四肢百骸，最後衝入大腦。

姜早狠狠鬆了一口氣，還好。

幸好她還能改變。

兩人在外面待了一會兒，往班裡走。

現在天氣冷，樓道里沒幾個人。

快走到班裡的時候，鄭佳瑩從18班氣沖沖走出來，直直地撞到陸萌身上。

陸萌身子本就輕，也沒反應過來，直接摔倒在地上。

“萌萌。”姜早輕呼，連忙去扶她。

“沒事吧？”

身上穿得很厚，陸萌也沒怎麼摔疼，她拉著姜早的手站起來，搖搖頭，

“沒事。”

鄭佳瑩站在原地，看到摔在地上的陸萌，一時沒反應過來。

姜早把陸萌扶起來，確認她沒摔到哪裡以後，看著呆愣的鄭佳瑩，“喂，你傻了？撞了人道個歉唄？”

鄭佳瑩眼神迷茫，看到姜早以後，立馬變得尖銳。

“憑什麼我道歉，我也被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