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明天是謝京嶼生日,姜早把明天的計劃全部取消了。
謝京嶼來她房間的時候,她把這個事告訴他。
謝京嶼沒反對,只問了句為什麼?
姜早一本正經說自已逛累了。
這一天天的,遠的,累得都是他去的。
她就只管在小吃街吃飯,是累到嘴了嗎?
謝京嶼坐在她的書桌前,聽到這句話揚眉,玩味地笑,“我倒想知道,你是怎麼逛累得?”
姜早懶得理他,她翻開書,掃了一眼今晚要學的內容,強調,“反正你記得明天不用早起就行了。”
謝京嶼還挺愛看姜早這副管事的模樣。
他掀掀唇,不再問,說了句好。
兩人學了有一個多小時,謝京嶼回到房間。
手機在床頭充電,他撈起來,把鬧鐘關了。
這幾天特種兵旅遊,給他累到了,歇一天也沒什麼不好,謝京嶼躺在床上看了會兒手機,微信蹦出訊息。
齊晟:“哥只能幫你到這了。”
謝京嶼挑眉,不知道他又發得哪門子瘋。
……
稀奇,實在是稀奇。
李蓮在廚房做早飯,看著姜早忙來忙去。
平日裡九點都起不來的人,今早七點就醒了。
一大早,乒乒乓乓地不知道在忙什麼。
李蓮勺子攪著粥,想了一會兒,出去問她。
“乖乖,你是不是又便秘了?”
姜早手裡拿著洗潔精,滿頭問號,“沒有啊,外婆。”
“真沒有,”李蓮不信,也就便秘的時候,姜早肚子漲得睡不著覺,才會早醒,“你要便秘了,跟外婆說,讓你外公去抓藥。”
“真沒有,外婆,便秘都是我小時候了,我現在吃石頭都能消化,還有外婆,”姜早頭也沒抬,“你不許在謝京嶼面前說這個,很丟人。”
李蓮笑,“我哪會在小嶼面前說這個,我怕他吃不下飯。”她看姜早在拎出一個鐵桶,往裡加洗潔精,蘇打粉,“乖乖,這是做什麼?”
姜早在研究比例,她撓撓臉,“外婆,今天是謝京嶼生日呢,我給他做個生日禮物。”
李蓮哎呦了一聲,“小嶼生日啊,那我們要不要給他買個蛋糕,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這什麼都沒準備呢。”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不然也不會費這勁做這個。”聽到後面那一段,姜早笑嘻嘻,“買吧,晚上買個蛋糕,我們回來吃,買個水果蛋糕唄,外婆。”
謝京嶼八點從樓上下來,看到姜早,懶散勾唇。
他笑得玩味,“我沒睡醒?”
姜早表情一愣,反應過來他在嘲諷自已,攥了攥拳頭。一萬遍告誡自已,他是壽星,不能生氣。
她笑得眼睛彎彎,“早。”
謝京嶼:“……”
今天的姜早有些許不一樣,居然不跟他嗆嘴。
吃過早飯,姜早帶他出門,謝京嶼看她拎著的桶,“這是?”
姜早不告訴他,神秘兮兮。
姜早帶著他出門,兩個人走了一段路,謝京嶼以為是要去公交車站,沒想到姜早帶他來了海邊。
云溪鎮本就沿海,但這還是姜早第一次帶他來海邊。
今天天很好,太陽高照,藍天有白雲點綴。
還未到,便聽到波濤洶湧的海浪聲,海水擊打著礁石,發出嗚咽,刮過來鹹溼的海風。
腳底是軟綿綿的沙子,往海邊走的時候,沙礫在腳下飛舞。
這邊人不多,謝京嶼看著姜早張開雙手,快步走向海邊,耳畔是她銀鈴般的笑聲。
姜早步子很快,謝京嶼沒反應過來,他們之間已經隔著段距離,幾乎快走到海水能席捲她腳的地方,姜早停住。
她抬手,“謝京嶼,你站在那裡。”
謝京嶼就站在那。
見他這麼聽話,姜早叉腰,“你閉眼。”
謝京嶼看她一眼,乖乖地闔上眸子。
耳畔一直是海浪的聲音,一陣一陣。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姜早的聲音,“可以睜開了。”
幾乎是用喊的。
謝京嶼勾唇,長睫掀開,看到眼前的場景,怔愣住。
映在眼簾的像是一幅色彩高度飽和的油畫。
少女站在海邊,海水蹭著她的小腿,她手裡拿著兩個棍子,跟剛剛那個鐵桶一起拿來的。
木棍從桶裡出來,帶出兩條很長的棉線。
這兩條棉線尾端是系在一起的。
少女抻長手,迎著風吹過來的方向,拿著木棍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浸滿著液體的兩條棉線分開,呈橢圓形。
海風吹過來,從中間帶出一個巨大的泡泡。
謝京嶼沒見過這樣的泡泡,大而連綿不絕,在陽光下呈現著七彩斑斕的模樣。
少女站在泡泡下,風捲起她的長髮,瓷白的肌膚氤氳在陽光下,她漂亮的眉眼彎彎,臉上梨渦淺淺,朝他喊,“謝京嶼,生日快樂。”
那一刻,謝京嶼很難形容他的心情。
內心的震撼,像是這洶湧的海水,撲面而來。
他再也不能呼吸,而姜早是她的氧氣。
他還在怔愣的時候,少女朝他跑過來,腳底捲起一陣細沙,她彎唇笑,像是求誇獎,“怎麼樣,謝京嶼,剛才好不好看?”
謝京嶼喉嚨哽住,他的目光留連在姜早的臉上。
她的眼睫毛,她的眼睛,她的鼻樑,她的唇。
喉嚨越發得緊,謝京嶼勾唇,笑得散漫。
他回答姜早的話,“好看。”
姜早沒多想,她以為謝京嶼說得是泡泡好看,挺直了腰,眼睛彎彎的,特別驕傲,“那當然了,我從昨天晚上就在研究比例,勢必要吹出最大的泡泡,沒想到會這麼漂亮。”
泡泡是很漂亮。
謝京嶼嘴角漾起弧度,目光盯著貼在姜早臉上的幾綹碎髮,他抬手勾著那幾根頭髮,漫不經心地糾正姜早,
“嗯,但是我說得是你好看。”